郾城距离京城大约只有半天的路程。
郾城因着离京城近,占地也广,再加上有郾河贯穿全城,使得气候比京城更加宜人。也因此京城的勋贵人家都喜欢在郾城购置宅子田地,久而久之郾城就成了一个适宜疗养避暑的胜地。
大清早陆玉便带着柳色和家里的十二个护卫出发去往郾城了。
因着柳色那里有事要禀,所以陆玉乘的马车。陆玉瞅着千绣坊的秦叔写来的字条,大意就是齐家老三的夫人确实如陆玉所料的一样,对齐老三有恨无爱。齐家三夫人对秦叔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并在秦叔告辞之前千叮万嘱要秦叔再去府上找他。
陆玉看了后暗暗点头,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那****得知二夫人把主意打到灼哥儿身上后,一直派人暗中跟着齐老三。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一切暗手都是由齐老三在做,二夫人这边没钱没人,后院又被大夫人管的像铁桶一般,只能提供一些情报出去。
在破了二夫人的局后陆玉便叫人把齐老三捉了来拷问了一番。
陆玉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想要她的命,确切的说,是安国公府继承人的命。一旦陆玉不在了,长房没人,那必然会先考虑二房的嫡女。可是同样的,若是陆玉真是出了什么岔子,难保不会有人从利益关系分析想到和二房是否有关联。而且每次陆玉遭到毒手最后的线索都是指向二房,指向齐老三,所以一开始陆玉就把齐老三看做废子了。陆玉之所以一直留着她,是希望齐老三能多获取一点背后推手的身份。这次她对齐老三动手,是因为她有点忍无可忍了,因为她触了陆玉的底线。
从齐老三的身上,并没有得到太多的信息,只知道对方很谨慎,每次跟齐老三见面都会隔着屏风。这六年来,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在跟齐老三联系。那人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说话也颇有威严。齐老三一次在离开的时候转了下头,只看清那人左嘴角下方有颗小指盖大小的痦(wu)子。
陆玉泄愤似的用鞭子把齐老三抽了顿就把她眼睛蒙了扔到大街上了,当时已是子夜时分。谁想齐老三被她们一扔出去就被劫走了,陆玉原以为是齐老三的救兵,当时派鸟二去跟还跟丢了,之后再有齐老三的消息就是她半月后被人从河里捞起来的事了。
看来这么多年,彼此都在用二房试探着。
现在查出与二房有关联的,有四家,其中就有灼哥儿身边的刘显,现在叫葫芦的母亲通政司通政使刘文华。而且,当年她的长姐五岁的时候就是在她们家做客时不慎落水,当时正值深秋,长姐在水中被救起的时间又有些迟,因此高烧十日后离世。
而当时还只是从五品官鸿胪寺少卿的刘大人,自此后平步青云,短短十年就升到了正三品通政司通政使,至今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四、五年,据说最近还有可能往上升。
想到这里,陆玉冷笑了下,她之所以派人找刘文华的外室刘显父子,就是因为这个外室当年是刘文华身边的贴身小伺,之后被刘文华专门放到外面帮她管理账册。自那外室被大火烧死之后,刘文华外出回来曾派人把外室住的的院子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恨不得挖地三尺。原因是外室管理的这些银钱若是想从钱庄提出来需要一样信物,这信物就是刘显曾给陆玉看的那块玉佩…
“怎么了?”陆玉见柳色蹲在马车帘旁边全身戒备,手甚至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主儿,前方有埋伏。”却是鸟二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听见箭羽连续划破空气的声音,却听见外面传来鸟三的声音:
“主儿,快逃!”
“轰”地一声,陆玉乘坐的马车爆炸了,周围的车夫和护卫都被炸飞了出去。
原来负责在外侦查的鸟三连续斩断了几枝射来的箭雨,发现射来的箭雨上绑着的东西很不寻常。其中更是有一枝力道十足,鸟三用剑去挡,竟震麻了拿剑的手,鸟三不得已只得大喊一声。
当时鸟三话还没喊完,陆玉便在柳色和鸟二合力掩护之下飞出了马车,可是还是受了点轻伤。陆玉身上只是一些擦伤,最主要的是三人耳朵都因为刚才的爆炸有点耳鸣。
可是没有时间让她们喘息,这次对方真实下了狠手了,连鸟三都抵挡不住的箭羽,可见对方有很厉害的高手。
果然,对方只有五人,可是其中打头的那个,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鸟三,你护着主儿先走!”
护卫都被刚才的爆炸伤的七七八八,柳色抽出腰间的软剑与鸟三一起冲向那五个黑衣人。
陆玉和鸟二一起奋力往郾城的方向的跑,距离郾城大约还有二十里地,只要撑到人多的地方,就有机会逃脱!
“公子,咱们为什么要在郾城买宅子啊?”兔儿坐在马车上忍不住问自家公子。
宋芝没有答话,而是挑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你看,这里风景不是很好么?等哥哥回来了,我和哥哥一起来这里避暑不是很好?”
因是在郊外没什么人,所以宋芝便大胆的挑起了车帘,随行的常嬷嬷也没说什么。
突然马车速度减缓,外面的车夫声音传来:“公子,前方好像出事了,小的下去看看?”
宋芝和常嬷嬷交换了下眼神:“小心些,去吧。”
不一会车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公子,看样子是有人遇着强盗了,地上躺着好几匹死马,还有一辆马车,人倒是没看见。”
说罢又想了想:“说起来刚才有个人骑着马急匆匆的往京城方向赶,想来是去报信的?”
兔儿听了心中害怕,悄悄扯住常嬷嬷的衣裳,常嬷嬷安抚地拍了拍兔儿。
“公子,既是没人,想来那家人都已经赶往郾城了。咱们还是照常赶路吧,那有血的地方让车夫跑快点就好。”常嬷嬷向宋芝提议。
宋芝点点头:“就依嬷嬷的。”
不多时宋芝一行便到了郾城一家早已定好的客院。这种客院,是专门为达官贵人出租的一种独门独院,长租短租均可,因为方便,很是流行。
“呀!”兔儿刚扶了宋芝下车,就听得车夫大叫一声。
原来马车下滚出一个人来,宋芝定睛一看,不由得低呼一声:
“陆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