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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痴心从不妄想

无月心情甚不错,自那晚见过夫人之后,他的桃花眼便不再乱放电波,笑容少了很多,却不再那么勾魂夺魄,看得人心里直痒痒。所以花娘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连着无影山中的上上下下,也莫名的跟着松了口气。

只是物极必反世事无常乃人间真理也,比如朝阳再美也终会落下,比如鲜花开得再娇艳也终会凋零,再比如,当今皇帝的宠臣,当今武林的代盟主,再怎么如日中天,年轻有为,也抵不过病魔的侵蚀。

朝廷对外的态度及江湖的官方的解释是,无月公子,既要为朝廷分忧解劳,又要劳心与江湖之事,积劳成疾,终于病倒,所以朝廷特意犒劳无月,三月不早朝,赏金如何如何,珠宝如何如何。暂且不表。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民间传闻,经过广大人民群众的加工制造以及合理与不合理的想象推敲,这故事,亦可以出一本书了。

据京都最有名的卖糖葫芦的小贩兼京都八卦周刊侃会的会长倾情讲述如下:

风度偏偏,一表人才的无月公子,曾与某年某月与年轻貌美温柔可人的宰相千金与夜黑风高,花好月圆的某一日有过一次浪漫邂逅。(如何邂逅由于颜色问题,暂且不表。)至此,无月公子情根深种。可是宰相千金萧沐雪那是有婚约的人,对象是年仅二十便位极人臣的镇远大将军柳周,一身风度自是不用多说,对宰相一族也有再造之恩。

无月公子奈那柳周大将军不得,请来圣上决裁。圣上也甚为难,一位是掌管祈国一半兵权的将军,一位执掌三千御林军,还总管江湖上那些在刀尖上混饭吃的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皇帝连动他们两都不能。兵权,是捍卫政权的基础。内乱,则是国家败亡的开端。

圣上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便叫二人比武博美人。

二人由此展开了一番生死搏斗,正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时,一名和尚从天而降一身神功盖世无敌,啪啪两下,便把二人打败。柳将军重伤,无月公子伤重。自此,美人**成了千古谜题!真是可惜可叹了。

由此,总结出当朝百姓的生活多么富足,想象力多么丰富!

痴心,从不妄想。他本是少林寺的小和尚一个,只是从小对武林之事甚是好奇。痴心本身武功资质不佳,所以总是在少林当了十几年的武僧,他仍旧武功平平。他这次千方百计地跟主持请假下山,为的是瞻仰那将浑了好几百年的江湖搅得更浑的代武林盟主——无月公子。

自少林出发一月有余,痴心终于到了京都公子府。温柔含蓄的向公子府的下人交上拜帖,并委婉的表达了要见公子无月的要求后。转身回客栈等,一等就是十几天,痴心小和尚被人闷成了一块无人问津的臭豆腐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痴心小和尚又去公子府,望着公子府高高的院墙道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身姿飘渺的帅气一跃,以寻常人家挂腊肉的姿势挂在了墙上。痴心嘿嘿笑了两声,自夸道:“从少林走到京都,磨破的那几双鞋也不算太亏,至少轻功长进不少。”复又以狗吃屎的姿势从墙上跌下。

痴心以为,所谓的天下第一公子的府邸,也不过如此!

于是,痴心小和尚整整在公子府的后花园转了三天。见识过无数陷阱暗器,以绝佳的运气苟活了下来,而且没有被人发现。但三天不吃不喝,痴心小和尚终是被饿得头晕眼花。以至于在他见到两位气质绝佳的公子在树林中把酒言欢之时,以为见到了天人。

无怪与痴心,京都的两大美男子,在如此飘渺的竹林,煮酒论青梅,相谈甚欢。都令人难以置信。

京都之人皆知,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有一个难以匹敌的对手,那便是公子无月。而柳周,不仅是丞相一手提拔出来的,也即将是丞相的乘龙快婿。这世界上,没有比姻亲更牢靠的利益关系了,不是吗?

痴心痴痴的站在一旁,撅着屁股躲在草丛往树林方向看。他听见一个魅惑的声音柔柔的道:“姜尚书最近麻烦颇多,难得柳将军如此悠闲,不去帮姜尚书周旋周旋。”姜尚书,乃是丞相手下的第一走狗,明明有个尚书的位置,按理说应与丞相平起平坐才对,可他却总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惟萧丞相的命是从。

另一个人的声音清纯浑厚,他说:“我不与你争辩,你陷害丞相,非君子所为。”

无月笑笑,桃花眼中看不出情绪。君子?他从不以为自己是君子。:“宰相绑我内人,欺我门人,实乃君子所为。”

无月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绑了小茶的,他还没有查明是谁。可是,那宰相没事就找他手下人的麻烦,这是事实。萧宰相,终是忍不了无月莫名其妙的敌意了。

柳周一愣,道:“是你先陷害宰相,宰相只是自保而已。至于茶茶,,她的失踪与丞相府无关。而且,茶茶非你明媒正娶之妻!”

无月笑的更加灿烂了,害的旁边的侍婢微微分神,拿着扇子为无月扇风的动作都滞涩了下。

无月说:“宰相府的萧小姐即将是柳将军明媒正娶之妻,唔!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啊。难怪柳将军这么维护宰相府了。真是可惜呀可惜!”

无月摇摇头,一副惋惜之极的模样,至于可惜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柳周顿时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似是在忍耐什么。原本洁白如玉的脸颊,一下子变得苍白。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惜无月非良人,向来是别人对他巧言令色,自己除了无名从不懂得怜香惜玉。

柳周说:“我是来与你合作的,茶茶失踪太久,我怕她有什么危险。”

无月没说话,他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天下第一公子,统领御林军三千,但朝廷中的人脉,却比不上柳周。毕竟,他是自京都之战以来,唯一的一个有兵权的将军。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位权倾朝野的萧宰相做靠山。而无月,再怎么厉害也只做了几月的官。那些官场背后的复杂关系,他也只融入了一点。无月有时候会想,当年他爹无痕,是怎样在数月之间将无影山庄给捧成天下第一山庄的?

之前无月找寻小茶之事,一直动用的是无影山庄的力量。偶尔利用下江湖人士,也只说是为当今圣上寻找公主。

而如今,最有可能将无名绑架的嫌疑人的未婚夫婿——柳周。跑来告诉他,他要与他合作,一起寻找无名。

无月轻轻的看了一眼开得正茂盛的牡丹花丛,眼神凌厉。复又转脸对着柳周笑得云淡风轻。他说:“不用劳烦柳将军了,柳将军与无名有同门之谊,无月是不该拂了柳将军的一片心意。只是怕将军太过劳心,柳将军也算得上是有家室的,萧小姐温柔贤惠又聪明过人,柳将军务必珍重啊!”

无月这话,说的是意味深长加意犹未尽,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甚是让人觉得话中有话。

躲在牡丹花后面的痴心,被无月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发寒,手脚发软,兀自在那里猜测无月是否得知了他的行踪。痴痴呆呆的正准备起身拜见,就有一股力量袭来。痴心不愧是武学白痴,学了十几年的功夫,连避让都不及。一下子被那股力量波及,飞出花丛,直直的向柳周扑去!

痴心只觉脑袋嗡嗡直响,他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花丛方向传来,语气悲伤至极。“柳周,你答应过我你再不管那妖女的事情的。”

柳周不避不让,被痴心实实在在的撞了一下。

就在痴心觉得他的骨头块要散架的时候,又与大地母亲来了个热情的拥吻。痴心趴在地上感慨,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啊,这样了骨头都还没断!

柳周皱眉:“沐雪,你跟踪我。”

话音未落,萧沐雪长剑一甩,漂亮的翻身而来,剑锋直逼柳周心口。

柳周旧就不避,硬受了萧沐雪一剑,青杉被血染红。氤氲出点点红梅。

萧沐雪终是不忍心一刺到底。眼泪夺眶然而出,收剑,弃剑一气呵成。而后飞身离去。

痴心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他听到柳周起身告辞。听到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尖叫道:“公子,你的毒发了?”

无月将口中的黑血抑住。“花娘,无甚大事,不必大惊小怪。”而后,长袖一甩,华丽丽的倒下了。所以说,世上是真的有人在死的时候都还保持着风度的?

痴心一直在地上躺着,听那女声高声尖叫,听众人混乱的跑来跑去的脚步。无比舒畅的眯眼睡去!至于后事如何,与他这个小和尚有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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