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并无任何遮目之物,一眼望去并未有任何特异之处,众人正欲转身出殿,袁穆突然眼神一惊,目光直视那青铜古灯,快步走到灯前,伸出右手一拖灯座,还未出得大殿的诸人,只听得一阵宏大的说法之声清晰入耳,声音虽不高亢,但是依稀间透出一股难以言语的神妙之感。
遍法界、虚空界、众生界,有至大、至精微,无所不胶粘、不贯洽、不筅络、而充满之一物焉,目不得而色,耳不得而声,口鼻不得而臭味,无以名之,名之日“以太”。其显于用也,谓之“仁”,谓之“元”,谓之“性”;谓之“兼爱”;谓之“性海”,谓之“慈悲”;谓之“灵魂”,谓之“爱人如己”、“视敌如友”;谓之“爱力”、“吸力”;咸是物也。法界由是生,虚空由是立,众生由是出。夫人之至切近者莫如身,身之骨二百有奇,其筋肉、血脉、脏腑又若干有奇,所以成是而粘砌是不使散去者,日惟以太。身之分为眼耳鼻舌身。眼何以能视,耳何以能闻,鼻何以能嗅,舌何以能尝,身何以能触?日惟以太。与身至相切近莫如地,地则众质点粘砌而成。何以能粘砌?日惟以太。剖其质点一小分,以至于无,察其为何物所凝结,日惟以太。
只见霎时间诸人眼前景物转变,已经置身在一片白色云海之中,只见六道门户出现在诸人眼前。
“恐怕是我们之中有人不小心触动了阵法,此地屹立数万年而不倒必然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炎元真人眼神锐利的言道。
“可是此地看起来毫无任何杀气,我等不妨今日门户之中一观,此时已经过去四日,留给我们的时间愈来愈少。”一向很少说话的无虚神情忧虑的言道。
“袁穆凌云你两人进一门,无虚靳天涯你们两人进一门,清惠几女进一门,剩下我与历天前辈各进一门,只是还余一门无人进入,这。”炎元真人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只能如此了,大家务必各自小心。”历天率先进入一道门户,消失不见。
剩下众人对望一眼,袁穆对着真人微微颔首,带着身边的凌云径直进入其中一道门户。
只见得这道门户之中,地面以汉白玉铺成地面,两旁栏杆回还,仙雾缭绕其中,只见半空之中一件罗盘状法宝高悬其中,一缕缕白雾洒下,如一只皎洁的玉兔一般,只见得其上刻着先天八卦,后天六十四挂,又有两张玄奥莫测的图画高缀其上,无数的祥云符号缭绕飘动,与周围白色的仙雾浑然一体。
两人进的阵来,虽不知此宝来历功用,但是也看出其中利害不敢小视,见得四下并无外人,袁穆对着身边道:“我先行试上一试,若是不能建功,师弟再来。”盘膝席地而坐,取出衍星宝圭,宝圭在袁穆头顶化作一捧紫光,只见紫光约脸盆大小,其上星斗缭绕清亮如水,所有星斗都随着一个玄奥的轨迹在转动不休,看着紫霞中的袁穆,凌云脸上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就在袁穆头顶紫霞闪烁之时,半空中那罗盘之上云霞图案也在不住的变化,而且变化的速度愈来愈快,到最后光霞缤纷,自有一番动人的颜色,顷刻转换,大殿之上腾起了一阵阵光芒与云雾,几乎将整座大殿湮没在光雾之中。
就在袁穆聚精会神,施展浑身解数探测阵法之时,忽然那罗盘之上银色光芒大作,刺的人双目难睁,之后仿佛旭日出海,缓缓升起,随着空中的罗盘交叠变幻,周围云霞也跟着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齐齐涌来。
袁穆不知道阵内虚实,连忙伸手一指,头顶之上的衍星宝圭自动飞出,停在头顶一丈之处,不住的逆时针转动,看看这周围云霞逐渐合拢,并且将两人困在中央,只见得四面八方尽皆是采光一片,仙雾缭绕,目光无法极远,只在天上仰头,可见一点光芒闪烁不定,仿佛皎洁的月华一般。
袁穆料得那罗盘便是此阵之枢纽,只要破去此宝,便可毁去此门脱阵而出,袁穆伸手一指衍星宝圭,只见那宝圭轻轻一颤,头上飞出一片紫色的星光,浑浑噩噩似乎是空无一物,又好似包罗万千,往上射去,袁穆这宝圭威力恐怕比之极品宝器也不遑多让,本以为那罗盘即使再厉害也会非毁既损,只见得紫色星光夹着宝圭朝着空中罗盘击去,罗盘之上光芒闪烁如烛火一般轻轻摇曳,竟然没有破损熄灭。
手中灵决再变,衍星宝圭轻轻震动,周围云霞立时四下散开,阵内重新归于清静,罗盘之上忽然传来一声炸响,声音经久不绝,再看那点点光芒闪烁,竟然已经不是先前那罗盘模样了,而是变化成了一面大幡。
只见得空中神幡白底黑字,上面书写的尽是一些古朴文字,奇书、篆书、左书、鸟虫书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每个字都奇形怪状。铁画银钩,周围布满了指事、象形、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六法天文符号,大幡周围用金线绣缝,轻轻展动之间,幡上便有一个个怪异的字符如飘雪一般簌簌落下,层层叠叠,漫空飞舞。
“这是什么东西啊”凌云望着空中的光怪陆离惊叹道,袁穆闻言不答,继续指挥空中宝圭发起紫气星光攻击,本拟将此大幡毁去,哪知紫气霞光到的幡前三尺之处,那幡面上边出现了一朵朵拳头大小的火焰,布满全幡上下,衍星宝圭上的之上的紫气星光被火焰挡住,竟然丝毫不能存进。
话说清惠狄梦萍两女进入另外一门之后,只见这道门户之中虚虚渺渺空无一物,正疑惑之间,冥冥之中天光打开,一声声虚渺的钟声传来云门、大咸、大韶、大武等,两人闻声浑身一震,只觉得全身舒泰,似乎两人又回到年少之时,身处乡间一般,天地阡陌,如诗如画,三五老农脸上挂着闲适满足的神情,路过两人身边,递来一个友善的笑容,神情质朴使人觉得恍如慈父一般。
两人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勾心斗角算来算去,不如在此桃园一般的胜景之中,了此残生,一股慵懒的感觉霎时间浮上心头。
就在两人心神即将沉沦之时,一面水蓝色的宝鉴,浮现在清惠头顶,一道道蓝色的水波罩下,清惠双眼之中恢复一丝清明,定睛再看哪有什么田地农人,四周依旧是一片空旷,而身边的狄梦萍此时双眼之中露出一丝淡然之色,神情木讷怪异,清惠摇了摇她的双肩,她也丝毫不觉,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不摇。
清丽的脸上眉头紧皱,四周钟声忽然骤然而至,狄梦萍浑身一阵虚弱,如陷在梦魇之中一般,额头之上大汗淋漓,望着四周虚虚渺渺一片烟岚,狄梦萍双手一挫,一方巨大的罗帕飞至头顶,罗帕之上洒下一片黄色云光,将狄梦萍周身紧紧护住。
一声清啸从狄梦萍口中传出,只见得狄梦萍双手如蝴蝶一般穿梭飞舞,一道道土黄色的真气如快剑利刃一般,朝着四周浑浑噩噩的地方斩去,可是这看似无坚不摧的真气到的四周之后就宛如泥牛入海一般,了无痕迹。
一旁的清惠吓了一条,没有弄清楚周围虚实便出手攻击,万一引发阵势变化,到时又要横生枝节了,突然之间,咚咚咚咚之声不绝于耳,鼓声本该是惊天动地振聋发聩的,但是这鼓声却也奇怪,这鼓声居然是低沉圆润的,入耳之后居然有一种如泣如诉的缠绵之感,两人只感觉四周一股阴冷的气息袭来,置身宝光之中的两人也不禁周身一颤。
然而那声音并没有到此为止,后面的余音拖得极长,直到两息之后都没有停下来,两人只觉得心中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心头,清惠见得如此,只得闭上六识,祭起六阴真水鉴护住两人身躯,盘膝坐地。
说也奇怪,便是闭上六识,这鼓声还是仿佛可以透过耳膜,清晰的传入脑海之中,鼓声不住响起,浑厚低沉,似乎每一声都敲在两人心上,鼓声密如春雨,绵绵不绝,两人的心也随着鼓声起伏不定,清惠面上闪过一阵阵不正常的赤红,周身发出一阵轻颤。
而狄梦萍更是不堪,此时已经双眼迷离,几欲昏厥过去。
片刻之后,只闻得鼓声再变,鼓点一高一低,一轻一重,错落有致;传来的鼓声也随之一清一浊,仿佛是一双好友在一问一答,又好似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一般。
凡间大鼓这种乐器,演奏出来大多都是惊天动地,金戈铁马,慷慨激昂的,不想这时间竟然真有这般小巧、舒快的鼓声,不知道是因为发声之鼓品质奇高的缘故,还是因为击鼓之人本身在音律的造诣上已经超凡入圣了。
靳天涯两人见得诸人都进去之后,也对望一眼,缓步走入其中一个门户之中,这门户之中旌旗飞舞,战鼓隆隆,刀枪剑戟霍霍生寒,一股股锋锐之气透骨生寒,只见得四周旌旗之下,一个个全身包裹着金甲银盔,浑身散发着一股撼天战意队列整齐的兵士正卓然而立,为首一人银甲银盔,手持一杆虎头亮银枪,胯坐在一匹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色的高头大马之上。
见得两人马上骑士大喝一声:“众儿郎,将此人拿下。”身后诸人大喝一声“诺”,只见中军帐下,当先飞出一名甲胄分明的骑士,胯下战马如狼似虎,一声声嘹亮的嘶鸣之声经久不绝\,马上骑士一提手中长戈,长戈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呼呼的劲风朝着无虚颈上斩去,看长戈的气势,这一记倘若击实,即使无虚置身护体仙光之下,怕也要身受重伤。
轻笑一声,无虚双手一撮,寒蜃仙剑自动出现头顶之上,洒下一片银色的光华,仿佛一柄柄小剑,小剑围绕着无虚的身子不住旋转,牢牢的将自己守护在其中,金铁交鸣之声传来格外刺耳,无虚大意之下被击退一丈之远。
来人轻咦了一声,手中长戈不停,沿着一条玄奥的轨迹再次朝着无虚斩来,竟然丝毫不打算给无虚喘息的机会,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头顶寒蜃剑耀出千万条白光,四周寒意乍起,一股冷彻骨髓的气息朝着四周蔓延开来。
那人似乎丝毫不受这寒气影响,依旧不闪不避的朝着无虚冲来,长戈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如一轮新月一般朝着无虚掩杀过来。无虚头顶仙剑之上白光愈发耀眼,远远望去仿佛一朵巨大的冰色奇花一般,只见无虚剑势不止,耀眼的白芒在空中如雨打蕉叶一般,那人来人代马被这剑气斩成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