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令狐海邪愁眉不展的看着盐田的地图。连日来的大战让他疲惫不堪,身上雪白的战袍也被敌军将士的鲜血染的乌黑,看上去如同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此番元军出战,领战的大将是何人,将军是否清楚?”
忆凝眉头紧锁,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之下,难有很好的计策取胜,再看近日之战,对方似乎也有准备,即使用计也无法引其上钩。权衡利益,忆凝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暂时班师回朝,广征新军,待兵力与粮草都充足之后才行商议,方是上上之策。只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令狐海邪却看不分明。不管忆凝如何劝说,他都坚持固守盐田,绝不退缩。这般无道理的死扛与固执,让忆凝十分的想不明白,这不像是他这般聪明之人会做的事,其中是否有所隐情?
“令狐殇!”
回答的人是海娜,她的口气异常的愤怒。这些日子为了保护忆凝,令狐海邪都不让海娜随军出战,可是憋坏了一向好战的海娜,眼前敌人这般的强大,她却只有干瞪眼的份,心里自然是很不舒服。
“令狐殇?”忆凝沉思了一下,据她所知元军中姓令狐的大将并不多,令狐殇这个名字忆凝没有听过,不过她倒是知道一个叫令狐尹的人。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此人大加赞赏,说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军事奇才,有勇有谋,常人难以应付。只是忆凝记得父亲还说过,此人在二十年前在边疆的战斗中便已战死沙场。除了他,大元还有哪一位将军能有如此才干呢?
听到令狐殇的名字,令狐海邪的身体微颤了一下,随即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今晚,偷袭元军驻地!我定要大胜而归!”
“不可!”忆凝急忙反对,眼下大军连战数日,军兵疲惫不堪,急需休整。而元军兵强马壮,驻守森严,加上今夜的天气也是月朗星稀,根本就不是出战的时候,更不是偷袭的好机会。
“我没问你的意见!”令狐海邪的声音阴冷低吼着。
看着那双早已杀红了的双眼,忆凝默默的在心里叹息,急功近利的他早已失去了冷静,现在的令狐海邪除了赞同就再也听不进任何反对的声音。
知道多说无益,忆凝也只得随他去。而她唯有在军中乞求老天,能够保佑他平安而归,不求大胜,只求人没事就好。
曾几何时,自己开始如此在意他的安危?忆凝摇摇头,这定不是感情。她爱的只有伯義一人,对于令狐海邪她有的只是利益的关心而已。自己如今身在大军之中,等同是跟令狐海邪共坐一条船,同经一个风浪,如果令狐海邪死了,这条船也就翻了,她也就不复存在了。
走出军帐,忆凝望着被晚霞染红的蓝天,心里不详的预感又多了几分。
回到自己帐中,忆凝差人唤过一名自己熟悉的小卒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交给了他,并且嘱咐此事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小卒点头,收好书信,领命而去。
深夜,令狐海邪带领九万大军按计划前去偷袭元军。
未料,元军早有准备,埋伏四围。待前军将令狐海邪引入驻地,令狐殇便下令三十万大军合围而至,将令狐海邪困在了大军之中。
这一边令狐海邪大军被困,那一边令狐殇的副将带领二十万大军杀到了谷国军士的驻地,海娜带兵殊死抵抗。
没想到前一次吃了令狐海邪调虎离山之计的元军竟然会将同样的战法用在了令狐海邪的身上。
半晌之后,海娜开始力不从心,毕竟精兵强将都被令狐海邪带去攻打元军,军中留下的只是一些看守的军士,只能勉强抵挡,反观元军来的都是强兵悍将,海娜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搏二十万之军。
眼见情势不对,忆凝赶紧让人将海娜拖回了帐中。
“海娜,现在要走,还来得及!”
趁着元军只顾着抢粮夺武器之际,只要海娜愿意,还是有机会能突围出去的。
“你懂什么!将军绝不会退缩的!”
说完,海娜不顾忆凝的阻拦,丢下手里的双鞭,捡起地上的一把长枪就冲了出去。
战马嘶鸣,军中刀光剑影。火烧皮革的腥臭以及滚滚浓烟,熏得忆凝张不开眼睛。
火势越来越大,继续呆在帐中,只会有害无益,忆凝只好扯烂自己的衣裙,用碎布捂着口鼻走出了大帐。
“是女人!”
忆凝刚一出帐,就被元军的一名副将盯上了。窈窕的身影让禁欲许久的副将一时迷了心窍。
副将策马狂奔,俯身马背,拦腰将忆凝虏到了马上。
“啊!救命!”
忆凝下意识的惊呼。
“放开她!”
策马而过,海娜一枪就往副将的马头刺去。
到底是身经百战,副将一扯马头,躲过了海娜的长枪,随后副将单手一抓就握住了海娜长枪的枪柄,猛一用力,将海娜甩下了马背。
“这么彪悍的小妞就留给你们吧!”
在副将的教唆之下,几十个小兵狂笑着往海娜的身上扑去。
趁着无人注意的机会,副将猛踢马腹,带着忆凝急切的往深山中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着了阴招的令狐海邪带着军士奋勇抗击,在元军的大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出。带着不到五万的兵马,令狐海邪退回到了驻地。
“啊!不要!救命!”
驻地之中,海娜的哭喊声撕心裂肺。面对着如恶狼般凶猛的元兵,她已尽全力。在赤手空拳夺过一个元兵手上的大刀之后,海娜手起刀落杀死了好几个元兵,可眼下冲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海娜一个不留神就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直流。握不住大刀的海娜,没一会就被元兵制住。绝美的面容,扭动的身躯,元兵像是饿了很久的猛虎忽然间看到了美味一样,纷纷的扑了过去,开始撕扯海娜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