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卿本想出了念君阁,便去微露那里给她看看,可是听说微露那里有客人,便没去打扰,回了欢晏阁。
琬卿倒也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客人,不用招呼客人,这是好事,可是自己就真的那么不讨男人喜欢,琬卿既高兴又有些纳闷,后来才听蝶香说顾昭睿把她这几日都包了,他自己不来,别的客人也来不了,这样琬卿也便放心了,安安心心地看起医书来。
琬卿一声不吭,蝶香看起来却异常烦躁,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琬卿看在眼里,也不理会,她大概是因为方才自己在念君阁中与柳云娘说悄悄话不告诉她的事闹心呢,琬卿看着她迟早会憋不住来问自己的,所以,蝶香不说,她也不问。
蝶香一直在等琬卿问自己,在房间中走了好几十圈,可琬卿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一跺脚,问道:“小姐,你没见我很奇怪吗?”
琬卿笑笑,这丫头,果然跟碎玉一样可爱,便说到:“是有点,走来走去的,你倒跟小姐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你在念君阁的时候,跟云姑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很重要吗?”琬卿放下医书,眯着眼睛问道,没有人会对一个才跟自己处了不到半个月的丫鬟百分之百地信任,她并不笨,作为一个柳云娘派给她的丫鬟,自然会明白自己对她会有防范之心也是难免的,怎么会人称在意这件事情。
“小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蝶香脸上的表情很难过,声音里已经有一丝梗咽,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可是除非她是碎玉,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在意她,琬卿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她就是碎玉,可是,有一点,使琬卿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蝶香若真的是碎玉,那她一定就是吃了绽颜丹,可是琬卿看着眼前这个蝶香,跟以前的碎玉相比起来,没有一点变漂亮的样子,反而越来越普通了。
“可以这么说吧。”
“小姐,你怎么可以,我…我是……”
“你,你是什么,碎玉吗?”琬卿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蝶香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了。
蝶香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管我怎么知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吃了柳云娘给的绽颜丹?”这才是最重要的,吃了绽颜丹,也就意味着活不过十年,她并不能保证她能找出解药,她不想碎玉那么年轻就死了,她可以死,但是碎玉不可以。
“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绽颜丹,柳云娘只是给我吃了一颗深红色的药丸。”听了碎玉的话,琬卿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思,深红色,深红色,自己吃的绽颜丹明明就是粉红色的,难怪碎玉没有便漂亮,原来她吃的并不是绽颜丹,而是另外一种改变容颜的药,她不知道药的成分,连药是什么味道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尝过的效果跟别人口述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又不能向柳云娘讨,她若是知道她们主仆相认,还不知道会是怎样,这给碎玉找解药的事真是难上加难。
“碎玉,你真的是碎玉,是不是。”完全不想再管那么多了,自己一直在念着的碎玉竟然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是没有想到,但还是觉得高兴得不得了。
碎玉已经哭了,说道:“小姐,碎玉好想你啊。”“我这不就在这里吗,对了,你是怎么到这潋光阁里来的?”她被关在狱里,运气不好便发配边疆,运气好呢便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怎么会进了这潋光阁来,还这么巧地当了自己的丫鬟,琬卿越想越奇怪。
“你新婚那天晚上,我在门外等候,五王爷闯进房里后,便来了一大堆官兵,把我和乱琼抓了起来,把我们送进狱里,狱里一直没有你的音讯,我也只能在狱里老老实实的,前阵子有一天,一个官兵把我叫出来,把我打晕,醒来我便在这潋光阁里,柳云娘对我说,只要我吃了那颗红色的药丸,我便能继续在你身边伺候你,我便把那颗药丸吃了,她还说若是我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就把我卖了,所以我一直没敢说。”
琬卿就知道柳云娘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把人从大狱里弄出来,可是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琬卿隐隐约约感觉的到,这柳云娘也许只是一个化名,却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支持她的这个猜想,还有一点就是这柳云娘似乎对自己特别的好,或者这潋光阁的幕后老板是认识自己的人,琬卿不敢再往下想。
“也不管什么了,如今你能在我身边,那便是最好的,柳云娘那边,你便像往常一样。”
柳云娘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她便不知道,省的柳云娘知道后会对她多加防范,琬卿想起一个人来,碎玉的姐姐,乱琼:“对了,乱琼呢?柳云娘没把她也弄出来?”
琬卿想着,这柳云娘也奇怪,竟然只给她弄出一个,好事成双,这样不好吗,琬卿平日里虽不与乱琼有太多的亲近,但毕竟从小便陪着自己,也还是有感情的。
“姐姐才入狱两天便被人保出去了。”听了碎玉的话,琬卿不禁皱眉,乱琼竟然被人保出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若是昭和或者顾昭睿,定然会一次就把乱琼碎玉两人一起救出,这若不是他们两个,谁还会有那心思和能力将她救出,琬卿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碎玉的话却打断了她的猜想:“姐姐应该会吉人自有天相吧。”
碎玉似乎也有了和琬卿一样的想法,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幽幽的。琬卿笑笑说道:“也是,若有缘以后还会见到的。”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跟柳云娘到底说了什么呢?”这碎玉恢复得也快,琬卿看着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是欣慰。
“爹娘死了,我生前无法尽孝,想让柳云娘帮我厚葬了他们,也算是我这个女儿能为他们做的了”
琬卿转头望向窗外。这前几天还晴朗的天,竟不知什么时候,纷纷扬扬地下起小雪了。
碎玉看出琬卿悲伤的心情,也不就这那话说了,而是说道:
“下雪了,这年关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