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羽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匹会飞的马是怎么回事,如果当初岳沧骑它走的话就能理解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兄,只要他没事就好了,别的想也没用,现在只期盼岳沧能遵守诺言,把药送到。不过皇兄为什么会生病?
这边岳沧也不轻松,星魂一直告诉她让她多吃点,吃点人参灵芝什么的补一补,以至于石暝天天盯着她。
“师父,到底那块破石头给你多少好处?你为它这么卖命?”岳沧实在受不了了,这已经是她吃的第五根人参,第七支灵芝了,什么红枣啦她都吃了快一斤了。“师父,其实吧,这些都挺贵的,别把你吃穷了,我的体格不用补,再补会流鼻血的。”
“没事,这都是山里采的,不花钱。”石暝笑呵呵的说。
“明明是个爱财的老头,今天也不知道刮什么风,天上有几个太阳。”岳沧幽幽地暗道:“后羿该出现了,让老神棍正常一些吧。”故意让石暝听到她的不小心的嘀咕,砰地把门关上。伸展了一下筋骨,难得星魂给她放假(不用卖药),她一定好好歇着,想着见天色已晚就睡下了。
“离满月只有一天了,还不能告诉她吗?”石暝在岳沧关上门后,笑眯眯的表情立刻消失,行色匆匆地奔向落尘阁,气不喘匀就问道:“这一定会威胁到她性命的。”
“石暝,你明白了吧。三年前你应该觉得是石幽唬到你了,不过不是,只是他比你先看到了而已。”星魂也一改嬉皮笑脸跟岳沧斗嘴的语气,沉重地说:“明天晚上子时,祭就会开始,只要岳沧知道一点,她就一定猜得到全部,你应该了解吧。她一定不会阻止我们,但同时,她是绝对不会乖乖听话吃这些东西的,看似暴发户的饮食,其实,这些是能增加她保命的机会啊。”
“那你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
“只是想让你接受现实而已,将来绝对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你的性子太软,适合当师父,但不适合当掌门,在和平年代你可以经营的很好,但若战争的话,就完全不可靠。”
“你是说将来会有战争?”
“是我的预感,但你不能说出去,毕竟这已经是天机了。”
“……”石暝缓缓地踱步而出,没有目的的走着。岳沧,星魂……还有天下。三年前自己确实心疼岳沧,怕她死掉,但当时只是觉得她是个好女孩,而她没什么事儿,自己也不担心,心里还暗暗觉得石幽很好笑,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铁幕也救了,岳沧也还活着。不过这一切只是为了更大的说是阴谋也不为过的东西,满月祭,就是用岳沧的血来祭。不过现在得知真相的他更加不愿意让岳沧参与进去,他已经把岳沧当做他的孙女一样,星魂太高估他的,以为他知道真相就会更加考虑星魂教的前途,他又何尝不知石幽绝对是个隐患,而星魂这么做是为他好的,可是,感情是不可抛弃的。真相只是增添了他的无助罢了,他除了尽力保住岳沧的命外,什么也做不了。
“睡得好好啊!”岳沧抻着懒腰打开门,发现铁幕正站在外面。“师兄早,有什么事吗?”铁幕看见岳沧怔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的道:“师妹,师父在落尘阁等你。”
“哦,知道了,我马上去。”说完,岳沧就向外走去。
“师妹。”铁幕继续面无表情:“你流鼻血了。”说完伸手给她一个手帕,掉头走了。岳沧忽然反应过来,用手帕捂着脸边向井边跑边想:铁幕的表情比三年前更僵硬了。要是失火了,他是不是也这样呢?岳沧的脑海里浮现出大家手忙脚乱的救火,而他边喝茶边和师父说:‘师父,后山着火了。’的情境,脸上不禁爬上一丝笑意,刚刚的尴尬也一扫而空。不过石暝……绝对饶不了他!
手忙脚乱地处理完,岳沧又风风火火的赶到落尘阁,星魂和石暝正在等她,岳沧一脚把那扇名贵的门踹开,冲进去一把薅住石暝:“师父,就怨你,我果然流鼻血了。”石暝也不生气,从身后拿出一把草药:“徒儿,既然流鼻血了,就更应该大补了。”
此时若是有别人在场,光是看岳沧就知道火冒三丈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不过偏偏没有别人,而石暝也偏偏看不到。
“咳咳,徒儿,今天找你是来说正事儿的……”你流鼻血什么的,都不是正事儿。岳沧当然听得出话里的话,可是她也不能反驳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星魂把满月祭的事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岳沧。岳沧的表情也越来越沉重,虽没全理解,但也听个大概,就是今晚子时要用自己的血来做为万能药的不灭之源,从此,自己的生命力就与它绑定了,同时也与星魂绑定了。程序很简单(放血),结果很复杂(生龙活虎/驾鹤归西/苟延残喘/半身不遂/失明失聪/活蹦乱跳以及若干)。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放的血一定比献血时可献的最大血量还多。
“我怎样倒是无所谓,不过我还答应一个人两匹马说要把药送过去,我要是真有不测,休个克啥的,不就不守信了吗?”岳沧倒是显得很坦然,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们会尽量让你活着的,你要是不测了,药也不会有多少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死,有多少药,我就让石暝送去多少,不过你要是今晚不做的话,可是一点都不会有的。”星魂说的非常绝情,这已经是威胁了。
岳沧也不犹豫,转身走出落尘阁,边走边说:“我去睡了,晚上到点叫我。”在睡觉之前,大概还要写一封信吧,以防不测。羽,不知我们是不是有缘呢?
子时,云散月出。今夜是满月。岳沧、石暝和星魂来到外面,石暝端着,准确的说是操纵的已经干涸的玉盆。微风习习,水声潺潺,再镀上月光的银辉,本是良辰佳景,可今夜注定无人欣赏。岳沧躺在草地上,望着月亮,想到了那天的月亮,那天的摘星亭和伴月湖。死的觉悟她早就有了,在那次让铁幕受伤的交手时就有了,不过此时非彼时,那时无牵无挂,就算有遗憾也只是没能看尽人间美景的遗憾,可是今天,她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信任,太多的承诺需要去背负和履行。最重要的,她放不下那个人。
一把银色的匕首凭空出现,岳沧伸手接过,就是划过手腕伴随着一滴眼泪:“今天的月亮,是红色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岳沧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逐渐被抽干了,想到当初自己的妈妈去献血,献了600ml晕倒了,自己还觉得好笑,此时才发现,这种奇怪的液体是多么重要。脑袋里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天空变成了黑色,一只鬼浮在天空伸开双手,张开血红的眼睛,而陆地上好像是在打仗,双方不断地向前冲锋,丝毫没有注意天空的异样。岳沧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像溺水一样。“大家快逃,不要再打了,同类在面对异类的时候应该一致对外才是啊!”没有人听,岳沧觉得不断地在战场上奔走呼喊是徒劳的,但是她停不下来。这样她一直跑着喊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同时她也看到了天上的鬼嘲讽的眼神,不过这竟使她冷静下来。溺水的感觉还没消失,眼前也是一阵一阵的发黑,她知道这次要是闭上了,就再也睁不开了。这就是所谓的濒死感觉吧。不过她还是想问明白,毕竟鬼,她是不信的:“你到底……”
“岳沧,你怎么样?”话没说完。岳沧忽然觉得刚刚隐隐听见石暝在叫自己,岳沧却觉得眼皮格外的沉,不过看样子自己应该是活下来了,这个信息就像火一样燃烧在心里,虽然很可惜最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就在她醒来的一刻,这段记忆就消失了。人就是这样,只要有希望,那么希望就越来越强,特别是关系生死的时候。
“我干了。”岳沧千辛万苦地睁开眼睛,月亮还在,不过被石暝的脸挡上了。“师父,我要睡觉。”
“你不能睡呀,你要睡了不就……”石暝听了急忙拉起岳沧,显然他误会了岳沧的意思。星魂知道岳沧没事了,祭也完成了,也长叹了口气,对石暝说:“你让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