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几处雄奇的山峰峭立,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太离峰后山,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懒散的坐在一处青石之上,少年生的面目清秀,但丝毫不给人羸弱的感觉,少年身穿一件青色道袍,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的束在脑后,更显得潇洒不羁。
少年名叫袁穆,十六岁。是三年前,太离峰弟子下山行道时带会来的,当时天下大旱,饿殍遍野,袁穆父母唯恐儿子有失,这才想叫袁穆跟着众人上山修道,大家看这十三岁的孩子有些慧根,便带回来做了杂役弟子。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袁穆耳边响起:“你又在此地发呆了,今日七峰所有弟子都在太虚峰中聚会论道,你为何不去听听,应该会对你现在的修为有所助益,你该不会是在可以偷懒吧。”一个一身红衣美若天仙,妩媚无限,但是眉宇间却透出一股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巾帼不让须眉之意。
袁穆微眯着双眼答道:“我一个杂役弟子,何德何能即便去了恐怕也是徒自惹人笑柄。”
女子跺脚嗔道:“你又在找借口了,七峰弟子不论身份都可以参加,你今天说什么也要随我前去,否则我便用手中祈天轮,将你拿去。”说玩睁大了一双眼睛故作凶狠的盯着袁穆。
袁穆无奈起身苦笑道:“你去便去,为何却要拉上我,我修为地下,便是赶到怕也是迟了。”
女子不在意道:“我载你前去。”一个金色明晃晃的圆盘出现在女子脚下,祈天轮涨大到一丈大小,女子忙招呼袁穆上去,袁穆看着女子脚下的祈天轮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站在祈天轮之上,袁穆叹道:“红芷师姐,你为何现在才去太虚峰论道那,往年不是你们这些入室弟子去的最早吗?”
红芷似乎露出一丝恼怒道:“师傅今早与首座等在补天阁商议,由于首座秉性刚直,一生不擅鬼域伎俩,所以我太离峰多年来一直处于劣势,一个峰兴衰荣辱并不是仅仅凭借一个高手就可以挽回颓势的。”
两人说话之间,祈天轮已经落到一处宽阔的广场之上,广场之上人影林立,一些修为高深的弟子都是鹤立鸡群一般傲然独立,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也都似乎是知道地位上的差距,并不上去与之答话,都三五成群在一边窃窃私语。
见得红芷落地,旁边一位身穿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双目斜飞,面目俊雅,眉宇之间傲气凌人的男子立刻双眼之中闪烁出灼热的光芒,快步来到红芷跟前,言语之间热切的道:“红芷师妹,今次却是你来迟了,师兄我可是日夜思念着师妹你啊。”
红芷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双目之中露出一股厌恶之色,嘴里冷冷的道:“吴峰,你也是太玄峰上有名的入室弟子,为何言语之中如此不堪,何况我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你今后莫要在纠缠于我。”说完拉起袁穆的手臂故作亲昵。
袁穆霎时之间头大如斗,看着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红芷,脸上挂起无奈的苦笑。
吴峰这次注意到红芷身旁的袁穆,脸上挂起一股不屑之色,调侃道:“如此废物,你说他是你心中归属,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完双目之中挑衅的看着袁穆,甚至与吴峰同来的几人此时已经隐隐将袁穆两人困在中间。
红芷站在袁穆身前将祈天轮擎在手中,双眼冷冷的盯着吴峰,今天乃是七峰论道之日便是七位首座届时也会降临,红芷不信这吴峰敢在这太虚峰广场之上为难自己两人。
吴峰剑眉一皱,双目之中射出一股愤恨意味,看着袁穆似乎是在犹豫不决,片刻后,吴峰身影灵蛇脱兔一般电射而出,整个人如同狮子搏兔朝着袁穆打去,红芷时刻戒备着吴峰的袭击,此刻见得吴峰身影闪动,一双玉掌一挥万千掌影朝着吴峰周身打去,吴峰的身影诡异的消失在红芷面前,同一时间袁穆身后,一只闪动着莹莹宝光的大手,轻轻的按在了后背之上。
“噗,”袁穆被吴峰一掌入体,霎时间只觉得五脏六腑如烈火烧灼一般,身体趴在地上半响疼的无法动弹,要不是吴峰这一掌并未想取袁穆性命,不然此时的袁穆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吧,在修为上的巨大差距面前,此时的袁穆丝毫没有一丝的抵抗能力。
吴峰讥讽道:“既然如此,你可是要照顾好了你的心中所属,他如此废物不定何日便被人打傻打残了,你可是要时刻小心啊。”转身在一般人的簇拥之下离开,离开之前还给了袁穆一个意味深长的哂笑。
红芷慌忙上前扶起地上的袁穆,一边从自己随身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枚雪霜丹塞到袁穆嘴中,低头含着一丝愧疚的道:“今天是我对不住你,本来是不想牵扯你的,但是那吴峰实在是讨厌。”
袁穆语气中略带一丝冷淡道:“无事,我想我还是早些回去菜园吧,这本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即便是首座知晓恐怕也会怪罪与我,况且我此时身体不适,即便强留再此也不会再有丝毫收获,所以我便先行回去了。”
红芷见袁穆去意已决,便要送袁穆返回,被袁穆婉言回绝了,此时袁穆所受的吴峰的一掌在服下雪霜丹之后便已经渐渐好转,只是胸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想起吴峰那不屑的眼神,袁穆就感觉似乎有千万根针在扎着心口一般,双手指甲已经深深扣入肉中,一丝丝殷红的鲜血顺着袁穆双手滴在地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太虚峰为掌门所在之地,乃七峰之首,也是七峰最为俊奇的一座,苍翠峭拔,云遮雾绕,袁穆此时身体不适,想要下山殊为困难,索性山中设有吊篮,乃是运送一些蔬菜和修为低下的弟子所设,太离峰上也有类似的吊篮。
袁穆来到吊篮附近,对着看守吊篮的弟子行礼道:“这位师兄我身体不适,想要借用吊篮下山不知师兄能否行个方便。”
这看守吊篮的弟子把眼睛一些看了看袁穆的衣着打扮,便不屑的说道:“你是太离峰弟子吧,七峰之中独有你太离峰弟子废物成堆,数届七峰会武连个前三都没有进过,看你一副穷酸样也不似有什么法宝丹药之人,我也不为难你了去那边坐上吊篮,我放你下去。”
袁穆闻言怒道:“你一个看守吊篮的杂役弟子与我身份一般卑劣,却为何如此出言不逊,我今日便要叫你知道随意羞辱他人的后果。”袁穆与吴峰只见修为差距太大,根本连还手机会都没有,此时又被人挑衅,袁穆当真是怒不可遏。
袁穆也不再言语,运起这三年来所学的正气决,一股浩浩荡荡无所畏惧的气息出现在袁穆身上,袁穆大喝一声“你且接我一招铮铮铁骨。”双掌从诡异的角度连连拍了十八下,掌风在空中聚散,最后以诡异的角度打向这名弟子。
那弟子不想袁穆果真敢在太虚峰上动手,顿时间大惊失色,他也只是想抖威风,不想袁穆刚刚受挫,内心之中正是暴虐之时,袁穆这一式含着怒意,越发显得势大力沉,甚至袁穆脚下的沙土都隐隐出现一道道细小的龙卷风。
这弟子见得危险临头,吐气扬声双拳连挥,漫天的拳影将自己牢牢的护在中间,心中想到:“一会我便将此时禀明宗主,到时候便是你们首座也护不住你。”
袁穆嘴角挂起一丝残酷的笑容,噗噗两声,这名弟子周身拳影顿消,人已经倒在地上,只见这弟子额头之上斗大的汗珠直流,看向袁穆的眼神之中流漏出一丝哀求之色。
一股深深的冷冽气息将袁穆,一股深深的压抑感将袁穆的心层层保卫,吴峰那讥讽的眼神和话语历历在目,看着地上的心下的弟子袁穆不禁想到:“外界虽传说修道之人,吸风饮露,逍遥自在,可是人心不古,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净土,七峰明里虽一团和气,但私下里都恨不得夺取对方基业,修道之人也如世俗一般不堪,只是我袁穆所求不过随心所欲,让这人都不能在随意折辱与我,让这地不能在埋葬与我,让这天再也不能左右与我。”此时的袁穆双目之中带着深邃的意味默默的注视着藏天。
“哼,一时的折辱我袁穆绝不会就此消沉,总有一天看似强大的你们也要在我脚下摇尾乞怜。”想到此处袁穆不禁高歌道:“我自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