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卿在若泉宫休养了几天,得到了沈若泉的悉心照顾,身体虽然没有痊愈,但也算得上是大好。
婉婷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赶到芙泉宫,琬卿亲手泡好茶奉上。
婉婷眼睛红红的,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一坐下便说道:“琬卿,不好了,爹娘过两日就要提审了。”
“什么,止师兄不是在疏通了吗?为什么这么快。”琬卿秀眉紧皱,诧异地说道。
“琬卿,你止师兄已经尽力了。只是无实权在手。”沈若泉摇摇头说道。顾昭止虽说是五皇子,但是一直过着游云野鹤的生活,在朝中也没有多大的权力,若是有朝中重臣有意要为难,顾昭止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那可怎么办,外公虽有权力在手,可是他为人正直,我求了他几日都不肯见我,这可怎么办啊。”苏婉婷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姐姐,你可有跟昭和说过。”琬卿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现下,有心又有能力帮助他们的也只有他了。
“说过,他说他会尽力,可是却把一半精力放在了找你的事情上。”
琬卿走进书房,撕下一张小纸笺,写了几个字,递给婉婷“那么,请你把这个把这个交给他。”
她不愿再让父母在狱里受苦,也不愿再看姐姐因为昭和的事情悲伤难过。
苏婉婷接过纸笺后,语重心长地说到“琬卿,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跟昭和在一起。”
“姐姐,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像办法救救爹娘吧。”琬卿摇摇头,她曾经彻夜未眠在想这件事,若是苏家能翻案,那么她就还有婚约在,她就还是要嫁给顾昭睿,若是上天不佑,苏家翻不了案,那她也许也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那好,我先回去,你在宫中要多加小心。”苏婉婷朝琬卿点点头。便披上狐毛裘衣冒着细细的雪花和霁月离开了若泉宫。
“琬卿,你在字条上写了什么。”沈若泉望着苏婉婷离去的身影问到。
“今夜辰时,小月湖旁见。”琬卿静静说到,小月湖便是上次琬卿落水的地方,那里地方幽静,也很少有人会去。
“你真的决定了吗,跟他见面。”沈若泉看着琬卿的恬静的侧脸。
“是。”琬卿低下头看着院子中那洁白无瑕的雪,见面,迟早会再见的。
……
入宫也有些日子了,琬卿还是有着午睡的习惯,又吃了催困的药,虽然是早上,苏婉婷没走多久,也便睡下了。
平日门可罗雀的芙泉宫可谓热闹,雪还未停,便有另一人到访,火红的狐毛大髦,在洁白的雪地里鲜艳扎眼。
“泉妃娘娘唠扰了。”伍思薇边说边脱下大髦递给细花。
“没有的事,只是不知伍侧妃来芙泉宫所为何事。”沈若泉笑笑道,幸而琬卿已经去睡觉了,琬卿虽蒙着面纱,两人见面终归不好。
“思薇此次前来,是想向娘娘借一个人。”伍思薇品了品桌上的茶,道:“听闻说娘娘的丫鬟念歌是泡茶的好手,皇上都说好,这不,想带着她会东宫给太子爷尝尝鲜。”
沈若泉听此话黛眉一皱,看来这伍思薇已经知道了念歌就是琬卿一事,否则也不会冒着雪前来借人,吞吞吐吐道:“这…怕是不行,念歌这几日染了风寒,怕会传染给你和太子殿下,那就不好了。”
“姐姐莫说笑了,太子妃姐姐今日可不就是来找念歌吗,若是念歌病了,姐姐又怎么会待那么久。再说了,这念歌带着面纱,也没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染了去。”伍思薇笑到,并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梅英采胜簪,伍思薇倒也会说话,拿苏婉婷来做借口,旁的人若是见太子妃来芙泉宫,定以为她来找沈若泉,也只有她知道琬卿在这才这么说。
而且她这不是在嘲笑琬卿吗?沈若泉立即面有不善,没好气地说到:“念歌服了药已经睡下了,伍侧妃要借人,请改日再来。”
沈若泉已然下了逐客令,可伍思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依然满脸笑容地说到:“泉妃娘娘,可真是体恤下人啊,这还是早上呢,便睡下了,主人还没睡,下人倒先睡了,这成什么规矩。”
“娘娘,念歌已无大碍,既然侧妃娘娘想喝茶,那就让琬卿随娘娘去吧。”琬卿不知什么时候从厢房里面出来了,蒙着面纱,垂眼说到。伍思薇此次来绝对没安好心,既是打定了主意要带她走,她不出来,伍思薇又怎会罢休。
“琬…念歌……”沈若泉本打定主意拒绝伍思薇的,琬卿这一出来,倒让她乱了方寸
“念歌既是这么说,那泉妃娘娘就不必再拒绝了,本宫现在便带着念歌姑娘回东宫了。不打扰您了。”伍思薇笑到,起身在细花的服侍下穿上那火红的大髦。
沈若泉忙吩咐霁月给琬卿拿了一件小鹿的裘衣。
“一个下人都穿那么好的衣裳,泉妃娘娘真是体恤下人啊。这让其他宫里的下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伍思薇话里满是嘲讽,琬卿也只能拒绝:“娘娘,这么好的衣服,您好生收了去吧,念歌不冷。”
雪还在下着,琬卿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随伍思薇走在雪地里,伍思薇似乎是故意的,走得极慢,琬卿冻得直哆嗦,也不敢说什么。
到了东宫时,琬卿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琬卿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便随着伍思薇进了望喜殿。
伍思薇脱下大髦,理了理衣裳便坐下吩咐到:“我家太子爷嘴可刁着呢,不是什么样的茶都喝的,你先泡一杯来给本宫试试。”
“是。”琬卿应到,缓步走到茶几面前,她知道,这杯茶她是无论如何都泡不好的。
“太浓了,重泡。”
“太淡了,重泡。”
“太烫了,重泡。”
“太凉了,重泡。”
无论伍思薇用什么理由,琬卿总是一声不响,毫无怨言地重泡。这淡然激怒了伍思薇,在琬卿又奉上一杯新泡好的茶时,伍思薇一个接不稳将滚烫的茶水全部倒在了琬卿手上。琬卿嫩白的手顿时红了一片。却听伍思薇叫到:“你个贱婢,竟然将茶水倒到本宫手上。”
“我没有。”琬卿顾不上上被烫伤的手,辩解到。
伍思薇顺手养琬卿脸上就是一个耳光:“你这个贱婢,还有没有王法了,烫伤了本宫,还敢狡辩,看我……”
“吵什么!你一个侧妃,像什么样子?”昭和不知几时站在望喜殿门口,大声训斥到。
伍思薇立马换上一副受尽委样子:“这个宫女烫伤了本宫的手,还顶嘴。”
琬卿背对着昭和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却听昭和的声音从门那一边飘来:“那便贬到浣衣局去。”
说完,昭和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