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炉旱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子里面透出烛火光,纸鸢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来。
进屋,果然有人。萧音正在整理衣裳,桌子上是一包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点心,还在冒着热气。
“你回来了。”纸鸢进屋,眼睛里都是亮的,这回他统共去了六日,不算很久。
“嗯。”萧音应他。
“这是给我买的吗?好香啊。”纸鸢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油纸袋包着的东西。只是闻着香甜,不知道叫什么,她没有见过的,也没有吃过。
她打开,咬一小口,眉开眼笑,“很好吃。”她口味其实偏辣,就是觉得好吃,可能是心情好,吃什么都合意。他回来了,她很是心安。
“你喜欢就好。”萧音淡淡道,语气不冷不热,眼中盛着些许柔软。“你去哪里了?”他一边做着手中的活,一边问她。紧接着又道:”这地方,周围你也不大熟悉,若要出去,一个人小心些,若是进市集添置物什什么的,天黑前记得要回来,不然我等你等不到会比较着急,也挂心你。”
纸鸢咽了咽口中的酥点,一时心头有些热,热的她觉得要开出大朵又胖又白的昙花来,一个劲的点头,嗯也不嗯了。
萧音难得露出笑意,走过来,他将桌子上的灯芯挑的明亮些,在对面坐下来。纸鸢将手中的酥点分了一块给他,他犹豫了一下,接过,与她一同吃起来,不过吃的不快,陪同她罢了,觉得她应会喜欢,特意带回来的。
“此行可还顺利?”她随口问他。
“嗯嗯”他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事实上,他无意在她面前多提关于他杀人营生的事情。纸鸢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所幸也没有继续问下去。顺利就好。
“吃完了吗,吃完了早些休息,明日,我领你出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好奇。这几日,他应会闲一些。
“早些睡吧,明日你就知道了。”他刻意卖了个关子。明知道她想听,却有些怀心思。说完先躺到了地铺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今日着实是有些累了。
纸鸢兴致盎然,还要再问些什么,见他躺倒在地铺上,安安静静合眼的模样,心头柔软的地方被撞击了一下,又心软又心疼,忍住了没有再发声。
每回他办完事情都会闲几日,养元气。而每次他出去,她都提心吊胆的,是又惊又怕。她就像个闺中的思妇,盼着他平安归来,不要有大事发生。
想到这,她脸有些微热。好在烛光昏黄,并不明显。
纸鸢将手中的一块酥点吃干净,余下的扎紧了封好口置在桌子上,拍拍手,抖了抖衣服上的碎食屑,然后向床榻走去。放了麻布帏帐,不一会儿久熟睡了。
一里一外,一个床上,一个地面,香甜无梦。
一夜好眠。两人都睡的很好。
第二日,两人辰时过些起的床。睡足,精神很好。
醒来,萧音照例先开房门,出去外面站了好一会儿。纸鸢换好,衣裳都齐整以后,他又才进屋子来,轮到他换衣裳。
等他换好之后,纸鸢端了热水进来。
将脸盆放在架子上,她已经趁他换衣裳的时间在外面洗好了。
“端进来作甚,我出去自己打水就好。”他望着架子上的盆,皱眉。
“打都打进来了,赶紧用了我们好出去,不是说今日要出去的吗。”她直言,有些迫不及待。
他原本不大高兴的。
两个人,平淡就好,这些事情,他自己做便是,也用不着她刻意去做,她不是丫鬟。
不过听她这样说,他又心悦了一些,原来她是着急出去。
萧音嘴角弯了弯,答了一个“好”字,十分柔软。承了她的好意。
“早饭我们吃红薯可好?”纸鸢问他。
萧音已经洗好脸,正将面巾搭在架子上晾着,他接口道:“不用麻烦,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汤包和豆腐脑,我领着你去,早些时候出门,下午也可以多走些地方,你可以多玩一会儿。”
纸鸢眼睛一亮,“好。”
他说的那家好吃的汤包,位于村口一里距离的一个十字路口。路是通往邺城的必经之路,摊主支了个简易棚子,早上买汤包胡麻饼和豆腐脑,天热的时候卖凉茶水,供来往的人歇口气,赚些散钱。
这个地方纸鸢是晓得的,不过她出门为数不多的一次还是在午后,自不知道这里还有早饭。
汤包面皮发的松软,很有层次感,汤汁又多,一口咬下去,满嘴汤油。豆腐脑也滑口,早饭吃得十分满足。看她吃得满嘴油光,萧音嘴角弯了好几弯。
这顿早饭吃得十分合心意。
之后两人徒步进了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