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给你更衣。”娇媚的宫女唯唯诺诺的站在散发披肩,相貌平平的女子面前低声说。
面色冷清的女子轻轻点头,宫娥将她搀扶到梳妆台旁边坐下,打磨光滑的镜面里倒映女子白得病态的面颊,那双细长的眼眸里精明的利锐早以消失,取而代之的死一般的无神。
宫娥倒是没有将她的表情放在眼里。天天看着她这样的表情,谁都会麻木。她是低贱的宫女,她的任务就是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她知道她马上就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不会抱怨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成为一国之母。她也不羡慕她的一切,整个天下也没有谁会反对她的荣耀。这天下的男子或许都会情不自禁的的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送到她的面前讨好她吧,这样的女人,注定了高高在上的,宫娥面不动色的拿起象牙镶金珊瑚梳细细的为她打理那一头黑顺的墨发。生怕弄断了她的一根发丝。
女子纤细修长毫无血色的双手交叠在双腿上。她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铁血特工,她是那个冷冷清清的于商。她是那个不敢接受感情的于商。
于商的嘴角勾勒起一个苦涩的弧度,她马上就要去举行册封典礼,成为整个大陆一人之下,万人上的的女人。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成功,作为一个穿越者她也很骄傲。
这是她要的吗?
往事想是在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现。
以前的她年少轻狂,就算遭遇巨大“吉多尔的事侮辱她也坚强的活下来,狠狠地的报复他,叫他生不如死,国破家亡,沦为乞丐遭受侮辱,还让他爱自己爱到死去活来,最后在除夕的晚上冻死在街尾。
她借靠着斩的效命,慢慢地垄断整个大陆的经济命脉,借着现代的高科技,成功的造就了“流亚火”靠着液态燃料的威力将敌人的军队打得生灵涂炭。那刺眼的火光每每燃起,三天三夜连绵不断。浓烟寥寥,带着尸体的燃烧蛋白质的刺鼻味道。残忍的手段,就连从死亡堆里出来的斩都血色全失。
一面她又是爱民如子的丞相,对了,她终将排除一切障碍,登上丞相的宝座,表面温文尔雅,人畜无害,背地里将黑吃黑的手段玩得炉火纯生。她在龙墨国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劝课农桑。支持经商。还将韩国那一套服兵役政策华丽丽的借鉴。仅仅只是这样,全天下的子民的心就靠在他这里。
墨翔翼慌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乱了阵脚。早在于商和他黑吃黑分成的时候,他就慌了,君王总有一套手段,成功个拉拢于商名义的父母儿子,让她无可奈何地的站他的方向,为他卖命。在于商为他打下半壁江山的时候,他就拿她的亲人威胁她。得到全天下的时候,于商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墨翔翼,暗地里都支持拥簇于商为君王,于商一笑而过,她对这江上可是没有半点兴趣。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啊,于商被软禁了关在墨翔翼寝宫地下的地下室的,她的亲卫,她的势力在她有意为之的情况下,被墨翔翼架空,她本想放下一切,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终究。她高估了自己的势力,独孤了墨翔翼的手段。受尽了残酷的刑罚。墨翔翼还是发现了她是女子的身份。将她占有变成了理所当然,似乎因为她是女子,他的危机感一下就解除了。
于是她变成了他**中莺莺燕燕中的一个,将所有的宫斗都经历了,明天胆战心惊。提心吊胆的过着,连小命都几次三番的差点没了,也许墨翔翼也是喜欢y她的吧,但是和爱无关,会被册封大多就是民心所向吧。
一大群女人早已站在于商的身边,年长的嬷嬷提醒:“娘娘,我们该起身了。大臣们都在祭坛等着。”
于商站起来,身上早已是大红凤袍加身,头顶凤冠。华丽无比。是个不错的娃娃。薄唇轻启:“走吧。”
宫女们搀扶着于商出去,浩浩荡荡的一群,很壮观。
“商。”
“商。”
“商。你去哪里啊?”
目光触及道隔着荷花池,对面的凉亭里白衣华服,俊美无双的男子焦急的喊道,倒像个要被抛弃的小孩子。
灼热的眼泪的划过眼角从脸颊滑落。这一刻,她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就一下,连呼吸都困难。
她没有停下来,继续走。那个男子还在那边喊,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傅子秋,你要好好的。
那个人是傅子秋,那个爱死她的男人啊,因为他误食别人给她准备的毒品,九死一生的傻了智力停留在五岁的智力上。就算他在深宫,墨翔翼还是同意于商的要求将他放在她的身边照顾。
对于傅子秋的一切,于商只是好好的对他好。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就算他为他几次三番的在生死边缘徘徊,她还是不愧疚。
她爱他,单纯的,默默地。谁也不曾想象那么雷厉风行的于商会有那么幼稚的爱吧,
她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活了两世,她都在感情上受伤。
走过长长的走廊,坐上华丽的凤辇去祭坛,一路上,她涣散的目光都落在那轻飘飘的纯金丝线编织成凤凰的薄纱帷幔上。很是奢华。整个凤辇没有一寸木料,没有一缕线,全都是珍宝拼凑而成的。看着,看着,于商就笑了。伴随在旁边的女官突然瞟见,心速徒然加速,连忙埋下头。
来到祭坛,于商从凤辇上下来,身后长长的裙摆被六个宫女托着。穿过浩浩荡荡的大臣,听说,整个龙墨国每个地方都有数十个当官的前来参加,声势浩大的一场册封,前所未有,每一个人眼里都闪现着深深的炙热。看来,墨翔翼爱的担忧还真是有必要的。
来到墨翔翼的面前,他穿着金色的龙袍,衬在他高高的个子上很好看,再加上他那滴仙的面容,真的是人神共愤。以前她还和傅子秋在背后取笑他那张妖孽的脸。
墨翔翼露出一个微笑,按笑意抵达眼底,伸出他的大手拉起于商的手,看了眼高高的台阶,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又笑了:“台阶很高,不过,忍忍好吗?”
于商轻轻地点头,墨翔翼攥着于商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的往上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于商就虚汗连连,没有内力的于商,身体真的很弱。墨翔翼体贴的将她揽着臂膀里,半揽半抱的带到祭坛的顶端,十米高显得下面的人很渺小。
祭司是个半百的老头,那是于商去云俄的时候捡回来的落魄老头,他是个很厉害的占星大师,他对于商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开始他的长篇大略。接着墨翔翼也说了很多,完美的唇畔一张一合,于商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最后,墨翔翼拉住了于商的手,对视微笑。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铺天盖地的呼叫,下面黑压压的跪倒一片。
半响。
没有听见叫他们起来的声音,他们诧异的抬起头。
于商从被墨翔翼拉住的手里抽出来,向前走了一步。细长的眼眸一如以前一样眯了一下,让在她旁边的墨翔翼微怔了一下,他似乎看到了一起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丞相于商。
于商看见下面的人,很多都是她一手提拔的人才啊,现在,他们效忠墨翔翼。他们的背叛让于商失去了自由,变成了金丝笼里的鸟儿。于商看到了她名义上的夫人囡牡丹,看到了被她拥簇上旱国宝座,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鱼涵,看见了她的她的爹娘,看到八岁的安诺。他们都在。真好。
于商张口,冷清的声音穿透空气:“我叫于商,见年二十五。”然后利索的纵身,翻过白玉栏杆跳了下去。
那么快的速度,让墨翔翼一阵恍惚,大喊:“不。”说着就要施展轻功去拉于商。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他被下药了。她是铁了心的要死啊眼睁睁的看着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落下去。
在跳下去的时候,她看见远处的傅子秋僵硬的身影。
轻轻地笑了。
他一直都是好好地不是吗?,没有傻,以后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她一阵恍惚,忆起很早以前,她有过有过孩子,是傅子秋的。他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她在旱国的事,憎恶的看着她,那目光到了灵魂深处,然后他就是铺天盖地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那么脏的她。
从牧原出使回来,迫不及待的找他,看见他在他们共同喜欢的梅园和别的女子翻云覆雨,说着她于商是如何的不堪。那种撕心裂肺的的疼,让她差点晕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即使这样她也有想过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有一天他说:“商儿,把孩子打了吧,我们重新开始。”他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之后她的肚子一阵绞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子秋,他说:“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一定不会的,所以我在你茶里下了药。
她那么,那么真真爱的男人啊。那个给了她无尽温柔,给了她无限希望的男人啊。
是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是她傻吗?
孩子没了,傅子秋当做理所当然,对她若即若离。
直到后来他成亲了,有孩子了。还不忘来害她,为了什么,于商不想知道。他们夫妇两人在给她的食物里下了毒,可是却阴差阳错飞被傅子秋吃了下去。他傻了。真的。可是,于商又知道,他不是一直的,因为他的夫人有解药啊,他每天,每天还是傻傻的在她身边。有时候于商想,这样真好、她自私的想。
这天。龙墨一百九二年戊戌年寒武二月,于商死了。
在整个龙墨国百姓瞩目的一天,走了。
也在那天,宫人清场发现,那个傻子。傅家公子傅子秋撞在红木柱子上死了。
墨翔翼一夜白发,那时他才发现,他曾爱过她。
后来,斩带着部下倾覆龙墨国的时候依稀还听见宫人说:我叫于商,今年二十五岁。
斩,当时泪落。
他,还是回来晚了。
记得竹林风起,竹叶翩飞。纤尘不染冷清公子轻言:”我叫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