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沧姐姐,今天我们还出去吗?”一大早,西风又嚷嚷着想出去,看来昨天激起了二人的玩儿心。
“出去?当然要出去,昨天我忘了点儿东西。”岳沧说完淡淡的问道:“祈,我要的东西呢?”
“姑奶奶,我这就给您拿来,您看看。”祈瞬间出现双手奉上了几块木片儿:“姑奶奶,我理解您悲愤的心情,不过开明如您,总不会迁怒于一个下人吧?”
“当然不会!”岳沧好心情的回答他:“因为你是侍卫,不是下人。”说罢上了云梦阁的露台望了望天。虽是晴空万里,却异常闷热,空气中还略微有些霾。
“祈,最近王爷怎么样?”岳沧说着心里一动,不知想到了什么。
“王妃,王爷最近好像很忙,朝廷上出现了乱党,王爷每日都与皇上议事到很晚,大概午时才能回府,而回来后也是忙到半夜。不过王爷还是惦记王妃的。”相当讨好的一句话,岳沧淡淡一笑,果然,无逆王朝虽不是空壳,不过还有不健全之处呢。“祈,今天我只有一件事情让你做。”岳沧回身拿了把伞:“你带着这个到王爷身边,之后就陪着王爷就行了,不用管我,免得折你寿。”
“……”祈虽不明白为什么大晴天要带伞,不过这位姑奶奶终于认清了她折他寿的现实,知趣的瞬间消失了。
“信风,给我找一件深色的衣服,西风再去拿一把伞。”岳沧站在露台上继续吩咐道。自从从皇宫回来后,云梦阁的装修立刻上去了,现在随便一件装饰品都价值连城,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岳沧只好收起来大部分,来弥补轩辕羽偶显幼稚的行为。
三人从府中出去,径直走向了一家木器行,信风西风非常不解的看着岳沧拿出一张纸对着掌柜讲解一翻,而后潇洒的离开了。见两个小丫头没尽兴,岳沧也觉回去没意思,便去了唐街最富盛名的美食街“小味胡同”。
岳沧很满意自己身上这件绛紫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英气十足,而不是一般女孩子那么小家碧玉,长发也没有束上,而是随意用发带在末端系上,虽不合规矩,不过走在路上,招来的多数是欣赏的目光。
“姐姐,为什么要带伞呢?”西风吃着手中的臭豆腐,一边问。虽说问不问也没什么,她充分相信眼前这位的实力,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就以此表示一下吃到美味小吃的感激之情。
岳沧很认真的回答道:“因为……要下雨……”说完,平地一声惊雷,而后,明明是晴天,却转瞬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看着路上暴走的人群,二人对视了一下,把伞撑起来,大义凛然地交给了岳沧。
“我只带了一把伞,是给你们的,我不喜欢打伞。”岳沧撑开伞交还给了信风。
“可是,小姐……”二人难得严肃起来,毕竟浇的是王妃,王爷怪罪下来,她们的脑袋就不见了。
“这是命令!你们手上拿的都是非常重要的食物,不可以湿的。再说,你姐我是神仙,神仙不怕雨的。”岳沧的话把二人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这样,因下雨而慌乱的街上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两个丫头撑着伞,前面的小姐却被浇成了落汤鸡。
“小味胡同”距王府距离颇远,三人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正当信风正要不顾一切地交上伞时,岳沧感到前面一个人挡住了去路,而头顶上也没有了雨打的感觉,抬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深夜般的黑眸,英俊的五官被这样的眼眸衬托的更加耀眼,一袭白衣在雨中竟也一个泥点儿也没有,不过最令岳沧吃惊的,却是第一眼竟与轩辕羽有几分神似,不过,不同的是他身上的超脱。
“姑娘,在雨里淋湿对身体不好,你住哪儿,我送你。”温和而宁静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雨天狼狈的街上竟出现此般美景。
“多谢公子。不过我更喜欢‘一蓑暴雨任平生’的时候,所以,失礼了。”欠了欠身,顺便拧了拧头发里的累赘的水分,岳沧侧身而去。
轩辕鸿望着远去的绛紫色背影微微一笑,自语道:“岳沧……我很期待后天。”
三天后,依旧是在蒲水阁,这一次竟是比次人多,不过这次各家小姐衣着正常的坐在父亲身边,而她们的父亲,也就是众官员,也依席而坐,让出了中部宝地。故而,鲜红的地毯上,只有一把琴安静地躺在那儿,齐鸢坐在皇帝身边,听说已经被册封为晴妃了。
轩辕羽依旧坐在皇上右边,岳沧其次,岳沧身边是几位年纪小一点的公主,这次,左边也坐了人,这人倒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那天那个人!岳沧一惊。
“弟妹还没见过吧,这位是翰王轩辕鸿。”轩辕海热情地介绍着:“鸿,这位是庄王妃岳沧。”
“久仰。”淡淡的一句,不漏任何表情,虽满意他的举动,岳沧还是瞪了轩辕海一眼,不愧是皇帝,夏天还能安两台空调。
“各位,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今日为何请众卿家来,多说无益,开始吧!”轩辕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二位,谁先来。”
岳沧抿嘴一笑,既然你很骄傲,那就一定不会拒绝先声夺人吧?“齐鸢妹妹先来吧。”说完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水。
“好,那妹妹也不推辞了。”齐鸢缓缓走下来,鹅黄色的绒衣配上牡丹雕累丝金步摇,身形一转坐于琴边,抬眼环顾一番,伸出如葱玉指。即使水雾朦胧的蒲水阁,也能看清仿佛发光一般的齐鸢。
古琴的声音像是有魔力,盘旋在耳畔,把众人带入了一个神话世界。看似柔弱的齐鸢,弹得却是一首激昂有劲的曲子,恢弘大气,仿佛诉说着奔腾不息的历史,并给予江河承载历史的力量。
众人的眼神渐渐迷离,间歇中,齐鸢抬了一下头,本以为所有人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中,却发现岳沧非常煞风景的提着裙子蹑手蹑脚的上了蒲水阁的二楼。
齐鸢恼怒地看了看岳沧,心中大概有了数,那个人,果然是音律白痴。
蒲水阁的二楼也奢华的可以,害的岳沧趴在墙上立志不揭下一块儿金砖誓不罢休。被岳沧强行从历史中拖出来的祈不满的瞪着岳沧。明明自己沉浸在如此美妙的音律中,却被岳沧用气拍了一掌,美女看不到天音听不清不说,还被这位大公无私不分敌我的姑奶奶拽来了二楼。
“祈,去马车里把那个箱子搬出来,一定要小心些,别碰坏了。”岳沧仿佛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理直气壮地命令。
“一个箱子还能碰坏?”满不在乎的消失,却一脸黑线的返回:“姑奶奶,这也是箱子?拜托,箱子上的木条加一起还没四个角多好吗?”
“祈,你可以回去听了,我要换衣服。”潇洒的赶走了不明所以有哀怨连天的苦力,岳沧换上了定制的月蓝色广袖流仙裙,并小心翼翼地打上松香,刚溜回座位,齐鸢的演奏就结束了。所有人还没回过神,岳沧也不好意思鼓掌,只是低头看着被寄予厚望的奇怪乐器。
“各位,齐鸢献丑了。”清风的声音扫过众人的心头,缓缓回过神儿来,老丞相最先发话:“晴妃娘娘真是弹得一手好琴啊,身为女子却可以讲述这样宏大的历史,老朽听得此曲,此生无憾了。”有人开了头,赞扬也开始由神话变传说了,最后,岳沧听得头都大了,终于以一句:“晴妃娘娘的琴艺以羽化登仙,耀泽千秋。”结束了。
“齐鸢的琴艺也只习得他石先生皮毛,更多的赞誉应该给我这把琴。”齐鸢小小谦虚加炫耀了一下手中的古琴:“这琴是他石先生赠给小女的壁琴,传说是用稀有的蝴蝶木打造的,小女承蒙他石先生厚爱,受了这琴。”
“弟妹,可否献艺了?”不清不淡的一句话,却有力压全场的威力,齐鸢抱琴回到座位,和众人一样,目光射向了岳沧。
岳沧深深地看了说话的轩辕鸿一眼。其实刚刚在齐鸢弹琴的时候,岳沧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翰王并没有真正被吸引,而是带着似有若无的蔑笑。
“庄王妃请吧。”众人又开始起哄。
岳沧也不惯那病,悄然起身,奇异的穿着引来一阵惊叹,女眷们高呼好看,男宾们自动忽视了礼数,连两台制冷空调的表情也微微起了变化。台下人暗中揣测:难道拼不过技术,拼衣服?拼不过好琴,拼怪琴?
缓缓行了个礼,岳沧架起了小提琴。“各位,岳沧愧于无法表现如此恢弘的历史,故而,谨姑且献上此曲。”
与众不同的声音现代来了震惊与不屑,而后,人们的目光却齐齐的被吸引了,台中的人儿闭上了双眸,长长的睫毛轻搭于眼下,挺拔的身子配以奇异的裙子,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三位轩辕氏一致挑了挑眉毛,特别是轩辕鸿满怀深意地看着岳沧。虽不知是什么乐器,却惊叹,前几个音符一出,便超越齐鸢。
岳沧的脑海中浮现了原来的世界,手中的卡农也比原先多了份感触,故而走向成熟,她第一次听卡农时,便觉得,那跌宕起伏的韵律正想人生。但经历不多,所以怎么练都觉得少了灵魂,直到穿越过来,过了三年,才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人生。
曲毕。无人赞扬也无人批判。众人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轩辕鸿。这位王爷不致力于政事,却成了举世闻名的乐师,竟与他石先生齐名。
“皇弟,你看呢?”轩辕海也响应民意问了轩辕鸿。
“晴妃娘娘的曲子虽然很大气,但少了力度,略显单薄,而王妃的音乐虽看似杂乱却含着人生的起伏。”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众人心中却有了数,毕竟,历史若非经历,终不能透析。
“本也是切磋,大家也算听到了独具特色的音乐,今日为给晴妃的父亲接风,大家放下压力,随意些。”皇帝永远是打圆场的。反正他有空调,热不死。
传说……第二天,某布庄一夜成名,靠着各色广袖流仙裙垄断了贵族市场……
传说……第二天,某木器行一马平川,只因增了一款传说天下只有一人会用的乐器……
传说……第二天,某岳沧被邀请到唐街最大酒楼一醉方休,天下便只有一人得知,其实轩辕鸿和那他石先生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