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几分钟,一个丫头打扮的人走进来福了福身子:“姑娘请随奴婢来。”岳沧扫视了一下房间,发现果然没有行李,也就自己一个人随她去了。
“姑娘是不是妓女……”忽然觉得这样说太露骨了,连忙改口:“……做技术活的美女。我的意思是,你接不接客?”岳沧好心的解答姑娘眼中的疑惑,毕竟眼前这个人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温碧可人,进了这里,她可不向信有不干活儿的。
“奴婢没资格接客。”眼前这个人一脸受伤的表情。不接客倒是伤心事?这个时代的女人是贱吗?“没资格?”
“奴婢小镜,自幼在关府做婢女,一次少爷和朋友们打赌,奴婢正巧路过,少爷就指着奴婢说,谁赢了就让奴婢……陪一晚,奴婢本来以为是在开玩笑,可是那日他们七个人喝多了,在争执谁赢时谁都不相让,所以在同一晚……轻薄了我,又把我丢在袭人门口,纯姐姐见奴婢可怜,就收留了奴婢,大夫说奴婢不可以再做……那种事,所以奴婢就做了婢女。”小镜从不与人谈及自己的身世,大概觉得岳沧与她命运相似,亦或是憋了许久无人关心,和岳沧第一次见面,她就细细地诉说了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
岳沧垂下了眼眉,这个女孩儿真是可怜,自己竟然还那么想她,不由得内心涌起了愧疚。“小镜,如果我能离开,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我保证你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且不会被人羞辱。”岳沧认真的语气并没有引起共鸣,小镜推开二楼的一个房间走了进去,悲凉的说:“姑娘说笑了,这里怎么样,奴婢最清楚,还是不要抱有幻想了。”
“这个房间就是姑娘的,这里的姑娘住的都不好,只有在接客前才去更衣室根据楼层挑衣服,平时说白了和我们下人住的一样,姑娘自求多福吧,奴婢告退。”
岳沧看了看眼前这块一碰就倒的木片儿,和除了木片儿就是墙和地面的房间,她才明白什么叫家徒四壁。来不及仔细观察有没有小生物居住,岳沧听说小镜要走连忙说:“小镜,等一下!”
小镜不解的看着岳沧,她真的不相信眼前这位瘦弱的美女能出去。
“不用管我能不能出去,你只要回答愿意就行。”
岳沧坚定地声音在小镜已经无感的心间注入了一股暖流,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这位姑娘却跟她说要逃跑,而且说要带着自己……毕竟还是个少女,小镜仿佛也从这个纤细的人身上看到了希望。“若是可以,小镜愿意!小镜……告退了。”
“还是没找到吗?”申时已过,还是没有岳沧的消息,轩辕鸿自知事情严重,自告奋勇地回文轩庭问清楚,早上走的太仓促,还没有跟弃尘打上招呼。
轩辕羽也知道自己不便去文轩庭,也就没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冷声道:“启川启岚。”两个人凭空出现,并排跪在轩辕羽面前。“你们把流云带出来,让她和祈去找岳沧,你们今晚跟我去袭人。”祈和流云比较保险,如果是自己不想回来而溜走,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抛下他们。
“遵命!”没有任何语气的变化,眼前若不是轩辕羽,随便换个人都会认定这两位不知袭人是做什么的。
“弃尘先生,今早岳沧不见了,而且她也没回家,先生能否帮忙找找?”轩辕鸿见了轩辕鸿也顾不上礼数,就单看岳沧的救妻之恩,弃尘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啊……”弃尘沉思了一下,早上他神清气爽地陪他的梅女聊天,并没有关照庭里的事,交予谭余全权处理了。
“谭余!”喊声刚落,一个黑矮的男人出现在二人面前。
“今早上你可看到客房内休息的那位女子。”弃尘浑厚的声音内不武自威。
“没、没……看见了……她、她自己走了,还、还说……不让小人说出去。”谭余本来就心虚,根本抵抗不了弃尘威风八面的声音。
弃尘游历江湖多年,自然能看得出谁在说谎,谁没有说谎,亏他这么信任谭余,听他的就知道一定是他了。“谭余,你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最好给我说实话!”
谭余再也撑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因为文轩庭没有女人,小人偶然听说她是个穿男装的女子,就以为那女子是庭主抓的,定做了对不起庭主的事,早晚都是死……小人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联系了……纯姐姐……”
“袭人!”二人大惊。轩辕鸿转身就走,怒声道:“王妃要是有事,定要你好看!庭主,家事你就自己处理吧!”
“王妃?”谭余适时地晕了过去,弃尘却久久地望着远去的背影,知道她有来头,没想到却是王妃,不过,是翰王妃吗?
轩辕鸿决定先回王府,毕竟在袭人是不可以妄自行动的,最好还是和羽商量一下。轩辕鸿到庄王府的时候,只看到上次盘问他的侍卫拉着另一个人走了出来。“羽呢?”
祈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应邀去了袭人。”潜意识中,府里喜欢欺负他的王妃就是被这个人模狗样的人拐走的,虽然他是王爷,祈还是冷面以对。
“袭人?”轩辕鸿暗地觉得巧,不由分说拉着祈连带着流云跳上了马车。
“喂,你去哪儿?”
“你家王妃被卖到袭人了,具体情况路上说。”轩辕鸿吩咐了车夫快行。流云听说了情况也是担忧非常,深深地看了一眼抓着她忘了放手的祈。
“姑娘们,接客了!”纯姐姐嘹亮的声音一出,众多美女鱼贯而出,相继进了八个更衣室。岳沧排在最后,依旧是来时的那件男装,身边的姑娘们来来回回走,都异常鄙视地看着她。而岳沧真不给她们面子,一直在思考着那么风情的老鸨为什么叫纯姐姐的问题。等轮到她这儿,就剩下了非常破旧的几件衣服。
“早知道我就穿女装出来了,抖擞掉上面的灰尘,岳沧挑了件浅绿色的长裙,大概是过于肥大,所以青楼的姑娘们为了显示身材,都不选这一件。岳沧穿上之后才发现,这样根本走不了路,在抽屉里找了把剪子,把下半身的里衬剪成超短裙,只留下外层薄纱触到脚面,用剪下的绸子做了一条腰带,又用长出的纱把袖子肘部以上缠成近身的,最后仿照电视剧做了条飘带挂在胳膊上。洗了脸,打量了一下,出了门。
这下子,原先鄙视她的姐妹有空的都上来问候:“妹妹是新来的吧,果然是美人儿,鸢尾敢问妹妹怎么称呼?”
岳沧也是一脸娇媚:“姐姐客气了,妹妹婉黎,第一次来,多关照了。”
“婉黎妹妹可真是惊艳啊,让紫藤我自愧不如。”眼看着围上来五六个人,岳沧听着虚伪的奉承,不禁感冒,女人的嫉妒心真不是盖的。
纯姐姐忙着招呼客人,在楼上向下瞥到了一堆姑娘聚在一起,中间还没有男人,不悦地喊:“紫藤,鸢尾,你们干什么的?想上楼了是不?”
闻言,人群速散,只剩下岳沧对着老鸨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娇媚无比的笑容。
“纯姐姐,那个姑娘是新来的?”老鸨身边的一个公子正巧看到了这一幕,流着口水问。
老鸨也被这个笑容迷住了,心里又打起了算盘:今晚齐大人和庄王爷来,以婉黎的资质,伴个舞应该也会多赚些吧。
“呦,周公子不愧是常客,这么多姑娘都分得出新来的。不过……婉黎姑娘今天要去陪齐大人,改日让她陪您,怎么样?”
周公子也是聪明人,听她这么说是不想了,也不强求,笑着说:“纯姐姐,既然这样,罂粟姑娘可有空?”
“罂粟?有,有……周公子,三层请吧!”老鸨谄媚的笑着,一地的脂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