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哪怕是一个准天级武魂,哪怕是已经看上去彻底半废的武魂,我这个配角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后,就在心中突然苦涩的少年轻哦了一声,内心满是吐槽的抬头观看之时,一道来自东南方向的天外白虹,已经破开了这苍青色的天幕,落在甲板的正中央。
只是,那如彗星一般拖曳出来的剑气虹光,即使已经插在了甲板之上,那条破开防御大阵进入此地的白色轨迹,依旧没有散去。
最先感觉到异常,第一时间激发防御阵法的孙嬷嬷,看到这种有些出乎意料的情景,明显有些神情错愕。
作为这一艘船上最强的高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感受到一剑之威,若非她以身上的气机笼罩住了身后船舱,恐怕挂在外边的近百盏灯笼,就要一口气熄灭小半。
“擅闯此地者死!大胆狂徒,你竟然敢冲犯我家贵人,我要将……!”
可惜还没有等孙嬷嬷的话语说完,就有一道很是豪爽的大笑声从极远处传来,凝聚在那柄傲立甲板上的飞剑之上:“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你们敢杀人,自然也就要承当杀人的后果。”
接着,有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从天而降,浑身萦绕一层白蒙蒙的气息,双手并拢作剑,浑身有一条粗如壮汉手臂粗细的磅礴剑气,雪亮刺眼,如一条白色蛟龙环绕四周,迅猛游曳。
而后,刚刚而立之年的俊逸男人飘然落在甲板之上,那一柄立在此处的飞剑立刻发出了一声轻吟,嗖一下掠至他的身侧,剑尖直指挡在李越身前的孙嬷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就先受死吧!”
在自己年轻弟子担忧的目光下,正在默默坐在白衣青年的对面,吃着碗里面条的说书老人,看着划破长空的那一道白虹,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锐利之色。
“九阶剑仙!”
可是看到眼前依旧在满脸惬意喝酒的白衣青年,老人的屁股刚刚离开板凳不到一寸,就又很是无奈的坐了下去。
因为在修士中号称杀伤力最大的剑修里,虽然只要突破九品境界,都可以获得一个陆地剑仙的美誉,但在当今帝国,能够力压那些桀骜不驯,相信手中剑可以斩开面前一切阻碍的剑修,只有眼前这位当之无愧的真正剑仙。
所以,那位不知名的剑仙出手,或许能对船上的人造成严重的伤害;但要是眼前的白衣青年直接出手,那就是彻底的十死无生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眼前这位身为皇家供奉的老人,突然满脸愤懑的质问,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悲痛的白衣青年,只是慢慢的将目光看向了老人身后那一位有些局促不安的清秀少女。
“十年前,我在西域游历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倾慕帝国文化,一心想到中原求学,但和你这位弟子年纪相仿的楼兰国小姑娘。”
说道这里的白衣青年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是后来,当我准备完成昔日离别时的那个承诺,准备带着这位小姑娘前往帝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记忆里那一座充满异域风情的繁华城池早已经不复存在,而她也成为了军营之中的奴隶。当时我想要救出她,可是这位少女却选择了从屈辱中自我了断。”
听到白衣青年的这句话语,老人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起来。
自从当今这位陛下登基以来,就不在以开疆扩土为第一要任,而是严格控制麾下各道军队调动,并在边疆大开互市,休养生息。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的一些小心思。
某个世界的某位伟人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话语:“枪杆子才能出政权”。
所以,只要军中被牢牢控制了之后,那些想重回昔日风光的旧族诸王,这才一个个兵败如山倒,退出了所谓的历史舞台。
最终,一些不甘心一个女人压在头顶的人,在中原,江南等地处处失利之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地方。
于是乎,已经平稳了十余年,号称遍地黄金丝绸之路,就在接到几封突然而至的朝中密令后,再次掀起了久违的战火。
虽然这一起险些引起帝国大地震的矫诏事件,把当今这位似乎有些措手不及的女帝险些弄了一个灰头灰脸。
但在实际上,后发制人的朝廷不仅让西域那些所谓只要对帝国朝贡,就可以在本地混的风生水起,坐地称金的诸侯王们们,成了真正的摆设还,让中央政府对西域可以进行直接的统治,还多了一个面积更大的北庭都护府。
唯一令人不爽的就是,那些西域王族积攒无数年的财富,其中有将近一半的物品在这个过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为此,因为查不到这些资金的去向,而在暴怒之下的女帝陛下,甚至下令砍死了自己娘家那两个被某些势力利用的贪财兄弟。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突然没有下文了。
还有就是在几个月后,当今太子突然病故身亡,让那一个让人争得腥风血雨的位子,再次被当今女皇陛下空置起来。
不过,也许别人不清楚,但是这位已经成为皇家供奉上百年,甚至参与了这一起惊天大案侦破过程的老人,自然清楚里面的很多隐秘。
这一次事件是又是那些不甘心,却又不成器的李氏皇族,再一次密谋发动起来,准备再一次借助所谓的外力,来动摇他们家这位媳妇的统治根基,
虽然最后,他们的这一次努力,又被看不起他们的当今女皇陛下,用铁腕手段来了一个坐享其成。
不过……
一想到那艘铁甲战舰的那一位也是姓李,自觉自己还是有些无话可说的老人,只好低着脑袋,硬着头皮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
就在老人硬着头皮陪着那位白衣剑仙的时候,这座借助着大运河之利发展起来的新兴城镇边缘,一个可以称作贫民窟的地方,一位手中拿着一把破铁片的黑瘦少年,正站在自己的门口,看着面前的几个壮汉。
这四名一身短打装扮的壮汉,来自大名鼎鼎的盐帮湖州分坛,是那位分坛主虎爷麾下的贴身打手。
这一次,他们之所以没有跟着自己来这里视察港口生意的老大,在白天里就离开这个地方,是因为黑瘦少年的姐姐。
她被自己的老大一眼相中,想要娶做自己的十六姨太太。
可是,这份平常人好不容易才积攒的福分,却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黑瘦少年当着镇中那些头面人物的面子,给直接严词拒绝了。
所以,感觉丢了面子的虎爷,决定让他们四个人在今晚出手,把他看上的美人直接给带回去。
同时,顺便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送到大运河里去喂鱼。
“臭小子,别怪弟兄们心狠,只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头的一名壮汉看着黑瘦少年手中那一把枯黄竹片做剑柄,锈迹斑斑铁片做剑身的玩具,晃了晃手中的精钢刀,嘿嘿一笑:
“就凭你手中的这个破铁片……”
“它不是铁片子,它是剑。”
对面,那位黑瘦少年的语气即使面对四名看似很强大的敌人,也依旧是淡漠无比,仿佛是在陈诉一个事实。
“就它也算是剑?哈哈哈!别逗……!”
而后,就在那个盐帮小头目哈哈一笑,刚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一把可笑的铁片子就已经插进了他的喉咙。
快!准!狠!
没有花哨的剑法,只有最简单的杀人技巧。
而后,在隐藏在黑暗之中,那些观众不敢置信的目光里,黑瘦少年缓缓的从那人的喉咙里把剑拔出来。
此时,满是锈迹的铁片子上沾染了血色,变得异常的妖艳。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黑瘦少年的手里的确是一把剑!
一把能杀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