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健安与张铁雄收拾完走出房门时,林定国已经清理完二楼所有的房间,此刻正站在尽头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雾,皱着眉,见两人出来,出声问道:“收拾完了?”
“嗯,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其他房间有问题吗?”江健安答道,两人必要的东西没有多少,换掉了拖鞋与身上的衣服,穿上适合奔跑宽松的衣物,带了手机,又背上了空的背包,用来装一些杂物。
“房客只有我们几个,老板娘也不在二楼,暂时安全。”林定国顿了一下,转而又问道,“你们知道这雾是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两人摇了摇头,这大雾即便是在雾霾严重的石市也很少见,更何况现在只是夏天,还没到雾霾肆虐的季节。
“我去拿东西。”林定国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仅不到一分钟便走了出来,只拿了手机和一包烟。毕竟林定国只是来送女儿上学,不用带行李之类的东西。
“走吧,我们下去。”林定国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昨天无烟的一夜显然让林定国这个老烟民憋得很难受。
215的房门被郑继宗夫妇喊开,房内的年轻女子经历了这一夜的惊吓看上去很憔悴,陈香芸在向其解释这一切,说明昨日的计划,并询问她的选择。张烈已经从刚才的事中回过神来,但脸色依然惨白,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疯子的尸体被郑继宗清理到了205房间里,地上和墙壁还残存着鲜血。
“你们收拾一下吧,我和他们两个先下去看看情况。”林定国对郑继宗夫妇和张烈说完,示意江健安两人跟上。
三人走到了楼梯处,从这儿往下就不再安全了,老板娘可能在任何地方。林定国走在最前方,手中握着沾满血迹的木柄,慢慢摸了下去。江健安和张铁雄两人紧张的跟在其后,警惕地扫视着天花板和两侧,生怕不知在何处的老板娘会突然扑过来。
直至走到一楼,江健安两人所担心的事也没发生,但林定国也不敢放松,老板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比直接扑上来更难解决。如果扑上来,林定国还可以上去解决掉这个威胁,但老板娘一直不出现,三人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宾馆的大门还如昨天开着,外面都是白茫茫的大雾,一些雾气甚至都通过门口飘进,散在空中。柜台后的侧门呈半掩的状态,地上有一排血印从大门处延伸至柜台后,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柜子上有些凌乱,大概是昨晚张铁雄挣扎所致。
林定国蹲下去看了看地上的血印,又伸出手抹了一下,起身低声说道:“有人出去了,应该是老板娘,你们把门锁上,我去里间看一下。”
江健安两人应了一声,上前关上了门,拿起门后的挂锁将门插上锁牢,张铁雄摘掉上面的钥匙,塞进了口袋里。
林定国绕到了柜台后,握紧木柄,缓缓向侧门走去。血印便是从侧门里延伸出来的,越接近侧门,血腥味越是浓重。江健安示意张铁雄别动,上前跟在了林定国身后。
林定国握着木柄,侧身打开了半掩的房门。里间很小,只一张双人床就占据了这房间的一半,房间里的血腥味很重,床上躺着一具白骨,被单上尽是未干的血液。
那尸骨看上去应该是老板娘的孩子,想必这也是发了疯的老板娘所为,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母亲以这种方式终结了自己骨肉的生命。
林定国叹了一口气,关上了侧门。江健安脸色苍白,虽然已经经历了不少,但这种惨烈的场景还是让江健安十分不舒服。
“在这儿等会儿他们吧,老板娘应该出去了,暂时安全。”林定国随手拧上了侧门的门把锁。江健安与张铁雄两人点点头,找地方坐了下来。
“吃些东西吧,待会还要出去。”林定国从货架上拿了面包,丢给了江健安与张铁雄,自己也拆开了一个,看上去刚才的场景没有影响到大叔的食欲。
江健安拿着手中的面包,却没多少胃口,尽管肚子已经抗议了许久,但他实在是吃不下去。江健安看到刚才的画面没吐已经很好了,更别提再往里进食了。
“安哥,给我根肠,还有水。”张铁雄吃的很香,江健安拿了东西扔给了他。此刻,江健安很羡慕张铁雄什么都没看到。
“铁雄,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江健安已经将羡慕升级为嫉妒了。
林定国在一旁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张铁雄摇了摇头,看来是明白了什么,还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让江健安气的咬了咬牙。
“你们往包里装点,这次出去可能直接要回HD市,装多点路上吃。”林定国说到。
两人点点头,打开了背包,装了一些面包和袋装肉食之类的,这里没有更多的选择,其他都是泡面,又装了几瓶水,直到差不多装满才停下。
两人刚把背包装满,随着一阵脚步声,郑继宗便从二楼走了下来。林定国抛给他一些食物,道:“垫一下吧,他们呢?”
“在清理房间,张烈女友决定留下来,我让香芸也留下了。”郑继宗道,“我担心她一个女的跟着我们不太安全,而且,我怕万一小新出了什么事,她承受不住。反正我也要回来,就让她留下等我。”
林定国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早想让陈香芸留在这儿,毕竟女性天生身体素质不如男性,江健安他们跟着还能帮一些忙,遇到危险也好逃。陈香芸一个不怎么运动的中年女性,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我开着车过来的,就停在路边,我们开车进师大,怎么样?”郑继宗拿出了车钥匙。
“嗯,待在车里大概会更安全一些。”外面都是大雾,看不清东西,还有危险的疯子,开车要比步行好得多,能躲,跑的还快。
过了片刻,除了江健安外的三人都填饱了肚子,唯有江健安只喝了一点水。楼上的三人也清理完了房间,走了下来。
“好了,准备好我们就出发。”林定国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说到。
三人点了点头,江健安两人背上有些重的背包,张铁雄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林定国嘱咐留在这里的三人道:“我们出去后,你们拉下卷帘门,把门窗锁好,最好不要出去。”
“嗯,我会住在211,就是上面那间房,你们回来,喊我就行了。”张烈点点头。
“好,走吧。”林定国打开了宾馆的玻璃门,雾很浓,能见度不会超过五步。郑继宗与妻子道完别,跟着三人走进了浓雾之中。
“安全回来!”张烈在后面说到,声音不大,但饱含祝福。
身后传来卷帘门拉动的声音,四人向后看了一眼,才走出七八米已经完全看不到宾馆了,此刻,众人完全处于白雾的怀中,四五米外的东西很难看清,只能顺着墙壁走,才能识别大概走的方向。
“你的车在哪?”林定国问道。
郑继宗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道:“应该停在那儿。”
“好,大家都尽量靠在一起,不要散开。”在这种情况,如果跑散的话,基本上再难找到彼此。
“前面有东西。”四人正在摸着雾前进,林定国突然说道,示意三人停下。
“好像有个人趴在那儿。”张铁雄极力朝前面看去,大概五步外的位置趴着一个人影。江健安也努力的眯着眼,但是只能看到一片白雾,大概是近视的原因。
“我们慢慢靠过去,小心点。”林定国压低声音说完,握紧手中的木柄,带头缓缓走了上去。
四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影也渐渐从迷雾中显露出来,是具尸体,不,应该说,是具白骨,和里面的白骨一样,上面还残存着血肉,躺在血泊中。
“是老板娘。”林定国俯身观察了一会儿,说到。虽然白骨辨识不出身份,但一旁的衣物碎片和昨天老板娘身上的很相像。。
“大家小心一些,可能还有其他东西。”林定国说道。
想不到发了疯的老板娘也遭受了如她儿子一般的命运,但从昨天老板娘和另一个疯子的行为来看,它们并没有互相攻击,这应该不是另一个疯子所为,大概还有其他东西。
“继续吧,越快进车越安全。”林定国话音刚落,江健安瞬间感觉身体发冷,不安再次笼罩在江健安的心头,不同的是,此次的不安来得更加激烈,预感也更加强烈。
“有东西来了!”江健安咬着牙,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怎么了?”张铁雄疑惑的问道。
“我感觉有东西过来了。”江健安按了按急剧跳动的心脏,说到。
林定国刚想发问,迷雾中突然传来几声犬吠。
“是狗!快走!”林定国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没有武器,对付一条凶犬不比对付一个疯子来得轻松,而且,听声音不只一只。
四人立刻小跑起来,但这浓雾中看不清东西,也不敢速度太快,郑继宗跑在最前方,依着记忆摸寻汽车。
四周已经传来凶犬跑动的声音,夹杂着狗的叫声,人因浓雾遮蔽了视线,但狗的嗅觉却可以很轻松的确定四人的位置。
江健安跟在最后,这种慌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四周的气温似乎也变得阴冷,危险靠的越来越近,像是会随时丧命。
“还没找到吗!?”林定国催促道,狗已经很近了,几乎都能听到它们跑动时的喘息。
“等等,再等等。”郑继宗慌乱的摸着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汽车钥匙,忙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左前方传来汽车滴滴的回应
“找到了!”郑继宗指着汽车鸣笛的方向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