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倔强有自尊的乞儿--细巧,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恐慌过,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如何。
作为四处求讨的乞儿,还有资格谈论未来么?
独坐在屋中,细巧想了很多,尤其是白卿涟的那番话。
如今的境况连生存都困难,她甚至动了偷盗的心思,曾经的自尊自傲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现实罢了。
“彩翼跟你说过了是么?那好,现在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丫鬟。记着,我带你回来是要你做我的丫鬟,而不是大发好心,让你做小姐来的,所以,现在该做什么,你明白么?”白卿涟对有伤的细巧,毫不留情的说着,甚至有些残忍。
细巧福身道:“细巧明白。”
轻灵的声音格外动听,像是早晨鸣叫的黄鹂一样,婉转动人。
白卿涟揉揉太阳穴,她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在空间内呆了一晚,手指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明。还好,效果跟睡眠差不多,洗漱上妆,想起刚刚细巧的话,再次确定道:“三小姐搬到这个院子里住?”
“是的,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奴亲眼看到的,觉得人多的有些奇怪,便找了个小丫头问了问。”
白卿涟点头,嬛裴终于沉不住气,要跳出来了直接跟她面对了。
今天阳光灿烂,日头很足,大清早的就让人感觉到烦躁。白卿涟吃了两口凉茶,还是止不住的出汗。陈姑娘犹如行尸走肉般,说要去小花园,想着她也需要自己静静,身边又有丫鬟跟着,白卿涟便答应了。
陈姑娘爱花哨么?花哨可能爱她么?
第一个问题白卿涟不知道,但是第二个问题她却很清楚,花哨只是花花大少,他把猎艳当成一种消闲生活,又或者一时兴起罢了。
可陈静傻傻的相信了,她觉得自己找到的是真爱,所以还要替花哨隐瞒所有。
怀孕的女子,得到的不是疼爱而是冷漠,白家想要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的父亲不知道他的存在,一切的伤痛都要让她承担!
白卿涟不可怜她,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的路,即使错了也得跪着走完!不过只是可怜了被打死的小厮,沦为是富家子弟的替死鬼。
“卿涟。”姜聆过来了,背靠着把门关上,堵在那里。
白卿涟依旧坐在圆凳上,轻笑道:“三小姐可是找上门来了,你现在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准备给我拉仇恨值,拿我做挡箭牌,好让她先消灭我?”
姜聆用后背把门关上,堵在那里道:“没有,你别想太多,会有白头发的。”
“这句话我免费送给你。你昨天就知道了消息,嬛裴要入住这个院子了是不是?我还奇怪,姜姑爷怎么突然转性,跟我说那样的话。”真真假假,白卿涟反而觉得现在的他很可怕,像条毒蛇一样盯着自己,在它受到一丁点危机的时候,或者你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时候,弹起身子便冲上来狠狠咬一口。
“呵呵,彼此彼此。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白卿涟想笑,她长着一张很好骗的脸么?“让开!”
“我说的是真的。”姜聆依旧堵着门口,嬛裴就在外面,要拉仇恨,他肯定不能让白卿涟出去。同时警惕着,白卿涟很疯癫,又有些庄稼把式,“真的很重要的消息,能让你一飞冲天的,你不好奇么?”
白卿涟摇摇头,“出去。”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的代价是相等的。白卿涟不情愿让姜聆赚到,所以选择拒绝,这种自主选择的权力,让她很享受。
“你房间添了新人啊,这是老太太赏给你的?”姜聆的话意有所指。
细巧长的不算漂亮,面容清秀,有点江南女子的柔弱之美,此刻受到姜聆的目光,像小丫头般低下头颅,怯怯道:“姜姑爷安好。”
白卿涟笑了,抿了口茶水,“细巧儿,脱几件衣服,给咱们的风流姑爷看看,再跳个霓裳羽衣舞。”
轻佻的话语,让细巧怔了怔,眼睛里氤氲了泪水,“小姐……”
“我的话你听不懂是不是!”白卿涟大声道。
细巧颤颤巍巍的抓着衣服,骨节泛白,消瘦的身影加上无辜的眼神,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心软的。姜聆依旧堵着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等细巧真的解开了衣衫,他看到了一具白花花的肉体。“你无耻。”姜聆面容僵硬。
但是现实中呢,细巧连衣服都还没解开的。
白卿涟在心里笑翻了,她一直种救命的药草,上一次心血来潮,种下了“幻毒”。只是拿来玩玩的,这种植物取其花粉,闻到香味后,第一次看到的东西,会在脑中放大形成幻觉。
“穿好吧。”看着姜聆离开,白卿涟叹一口气,如若不是下重料,他不会简单罢手的。
细巧脸上的惊恐消退,立刻恢复了正常。
刚才的情景有些夸大,她不懂原由但也没问,做丫鬟基本的多听少说,还是明白的。看着白卿涟凝重的样子,细巧沉思一下道:“小姐莫急。奴虽然没读过太多书,不过之前做学徒的时候,却明白一个道理,先巩固了根基,再去想解决问题的根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她有了资本,一飞冲天的时候,他姜聆,这整个白家,还能再囚困她么?
白卿涟这个道理,只是四面楚歌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谢谢。”白卿涟道。
嬛裴皱着眉头倚在正房门口,状似在看下人搬东西,实际上眼睛不断飘过来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打开,姜聆出来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嬛裴立刻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迎上去拉住姜聆的手,“姜郎,咱们两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盼这一天盼的好辛苦。”
出来后被风一吹,香气飘散,他头脑清醒了许多,喘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刚觉得白卿涟无耻,但又有些诡异。
“嬛裴不要皱眉头,应该笑一个的,来,给为夫好好看看。”
身后的绮云捂着嘴笑道:“小姐和姑爷太肉麻了,再看下去肯定要长针眼的,我去干活了。”
嬛裴眼睛里透露出笑意,扭头,看着绮云离开,冲在西厢房的白卿涟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她更拉近了跟姜聆的距离,整个人依偎在他怀中。
但还没有一秒钟的时间,又感觉到了不对劲,清香扑鼻,低头不经意间看到地上的蚂蚁,立刻感觉身上好痒,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想抓,姜聆就在自己跟前,嬛裴顾忌形象不敢伸手。咬着嘴唇,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
“你怎么了?”姜聆问道。
“没……没怎么。”嬛裴尴尬道,“夫君,那个我东西还没整理好,我先去里屋了。”
姜聆觉得奇怪,却是拉着她,没松开手,“你到底怎么了?整理东西就交给丫鬟们做了,为夫还没好好看够你呢。”
白卿涟坐着,慢慢喝着茶水,生活的惬意啊,这是免费真人表演的情景剧。
日照三竿,刚听得小院中绮云喊了一句,让嬛裴吃冰好的西瓜。大户人家都有冰窖,夏天的时候,可以取冰降温,可是白卿涟没有这种待遇,她必须得自己忍受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