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我听到了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将士们厮杀的声音,越往前走,那些杂乱的声音就听得越清楚,好在距离战场不远处有一片小小的树林,我飞身落在距离作为临时战场的营地最近的一棵树上,观察着那里的情况。
从那些在营房内相互厮杀的战士中我很容易便认出了贺兰雨潇的士兵,因为那一群匈奴的士兵的穿着打扮很明显地与我之前在贺兰雨潇的营中所见到的那些士兵们的衣着有着差异,那些匈奴人的头发以及耳环也略微扎眼,因此很快我便能看出大部分已经倒在地上死去的人是匈奴人,贺兰雨潇这边很明显占了上风。
可是我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贺兰雨潇的踪影,难道他会在某个营房之内去抓那个可汗吗?我不能轻举妄动,毕竟正如贺兰雨潇所说,我对行军打仗是一窍不通,若是贸然行事或许还会破坏他们的大好形势。
“驾……”从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并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三人,而且他们还说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的话——是匈奴人!
我猛地回过头去,夜色太过昏暗,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不好!难道真正的匈奴王会是其中之一吗?那贺兰雨潇呢?是否也在其中之一?我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了,必须跟上他们。
在黑暗中跟踪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只能凭着马蹄的声音判断他们前进的方向。
“阿鲁提拉,你还想跑到哪去?”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贺兰雨潇!
几匹马长嘶了一声,原本急促的马蹄声蓦地安静了下来。
一路的火把如数亮了起来,我瞬间看清了下面的形式——原来贺兰雨潇的人早就在这片树林里埋伏了一路,就等着这个愚蠢的匈奴可汗来自投罗网呢。我不禁笑了一下,这个贺兰雨潇当真如此料事如神?就连这个可汗的逃跑路线他都能如此清楚,他当真是让我好奇。
我果真没有听错,果然是三个匈奴人骑着三匹马,而依外貌来看,中间那个看似穿着最华丽的应该就是贺兰雨潇口中的“阿鲁提拉”了。
“贺兰雨潇,”中间那个大汉道,“是我阿鲁提拉太小看你了。”——他果然就是阿鲁提拉。
“我不想杀你,”贺兰雨潇一脸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胜利微笑,“若你能投降的话,我可保你和你族人的性命。”
“哈哈哈……”阿鲁提拉仰天大笑:“怎么你认为我阿鲁提拉可汗是个甘做俘虏的懦夫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可汗的精神令在下佩服,”贺兰雨潇道,“只是若是我的话,我恐怕会更担心族人和家人的性命。”说着,几个士兵带着几个匈奴打扮的女人和小孩,哭哭啼啼地被他们拉着跪在地上,嘴里说着我一句都听不懂的话语。
阿鲁提拉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皱着眉头道:“贺兰雨潇,你太卑鄙了,打仗只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我的家人?”
“若是你阿鲁提拉有机可乘的话,恐怕你会更卑鄙,”贺兰雨潇缓缓地道,“何必在此装模作样?”
阿鲁提拉对他的家人说了几句话,他妻子模样的女人点点头,然后她便背向贺兰雨潇,她一个飞身准备从已经被捆绑着的手中不知丢出什么暗器,那暗器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苗疆的蛊虫,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贺兰雨潇的性命,于是我也顺势丢出毒针,直接射中她手中丢出的蛊虫。
我这一举动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树上,但我却让他们还来不及找到我的踪影,便已从树上悄然飞落到阿鲁提拉的头顶,用毒针封住他头顶的穴位,他立即动弹不得。
“所有人都给我住手!”我将他打下马,却让他直立着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若是你们这些匈奴人再有任何动作,我便要了你们可汗的命!”他们不安地看着坐在马背上如死人般僵硬的阿鲁提拉,跟随在他旁边的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但是他的那些家眷看起来还似乎并不死心。
“蛊毒——本是苗疆特有的,”我对他的家人道,“我不清楚你们是如何得到这蛊,我也不想知道这个中缘由,你刚才所用的蛇蛊还不算太熟练,若是我出手的话那蛇蛊必会把你反噬掉。”
那个女人冷笑了一声,用不太熟练的中原话道:“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那是我的蛊毒,又怎会听命于你这个小丫头?”
“那我们就试试?”说着我抽出袖中随身携带着的短笛吹了起来,那蛊盅的蛇如我所想一般出来,径直对着那个女人爬去,吐着它鲜红的信子,似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女人害怕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蛇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她的身子颤抖着往后缩。看到她的样子,我停止了吹笛,笛声停止之后,蛇又迅速地钻回蛊中。
“夫人,”我对她道,“你是要乖乖地劝你们的可汗束手就擒呢?还是要见识一下真正的蛇蛊?”
她屈辱地咬着下唇,看了一下周围哭泣的孩子,并意味深长地看着被我定住的阿鲁提拉,用他们的语言交代着什么,家眷们都点点头,继而对我说:“放了可汗,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贺兰将军,可以吗?”我对贺兰雨潇道。
“既然王妃都如此说了,就照做吧。”贺兰雨潇对我笑道。
我抽出插在阿鲁提拉头顶的针,他就如魂魄回到身体一般活了过来,对她妻子模样的女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那个女人哭着与他交谈了几句,他突然仰天哭喊,跟随他的几个手下从马背下一跃而下,跪在他的面前,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上,泪水纵横着说着他们的语言。
不到一刻的时间,阿鲁提拉一脸沉重地从马上跃下,径直走到贺兰雨潇的面前,一脸杀气地看着他,但是贺兰雨潇却丝毫不退却,反而是一副胜利的模样看着他。
“贺兰将军,我——匈奴王阿鲁提拉,带领所有匈奴民众归顺大勍王朝,从此以后愿为大勍王朝效劳,大勍王朝的皇帝便是我匈奴人的皇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语毕,所有在场的匈奴人都向贺兰雨潇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