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安稳而平顺,这日,白药隐来了两位外人。
白药隐隐世避世,寻常人哪里找得过来。便是运气好,寻了进谷的路,白药收这诊金,即高的吓人。故而在谷里那么长时间,井井并未见外人进来过。
这天,井井晒好衣服,闲来无事,便到白药寻常炼药的二楼上找书打发时间。取了书出来,瞧见屋里连上白药有三个人。
两个生人,一黑一白,那个穿黑衣的人与白药席地对坐,在喝茶,另一着白衣的立在那人身后,像是侍卫。
白药的朋友?
井井觉得黑白两个怎么看都奇怪,还渗得慌。她怕鬼奇是怕惯了,颜色是着实奇怪了些。除此,那二人气质是极好的,尤其与白药席地坐着,身着黑衣那个,龙章凤质之态。
井井其实也算聪明,已有猜到此人定是富贵权贵。白药的朋友,她是没见过的。
她只觉二人打扮颜色奇怪,是打死都想不到这一白一黑就是当夜无意吓晕她的黑白飞鬼。
对方却是认出她的。黑子男子望了白药一眼,白药指着她给那人解释,她是他的病人,慕容家送至白药隐治病的。
提到慕容家时,黑衣男子看了白药一眼,目光有些古怪。白药喝着茶水,点了一下头,没有否认。两人的意会,井井没有看懂,只觉得不自在。
那人向井井颌了颌首,便转过去喝茶去了,很是礼貌,没教井井难做。
井井没想到此后不如意之八,九,有此人从中作梗之功劳。更没有料到的还有她自己的身份,之后所有纠葛,不过一场策划,计谋。而白药……
出屋之后井井找棵树纳凉看书去了。屋里的人品茗代酒,千杯嫌少。
外面日头不大,晒久却是乏人的,井井看书看的眼睛酸涩,便就在树上睡过去了。树上枝叶遮阳,不热,还能听到鸟雀声,着实惬意。
醒来已经是下晚。太阳还没有落山,却也快了。着实睡了挺长时间。她将书本从上面扔下来,然后顺着树枝往下走,下了树。
落到地面,懒懒申了个懒腰,弯腰将书本从地上捡起,拍拍土,朝茅屋走去。
行到院子里,那个黑衣男子和他的侍卫从屋里出来,白药也随后出来了。
“阿祯,天晚了,此时出谷,到不了新州天已黑尽,林里有狼,我不放心你。还是明日天亮再走吧”
白药竟然会留人在白药谷过夜宿!这名唤阿祯的,果然不是常人!
“不了,立马启程,今夜亥时便能到达卞州,朝廷那边事多,剿匪的事,皇上焦头烂额,我这个东宫二皇子,不能不帮其分忧。”
当朝二皇子?
井井只料到他身份不一般,没想竟然是东宫太子。见白药从容自若,不惊不变的样子,井井突觉后背冷。直觉,白药非她看到的那么简单。一些感觉莫名其妙,又无从说起。
“这一别,我们新州见。阿情,你多保重。”黑衣男子向白药道别,白药挽留无效,亦从容道保重,两人声色,确是多年知交。
黑衣男子道完别同他的侍卫朝出谷的路去。经过井井旁边时候,井井给他让路,他瞧了井井一眼,微微一笑,以表问候。井井瞧见他的正脸,想到一句话。
金麟非是池中物。
“你舍不得你的朋友,怎不想办法留他,就是留他吃了晚饭再走,那也好呀,能留一刻便是一刻,不是吗?”
白药面色落寞,井井有些不忍,便问候了一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药。
自从那个黑衣男子走了后,他便有些怅然之色。他竟是这般多愁善感的人!这与她印象中的白药大相径庭,井井亦有些怅然。
他们以茶代酒,千杯嫌少,而知己,都是散在天涯海角的,从来都没有近若咫尺,这着实伤感!
白药面色动了动,终没有说话。井井等了好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转身,钻到厨房烧晚饭去了。井井走后,白药停下手里的活,行至院子木栅处,面朝出谷的地方,立了许久。
厨房内,井井透过小窗,瞧见外面菜圃旁的人负手而立,影清孤独四字跃上心头,也染了离愁别绪。
她想阿钰了。
天上飘着几片彤霞,宛若薄纱,菜园子里的菜圃长的油绿,桃树已抽绿散叶,掉落的桃花早融在土里,看不清颜色。
些许清愁,不易察觉,更易粉饰,连自己都蒙蔽,叹无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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