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被砍伤了,让我看看,伤了哪里?”慕容钰大步跨进屋里,行到井井床前。
此刻井井是趴着的,因伤在背部,躺不得,这形容,更容易让人看到她的伤处。她想要遮挡,却是不能,挪动一下都疼的龇牙咧嘴。看见她这个样子,阿钰心头难过起来,又有些生气恼火。
听人谣传,她是要钱不要命,才惹来这翻横祸。他自然是晓得其中缘由的。阿井的脾气,不愿意的事情,便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也是不能让她点头的,她生性好强,脾气倔,又有些软硬不吃。对那些横行霸道之人最是瞧不上,让她软一下脸色都难,何况低头,如此才有这番波折。
虽如此,又怎能不让他恼,更多的是心有余悸。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可如何了得。
“可是疼的厉害,我让大夫给你抓些止疼的草药,看能不能缓缓疼痛,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硬了脖子不低头。左右不过几十两银子,你就是给他又如何,好得你性命保住了,若有几分闪失,我要如何办,阿井你告诉我?”
分明是埋怨她的,说出来的话却全部都是心疼和后怕。那个假如的事情,阿钰是一分也不敢想的。如今井井就好好的在他要面前,他也是后怕的流冷汗,手心里都是湿濡。从苏州赶回新州,他马不停蹄,歇都不敢歇一下。
阿钰其实有些怨她。他喜欢她软硬不吃的性子,倔强的很有骨气,却也觉得恰恰是这害了她。
瞧见他这般形容,井井却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扯动背上的刀伤,立马又疼的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见状阿钰赶紧叫人请来大夫。大夫匆忙赶来,瞧着伤口裂了开,只得从新给她换药包扎。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才又给她处理好。
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屋子里面只剩下她二人。气氛有些严肃。阿钰坐在床边边,不说话,不敢靠的太近,怕碰到她伤口。
井井唤了他两声,像是没有听见那般,没有应她。
果然是生气了。
井井抬手,想要去碰他的脸,她趴着,比他矮了不少,伸了半天手都碰不到,皱了皱眉。
糟糕,又扯到伤口了。
她痛的皱眉头,阿钰紧忙去拉她的手。虽如此,他面上颜色没有一下软和。
“阿钰…你……,你近一些,我碰不到你”她开口,有些软,让人心头动摇。
她难受,牵得他心里也不好受,终是软了心肠,俯了俯身,隔她近些。
井井伸手,能碰到他的脸了。她如愿以偿,面色好看了许多,依旧苍白。
“阿钰…”她唤他,又隔了好一会儿,似在攒力气那般,然后开口跟他服软“我下回一定不这样了”
井井伸手抚他的眉心。那里一直皱着,已成川字。
他不说话,她便一直帮他抚眉,抚平了皱,皱了又抚,不厌其烦,手指温柔。这般执着,阿钰心疼,终是叹了一口气。
“阿井,你担心死我了,你可知,我有多害怕?”他止住抚他眉心的那只手,然后引到自己的心口处,面上已无半分生气的神色,他定定望着井井,全是忧心。
井井任他握着自己的手牵引到他胸前,左手下跳动的心异常快速,她知道,着实让他担心了去。
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并未料到会这样。她只是,不喜欢那些欺软怕硬的人。而那个光天化日光然打劫她的人,是真的让她十分厌恶了。是也才以硬碰硬,伤成这个样子。
她才不会向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低头。本来是不后悔的。如今阿钰这般心疼,她也跟着心疼起来。心疼阿钰,不愿让他难受一点。
井井承认,此刻,她是有些后悔的,不忍心阿钰为她难过伤神,她心疼他。于是软了声音哄他。
“阿钰你别难过,我不疼的。”
不哄还好,这般话语,活活更扯他的心。
见他面色不大好转,她卯了劲儿继续哄她。“阿钰你别生气了,下回若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定将身上的银两掏的干干净净也要保自己安然无恙,如此,你大可放心了。”
她举了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说的信誓旦旦,只愿他不生气才好。
阿钰早就软了心,只是恼她不懂得保护自己,恨不能时刻带她在身边,如此才能安心。
罢了罢了,若无相欠,便无相恋。都是彼此注定的,不论痛,还是牵挂,想念,奈何怎教心甘情愿,所谓缘定三生,大概就是如此。
她真是他的劫啊,不过他心甘情愿。
“你好好养伤,这几日,可别想下床,饭食都让下人些端进来,我亲自喂你。”最后一句话吐的稍重些。显然,她是动都别想动一下,更别说出门出园子,一切,都等伤好了再说。
阿井有些抗议,终还是自认理亏,默默领了他的意思,心头,有些甜丝丝的。
阿钰,待她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