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为我好?哈哈~一出宗门就对我不管不问,他在天渊那么多年,久经战事无暇顾我也就罢了。后来驻扎落星之野,此后几无战事,离仙踪也只有一海之隔,他居然连来看看我都做不到,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算什么?”月姬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般,姣好的俏脸上满是暴戾之气。
“和尚!你们都是一群假仁假义伪君子,我到要看看如今你不知多少代的转世能有多大能耐……”说话间月姬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其一头绿发倒立地飘起,娇嫩白皙的肌肤开始转变成深绿之色,最后甚至木质化……无尘看到眼前满是暴戾的青藤怪物,此时的她那里还有先前的婀娜妖媚、一颦一笑回首倾城之姿。
“阿弥陀佛~月姬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无尘看着已是完全看不出月姬模样的青藤树妖,对周遭草木不正常的颤动置若罔闻,一脸平静地规劝道。“去死吧!烦人的臭和尚!世间生气滋养万木,万木精气哺育吾身,生气不休吾命不朽……苍青圣域~”青藤妖暴戾地咆哮过后便是一段不间断的吟唱。
随着藤妖的吟唱,以其为中心数十丈方圆的草木颤动的越来越剧烈。待到其语毕,那些已是颤动剧烈的草木突然一顿,好似瞬间被抽干了所生机一般,青葱之色变得枯黄不堪,接着却又以惊人的速度再次回复生机。如此数轮之后,草木青葱欲滴,看似发出诡异的幽绿之光,染绿了周遭的一切。周围一瞬间陷入死寂,仿佛连风都忘记数十丈之地。就在绿光即将染遍整个区域时,一只飞虫拼命地扑打翅膀,可还是没能逃脱绿意的侵袭,只见绿色抚过,飞虫身子一僵,垂直地掉了下来,在还没触及地面时,便如沙粒一般倾泻四散……
无尘所站之地咫尺方圆则是和先前一般毫无变化,此时的他悲悯地看着眼前的藤妖,嘴中念着佛号:“阿弥陀佛~世间万物即由大道衍生,必有其存在之理,施主如此枉夺它物之生气,却是应俗世之理欲念太深,有违生之本意。我等修道者,虽行的是逆天之事,但初衷只为超脱于大道规则之外,而不是打乱规则干扰世间大道的无为自衍本意。如此这般,那贫僧就多有无理了……世间之事诸多不全,非大道之缺。道之本意永无穷尽,无尽者只有更没有最,无最何来全者,无尽何来极尽……世间愿念加持我身,无尽业火燃烧诸般畸念……啊嘛咪哞嗦吔……”
无尘开始像是还在规劝已是妖化丧失自我的月姬,当后来语速越来越快视乎是在念叨什么。接着其身上发出金色光芒,随后金光越来越浓郁,直至像火焰一般将无尘全身包裹其中,不断地燃烧摇曳跳跃。前面的藤妖像是非常忌惮这实质化的金光,接连怒吼着让周围的绿色更为浓郁。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焰渐渐地已无尘为中心像四周蔓延,行经过处,邪异的幽绿退散消融,那些变得格外妖异的草木慢慢恢复正常。眼见自己的术法对眼前的和尚毫无用处,藤妖暴戾的双目中恐惧隐现,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其斩断了自己在地下与草木相连的根茎,转身遁入土中向远离无尘的方向极速遁去。
被金色的火焰燃烧近半的苍绿区域,突然如失去了生命之源,苍色尽退,瞬间一片枯黄化为齑粉。“金刚伏魔~”无尘见此便一声大喝,其身上升腾起金色液滴,液滴离开金色火焰的包裹后瞬间雾化消失不见。不多时远方巨震,土石迸裂,一个足有数丈高大的模糊金色虚影从天而降,双手敲击地面。在地面炸开的瞬间一道绿影从中飞遁而出,却被半蹲在地的金色虚影一把抓住,绿影挣扎嘶鸣两声便不再动弹。待到金色虚影消失,无尘抱住它的时候,其根须寸断,数尺的藤身枯黄,望去就如被砍下的枯树杆一般。
枯藤在金色的火焰包裹下,枯死的外皮渐渐脱了,露出处处惨白的肌体,待到木质外皮尽去,一抹幽绿发出一丝微不可闻、似有若无的惊恐尖叫,接着一闪钻入已恢复人形的月姬眉心。看着眼前全身如白雪一般惨白的故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其生命气息正一点点消散的无尘只能无奈地轻叹。他没想道那藤妖恶念会拼死一搏,如今自己怕是要有负故人所托了。
“柳施主!贫僧答应过你让月姬施主避过觊觎之劫,却因自身耽搁,万没料到其会种神于万年青藤之上,在丧失自我之时得龙神虚影相助封印数千年。如今我应约而来,可惜转世之身神通与当年多有不及,且因贫僧之过,让月姬施主即将香消玉殒之际,仍不能摆脱恶念,回归真我,如此又与应那觊觎之劫有何分别?阿弥陀佛~”无尘尝试以自身愿力催动五行之力,可是毕竟自己如今实力不济、境界不稳,生衍出来的木之力携有佛门纯正刚猛内劲,月姬只是稍微吸收了一点,便差点将其生生震毙。吃惊收手的无尘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世人眼中的尤物,他能感觉到要是自己稍松手,让月姬随便一个大动作,她在世人眼中漫长的一生便就此结束,心有惭愧的他感叹道。
感叹过后,无尘像是想到了什么,抱着此时白得有些许刺眼的月姬向真龙洞的方向小心地缓步走去,其生怕自己再有什么动作使怀中所托之人有个差池。无尘动作虽极为缓慢,却毫不停顿……
慕道来到他和馨儿出来时的洞口,现在的他担心戒癫会在洞中迷路,被永远地困死在此地。当时他们能出来,完全是凭自己多年身处洞中的经验和对气流的敏锐感知才得以在这四通八达的漆黑洞穴中逃出生天……
背后的沙沙之声由远渐近,慕道谨慎地隐如山洞的黑暗之中。当他看到丛林中走出的人时,整个人为之一震。只见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年轻和尚,怀中抱着一个可以堪称绝美的艺术品,正朝着自己所在的山洞缓步而来。走到洞口处,和尚停了下来,对着漆黑的洞中道:“小施主!贫僧法号‘无尘’,不久前见过小施主,贫僧感知小施主身上龙气隐现,想必小施主进过真龙洞,敢问小施主真龙洞中此刻样貌与一般洞穴可有不同。”
慕道见来人诚恳非常,身上的气息也和戒癫颇为相似,顿时大生好感,心中警惕也是稍松几分。正准备回答的慕道突然看清和尚怀中艺术品的倾城容颜,不由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