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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忍

凤凰依旧站在白卿涟身边,双手背后,像卡通人物中的管家一样,不苟言笑。他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即将做一次真正的倒霉熊。

“凤凰。”白卿涟轻软的喊道。

“什么……”

最后一个“事”还没吐出来,凤凰扭头,白卿涟挥舞着石头,拍向了它的额头。砰,沉闷的一声,白卿涟心里带着恶趣味,“让你总是耍酷,这次是石头,下次就从白家抠下来一块板砖藏起来,自古以来都是‘板砖破神功’!”

放下手中的石头,白卿涟迅速后退,防止凤凰发飙揍她。

等觉得安全了,白卿涟才发现石头都染红了,凤凰白毛上也染上了殷红的血液,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不是每一头熊都很凶,不是你所预料的就会实现,更不要试图改变倒霉熊的霉运。

白卿涟觉得自己也就轻轻的拍了下去,只要凤凰用厚实的爪子挡一下,这次攻击就会完全无效。

“你没事吧?”白卿涟问道。

凤凰满脸的鲜血,依旧不苟言笑,熊爪摸摸额头的伤口,不在乎的说道:“没事。”

她内疚了,小心翼翼的上前道:“流血了,你还是包扎一下。”话刚说完,凤凰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流血了,好红的血……”

之后就晕倒在了地上。

她连忙跑过去,空间里有止血良药——紫河草,赶紧给凤凰敷上药包扎了额头。从这一次后,白卿涟对凤凰有了深刻的认知,忠厚可靠,略微有天然呆,但同时又很严苛。

“施主,用斋饭么?”慧能见白卿涟跪在蒲团上快一个时辰了,脸上露出笑容,她喜欢这样虔诚且有仁心的小姐。

幸好白卿涟不知道慧能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铁定会非常内疚。刚刚她还用一块石头,把一头憨厚的大熊,拍倒在地,流了好多鲜血。

“谢谢慧能师父。”

桌上一碟清炒小菜,两碗白米粥。白卿涟此刻已是饿极,寡淡的食物,也吃的有滋有味。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后白卿涟才开口问道:“慧能师父,这青菜是自己种的么?还有粥中,翠绿的是什么,真鲜。”

“自耕自足,贫尼尚有能力”,听着白卿涟后半句话,觉得她馋嘴的样子很可爱,慧能笑了,“粥中放的是很常见的东西,三月青柳抽枝的嫩芽,晒干了,便可随时食用。”

许是很久不见人的缘故,慧能详细的说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白卿涟开始为明天的事情思忖,姜聆、白家,这些关系实在复杂。她是受了惩罚,因为她敌不过夫人,所以白卿涟选择后退一步。

但是后退并不代表完全受委屈,白卿涟不是泥人,任人揉捏!

许久,夕阳终于沉在大山后面,灯花开始摇曳在灯油中,她拿出自己在角落捡到的纸张,仔细看着,又写了两句叮嘱的话。等写好后,白卿涟发现身边实在没有可用的人!

哎,她叹一口气,果然是手中的资源太少了。

“施主抛却心中烦恼,阿弥陀佛,顺其自然必有出路。”慧能敲打木鱼的声音停下,昏暗的煤油灯照亮了她消瘦的背影,“小施主静坐,贫尼去同老太太讲经。”

煤油灯的黑烟呛得白卿涟难受,抚着胸口一直咳嗽,慧能打开了门,要往外面走。

“慧能师父……等等……”

慧能扭头,见白卿涟追出来,叮嘱道:“外面天黑,小施主在这里静坐即可,一个时辰,贫尼就会回来。莫急。”

白卿涟才不是害怕天黑,她犹豫了一下道:“慧能师父,可不可以把这个交给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彩翼,最好……别让人知道,或者别让人知道是我的纸条。”

慧能盯着白卿涟的眼睛,白卿涟对上目光,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她很诚心的说道:“尘世中有纠葛,不能像慧能师父一样,看破红尘,常伴青灯。”

接过纸条,没有一句言语,慧能转身走了。

而彩翼刚刚摆脱了五年的束缚,心情大好,夜幕将至,慧能师父按时来到老太太内堂中,彩翼点上檀香退了出去。

“彩翼姐姐,彩蝶和彩菱姐姐在吃酒,彩凤姐姐让我问问……”一个小丫鬟胆怯的过来道,她才来白府半年,天天巴望着大丫鬟,羡慕的佷,此刻跟彩翼说话都说不完整。

彩翼攥紧手中的东西,不耐烦的摇摇手,“不去不去!”

“哦……”

彩翼推开小丫鬟,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刚才慧能师父进来的时候,轻声道:“有一份因果在等着姑娘。”

说完,慧能师父抓着她的手,把纸张放在了手心。

彩翼想着慧能师父所说的因果,八成跟今天在南山的事情有关,便多了个心思,团成团,捏在手心中。此刻呼出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展开纸条。

“这上面是什么药方子?为什么要去找柳姑娘?”彩翼看了后,想不明白,随即给自己打气道:“当年的神仙姐姐,在白家过的如此困难,不管怎样,当年卿涟小姐救了我一命,这次一定要帮上她的忙!”

没有人比丫鬟更熟悉白家了,绕着小道,来到夫人的小院。

“哟,什么风把彩翼姐姐刮过来了!”一进小院,熟悉的丫鬟就开始打趣。

“在背后说我坏话,所以过来撕烂你的嘴!”

彩翼捂嘴笑了起来,熟悉的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交流了府里的八卦,哪个姨奶奶得宠了,哪个管事婆子被罢了,谁偷了谁的女人,等等等等。别看白家人丁不旺,可是白家表亲多,加上府中下人,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其中八卦也自然很多。

“对了,你们家柳小姐,要在府里住多久?”彩翼试探着问道。

“谁家小姐?!我可是白家的丫鬟,不是她们柳家的,不能平白无故多了个主子!呸,谁知道住多久,反正大大小小的箱子,倒是搬来一大堆。”

跟彩翼说话的丫鬟走了,彩翼自言自语道:“大大小小的箱子一大堆,那就是要在白家长住了,卿涟小姐猜的果然不假。”

来到柳姑娘住的厢房,彩翼从随身带的一个小匣子中拿出几多攒花,道:“这是前半个月,老太太得了一串好珠子,让做了攒花,给姑娘们喜庆喜庆。姑娘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喏,老太太特意说了,让姑娘先挑一朵。”

“呵呵,我随意,还是让其他姊姊妹妹先挑吧。”柳是也是十几岁的孩子,听得自己受到优待,可以先挑攒花的时候,白日受到的冷漠得到缓解,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心情好了几分。

彩翼连忙说了些好话,哄着柳是,让她先挑朵自己喜欢的。柳是推脱了一下,最后选了朵湖蓝的,丫鬟们当即给戴在了头上。

时间差不多了,彩翼拿出那张药方子,递给柳是道:“对了,这个东西是我在外面捡到的,夫人不在,小姐帮忙看看是什么。如果不重要,就扔了,我也不用找老太太、夫人汇报。”

柳是看了方子,当即变了脸色,套了几句话,见彩翼真的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哄了几句让她给其他小姐送攒花。当天晚上,柳是一直捏着那张药方子看,辗转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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