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贤见馨儿一副凄楚模样不似有假,张了张嘴,接着声音稍缓道:“这门亲事不是你自己同意的么?况且还死皮赖脸地缠了我好几天,让我以后一定要答应才肯罢休。”巫贤此时那里还看不出这小妮子的心思,故意装作茫然不知地提起此事。馨儿听到这么一茬,那是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说:“那时候我那么小,能知道什么,姜不辣那根本就是诱骗无知少女,而且童言无忌就更当不得真。想我嫁给他,下辈子吧!不,是永远没有可能!”后面的话语更是拉大嗓门娇声喝将出来。
“那我就让他自个儿去问你,我反正没什么意见,前题是你给我乖乖在药庐待着,除了送饭,没事不允许到后山来,这几天我要和慕道研究下人体经络之理……”巫贤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你和那个臭淫贼研究经络之理,我没听错吧,他也会医术?”馨儿闻言满是不信地问道。巫贤斜瞥了馨儿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说,跟着我这么多年,医术一道于你是狗屁不通。慕道才学了几天,现在已经会自行封脉了,更是发现人体秘藏有奇经可寻,算了不说了,给你说也是与猪闻乐、对牛弹琴,我当初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个活宝,要是像慕道一样该多好啊!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医术从此后继无人,特意让我救下他的吧!”巫贤对馨儿一番说教之后,不自觉地独自叹息起来,压根就没有察觉一旁的馨儿杀人般的眼神。
馨儿看了看自己师父,见其在哪里唉声叹气的,对自己的一番反击毫不理会,便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朝药庐的方向行去。巫贤独自惆怅了半晌,回过神来时悬崖边上只剩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估计是这种情况以前时有发生,也没太当回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走进竹楼之中。
慕道醒过来的时候已近午夜,清冷的月光从未关上的窗口涌入,洒满小半间屋子,吱吱的夜虫鸣叫之声不绝于耳。慕道慢慢起身环顾四周,见到巫贤正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竹椅上打着呼噜,身体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一头栽倒。感觉自己此时的情形和自己那天发现其他经脉时大致相同,便慢慢挪到巫贤旁边轻轻地推搡他,没两下就将其惊醒。
“巫贤师傅,我又有发现隐藏经脉的感觉了,我们开始吧!”慕道慢悠悠地说完,转身回到床上闭眼盘膝坐下,仔细感觉着自身内息的流动。巫贤起身走到慕道身旁仔细观察一番后,见黑乎乎的什么也瞧不见,便点燃床边的油灯。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慕道身体各处只是呈现淤阻之色便一切正常再无其他。见此,巫贤抬起右手,从其食指商阳冒出一缕如银针般的白丝,接着慢慢递出,直到食指与慕道所说的地方接触,巫贤才闭上眼睛慢慢感应,其额头就这么一小会就冒出细密的汗珠,可见这一神通耗费其不小的气力。
慕道被巫贤触碰,顿时浑身一震,感觉自己发现奇经的地方有一股陌生的气机进进出出,反复地试探着那部分肌理窍穴……就这样两人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其间巫贤休息过好几次,在如此反复探查之下,巫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要是人体真有奇经可寻的话,那这两处窍穴其间必有一条经脉相连,且这两处窍穴相距不远,我帮你用我自己所创的凝气针配合金针激穴之法打通应该不难,且你身体异于常人,借用如此外力,你的经脉应该不至于尽碎。至于你的头部以下,我觉得依然用如此突进之法,必须使你淫毒再次发作,只有那股力量才有可能通脉成功。这些先不急,如果你想好确实要试上一试,那我们做好准备之后,便先给你打通颈部以上的脉络,这样也稍微保险点。你怎么看?”巫贤是越说越是兴奋,眼睛已是若有道道精光射出,好像自己已经见证人体所谓的奇经。
在二人心绪难平休息准备了大半日后二人便开始作手打通经脉,其间馨儿来后山送饭,好奇宝宝般在竹楼边一阵转悠,久久就是不肯离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被听到动静的巫贤出来一番“训斥”。巫贤觉得这馨儿越来越奇怪,至于奇怪在什么地方,自己又说不上来,回头想想自己要为慕道通脉,虽其体质特殊但此种行为依然凶险万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把握,后山虽一般无人来访,但还是恐有变故发生。随即告知馨儿自己与慕道所做之事万分危险,希望她帮着看守一下,切不可让人来打搅,最严重慕道挂掉不说,自己也会因此重伤。巫贤说完却是看到馨儿想也没想,马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用不可置信地的眼光瞥了馨儿一眼,见其仍是一副认真模样,便甩了甩头使劲地抓了两把自己的乱发,一脸疑惑地走进竹楼之中。
关上门巫贤走到慕道上身边,两人相视点了点头,慕道便盘膝坐下,手上银针飞舞。此次为了通脉顺利,自己必须保持清醒,所以慕道下针的劲道还是把握的不错,毕竟他已经将自己扎得昏死过去两次。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巫贤少有正经地说道:“我这次会用银针为你激活颈部以上的内息,所以你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照看好你自己所封的经脉大穴,以免奔腾狂躁的内息冲破封锁,还有尽量保持你的肌体活性,以免经脉尽碎而亡。”慕道闻言点了点头,便全神贯注地“盯”紧自己的几处封闭的大穴。
慕道轻哼一声,却是巫贤以金针之法驱赶去起慕道头部经脉中的内息来,刚开始还不觉的怎么样,但任由巫贤施法片刻,慕道感觉经脉中缓慢流动的内息开始奔腾起来……盏茶的时间后,慕道连呼吸都是无比的吃力,一些经脉中已是空空如也,一些却是截然相反,充盈鼓胀之感中更有些许被暴动的内息冲击的生疼之感。慕道本以为就怎样就差不多了,谁知巫贤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在经脉承受巨大压力下,慕道苦苦地将银针死死地夹在肌理之中,其甚至都能感觉到银针在微颤嗡鸣。
随着时间的持续,慕道已经感觉自己的经脉在暴乱的内息冲胀下,已有多处裂开,更是有些许从裂开的地方泄露出肌体之外。巫贤看着慕道快要炸开的半边脸颊,估计也是感觉道到其内息已是溢出体表,便右手聚气依然有白线凝于商阳处,待到白线凝聚的有如实体后,便将其按向慕道的所谓奇经所在之处。巫贤不再看向慕道,而上闭上双眼仔细感知着慕道此时被鼓胀到极点的经脉。嘴上却是颇为慎重地说:“我现在必须仔细感知你所说的地方与其他地方的差异,一经发现我会立即下针,你现在静心宁神,仔细把自己维护在这一状态,万不可有丝毫差池。”说着,其另一只手也凝出一丝白线向慕道另外一个地方按去,其闭着眼睛手却是如能看见外物般——毫无停顿。
慕道此时真是想一头撞死再说,在静心感知的情况下,身体的痛苦可以说比自己任何一次受伤都来的真实可怕,全身已是被汗水湿透,额头的汗珠更是一滴接着一滴不停地往外冒。突然身体一紧,在听到巫贤话语的同时,感觉到两股异样的气息进入自己的脉络之中,其像一条丝线,又如一条触手,在自己经脉内壁上游移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慕道觉得自己的半边脸已是被撕裂,达到了爆炸的边缘时,听到巫贤大叫:“静守心神!我要开始了!切脉!”随着巫贤的大喝声,慕道直感觉体内的丝线突然爆发出无尽的寒意,同时朝不同的方向猛扎而去,还不待慕道有任何反应便头脑猛地一胀,感觉已是爆裂开来,同时听到一声惨叫,至于是不是自己的已是不那么重要了,随即自身知觉全部消失,又一次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