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望着杜心婉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说你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怜惜你吗?你难道忘了你刚才对待我的样子了。
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地说道:“我—要—你”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无数茶杯摔碎在地上的声音。这时候坐在一边的国泰也有些傻眼了,心说,你这个土包子倒是什么都敢想,虽说你长了一副好皮囊,但是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听到王申说“我要你”的时候,杜心婉的心猛然的跳了起来,她有些懵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王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就在她在想怎么对付王申时,突然又听到王申继续说道:“唱—个—小—曲。”
这时候那些迷恋杜心婉的人和她本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又知道自己被王申给愚弄了。但是他们还是非常的感激王申,正是有了他的提议,大家才能第一次听到杜心婉唱的曲子。虽然他们经常来捧杜心婉的场子,但是从来都是只听她弹奏琵琶,从来没有听到她开口唱过曲子。
杜心婉在听到王申前面一句时,她甚至想让旁边的丫鬟动手杀了王申,待听到后面一句话,却是神色一呆,这才明白,她着了这个和公子的道,被他好好戏弄了一回。
其实刚刚王申后一句想说的是“跳个脱衣舞。”但是最后还是改成了唱个小曲。如果要是真得说出跳脱衣舞,那么他就会被那些对杜心婉痴迷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当然也包括坐在身边的国泰。
其实从进入这怡红楼开始,王申就渐渐变得跳躁起来。男人嘛!并且上辈子还是扮演一个正人君子,在上辈子有条条杠杠的限制,再加上他又比较爱好自己的名声,他只能把自己那些欲望都深深的埋藏在内心深处。
“温饱思**”意思就是说男人们除了在温饱得不到解决的情况下,才会忘记自己对美色的欲望,可是在有了条件后,他们的花花肠子就露出来了。
更何况是王申这样压抑了多少年的人,一但身上没有了那些条条杠杠的限制,他的欲望释放出来,那就可能而知了。就好比一个弹簧你给它压的有多厉害,它反弹就有多厉害。这也就是为什么王申在国泰说要带他见识见识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抗拒。而是跟着进入了怡红楼,同时也把他藏在内心深处的又一欲望慢慢地释放出来。
杜心婉一听王申提的要求只是唱个小曲,她柳眉微挑脸上一个甜蜜的微笑道:“公子有所要求,心婉自当做到。但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呢?”
王申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要听什么曲子,杜小姐都能唱吗?”
杜心婉没有注意到王申的不怀好意,她对自己的才艺非常有信心,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是你能说出曲子的名字,我就肯定不会让和公子失望。”
王申在心里想着用什么曲子来为难杜心婉,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这也是第一次逛这风月场所,自然也没有听过什么曲子,但我刚刚听着陪富察公子的两位姐姐唱的曲子,甚是不错,不知道杜小姐能否为在下献上一曲。”
杜心婉看着王申那四处乱转的眼珠子,她心里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又一想他只不过是个第一次来种地方,不就是唱个小曲吗?还害怕他耍出什么花样。
“但不知道刚才那位姐姐唱的什么曲目令和公子这么喜欢,你说出来心婉一定包你满意!”杜心婉娇靥莫名其妙地一红,让大厅中的这些男人们看得口干舌燥。
“杜小姐会唱调情吗?”王申面带微笑小声地说道,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其他人还是听清楚了。
嗷!大厅中的人炸了锅似的的喊了起来,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王申,而那些姑娘们脸上都带着幸灾乐锅的笑容,看着杜心婉。
而坐在王申一边的国泰嘴张得能吞下一只茶壶,他惊讶的看着王申,显然是被王申的言语给惊呆了。心说,你让头牌花魁给你唱《调情》这样的淫词小调,**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
这里的人那个不是风月场所里的老手,那个能不明白《调情》是什么曲子,若是在雅间里找个姑娘喝个花酒再唱个《调情》。那是个情调。可是你让这卖艺不卖身的头牌花魁唱这淫词小调,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且不说这杜心长得多么的妩媚动人,就说她弹奏琵琶的高超技艺。让她弹奏并演唱那《调情》这样淫词小调,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但是并不是都是这么想的,也有那么一些比较粗俗的人在想象这花魁杜心婉唱《调情》是个什么样的妩媚样子,他们内心深处是非常感谢王申替他们说出了隐藏已久的心声。
杜心婉虽说现在委身于这青楼勾栏里,但是她毕竟是个货真价实清白无比的女子,再说从出生到现在,哪里受过这般折辱。她双眼愤怒地瞪着王申,如果要是眼神能杀人得话,也不知道王申死了多少回了。她暗暗压下心中的怒火,因为她还记得自己对王申的承诺。她扬了扬眉,但是她娇靥更红,那神情似笑似嗔地说道:“公子能不能换个曲子,这曲子心婉不曾唱过,也不能唱。”
听到“不能唱”这句话后,王申知道前面所坐的一切就是为了杜心婉说这话,然后再慢慢一点点去剥去她那骄傲的外衣。
“不能唱”,王申一边质问一边指着坐在国泰一边的姑娘说道:“为什么这位姐姐能唱你却不能唱,你和她们有什么不同吗?”王申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王申这句话,却得到了除杜心婉之外所有姑娘们的共鸣,她们感激的看着王申,同时这回她们才注意到原来这位公子长得真是好看。
而杜心婉可就没有她们那样的好心情了,她现在是又羞又恼,丰满的胸脯不断的起伏,但是还不能向王申发火,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偏偏又容色艳丽,那一番美人薄怒的情形,竟也带着媚人的风韵,外人看来,竟似是二人之间在眉目传情。
王申见杜心婉没有回话,他转头看向其他姑娘继续说道:“杜小姐,就因为你是头牌,是花魁,你卖艺不卖身你就和她们不一样了吗?可是话又说回来,这里的姑娘进来前那个不是良家姑娘清白女儿身,可是这里是青楼,既然是青楼那就得按照青楼的规矩来,这里是做皮肉生意的,就应该倚门卖笑,虽说这怡红楼的其他姑娘没有你长得漂亮,没有你那高超的弹奏琵琶的技艺。但是在我看来,你和她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入“乐籍”的可怜人,都是姐妹,为何她们能唱,你就唱不得,难道就因为你长得美貌,你就比其他的姑娘高人一等吗?”
这些怡红楼的姑娘,以良家姑娘清白女儿身“流落八大胡同”,沦为烟花女子,倚门卖笑,任人轻薄,那个没有一段辛酸,那个没有难言之隐。
如今被王申的一番话勾起了诸般心思,凭什么头牌花魁就可以只卖艺不卖身,而我们却要又卖笑又卖身。几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想起了自己流落至此的辛酸遭遇,忍不住黯然泪下。她们也有了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于是看着年轻英俊潇洒的王申,目光多情而又火辣。
王申之所以说这番话就是为了挑拨杜心婉和其他姑娘的关系,偏偏惹得众人同情,令杜心婉无法用言语反驳。
王申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徐徐吟道:“送旧迎新洗铅华,蜜语甜言讨钱花。云鬟半斜临青镜,雨泪频弹湿绛纱.。花艳芳浓蜂蝶闹,人老珠黄谁恋她。”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道出了所有青楼女子生活的辛酸苦辣。直令人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