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胡子花白的精瘦老人正弓着腰在风影身上鼓捣着什么,祥婶一家在一旁一脸紧张,满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见到楚霏离走进来,居然也没有做声,只是冲她招了招手,让她站在一旁。
楚霏离被他们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也只好轻轻的站到一边,挑了个靠近床榻的位置以便观察那白胡子老头儿究竟在干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风影身上居然扎满了细针!密密麻麻的细针遍布全身各处穴位,看着势头,风影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
风影受得是内伤,为毛把他扎的跟个刺猬似的?心中正嘀咕着,却见那白胡子老头儿又有了动作。
他以极快速的手法将风影身上的银针拔出,唰唰唰两下便除去了大半,与此同时,风影也哇的一声吐出两大口还带着血块的深红血液。
这下楚霏离是看明白了。合着这老头儿是在用银针刺穴促进血液的流动,从而冲破因为受了内伤而造成的血脉堵塞。这在风影昏迷无法自主运功的情况下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也亏得他想得到,想必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了。
不过,这么大的出血量,就算他武功再好,也得花上一段时间调养,短时间内怕是真的没力气下床了。
那老头儿的动作倒是利索的很,楚霏离这么一出神的功夫,银针已经全部拔出。站在床边的方子娟开始收拾散落的银针,动作娴熟,应该经常陪着老头儿行医。
另一边,老头儿用一旁备好的清水洗了手,便来到桌边执笔写下一串药名,一边写一边道:“这位小兄弟受伤不轻,好在伤口被及时妥善处理过,才没有恶化。
不过体内淤血堵塞,血液不通,对身体很不利,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我老头子可没把握,我这里开了几幅滋润经脉,培元固本和补血的药。丫头,你去家里把药取来。”
说完,便把药方递给一旁的方子娟。
想必不连镇上没有什么正规的药铺,一些必需的草药都是他亲自上山去采来的。
方子娟接过药方正要出门,就听一旁的居海忙不迭道:“哎,我陪你去,嘿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方子娟迈出房门的脚步一顿,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嘴角带笑的白了居海一眼,见方子娟如此,居海十分干脆的撇下众人离去。
只剩老头儿在原地无语的道:“我老头子家就在隔壁,两三步路还不放心?!这小崽子真是,他要是敢欺负我家娟儿……”
“我说方老头儿哎,我家阿海要是有那个胆儿欺负娟儿,也不会天天被他爹数落和阿花相比了。瞧他那样子,以后可不得将娟儿捧在手心里,你还瞎操心啥子!”一旁的祥婶显然已经将这方老头当做亲家了,一番话说得极是直白亲近。
方老头哼哼两声,显然十分满意这番说辞:“那是必须的,他敢不好好待我家闺女,我还就不嫁了!”
“那可不行啊,方伯!”门口突然传来居海焦急的声音,显然,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取好药了。
两人走近后,居海把手上的药材给方老头检查,趁方老头低头细看药材的时候,居海小声的嘟囔着:“我又不娶你,你嫁不嫁关我屁事儿啊……”
想不到对面的方老头儿年纪虽大,耳朵可是灵光得很,一句话给他听得清清楚楚。
当下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长杆烟斗就在居海脑门上重重砸了一下,还一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我老头子还治不了你了!”
方老头这几下可是没有半点水分,居海痛的捂住头直往后缩,嘴里哀嚎:“哎呦,李伯你轻点儿啊!你要是打伤了我……哎呦……娟儿可是要心疼的!”
身后的方子娟见居海痛的直跳脚,本确实是露出心疼的表情想上前安慰,一听这货满嘴油腔滑调,顿时一点同情也没了,只佯怒丢下一句:“谁心疼了!”便抓起桌上的药材跑出了门。
方老头见闺女走了,便重重一脚踹在居海屁股上,道:“你个臭小子,还不快给我陪阿娟煎药去!没点眼力劲儿!”
“得嘞!”居海眉开眼笑的揉着屁股冲出了门,老远都能听到他谄媚的喊着“娟儿!娟儿你等等我呀……”
听得屋里众人都哭笑不得。
收拾好一切,祥婶才放心的去烧晚饭。为了好好答谢方老头对风影的治疗,祥婶特意留他们父女吃晚饭,晚餐也特别丰盛。
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菜才全部上齐,大家肚子都饿了,又有居海在,自然又是一场风卷残云。
冬季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而天一擦黑,不连镇上的人也大都睡下了。所以酒足饭饱之后,方老头便带着女儿告辞回去了。
楚霏离从饭后闲聊中得知,这方老头全名叫方毕华,是十几年前抱着还是婴儿的方子娟搬到不连镇的,从此就在这安家落户了。
他是镇上唯一的药师,因为医术不错,人也老实,在镇上声望挺高的。方子娟和居海算是青梅竹马,如今已是两情相悦了。
又一番洗漱,居家小院也归于寂静。
无边夜色瞬间笼罩了这座寂静的小镇,家家户户都约好了一般相继灭了烛。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儿睡前哭闹,又很快在母亲的轻声细语中睡去。
似乎所有人都以进入梦乡,就连居海的呼噜声也穿透力极强的透过两层土墙传入正盘膝而坐的楚霏离耳中。
此时,她正趁着更深露重无人打扰之时,默默运行前世修炼的绝世功法——落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