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过,是回门的日子。
王申和玥瑶小两口梳洗完吃了早饭,让下人把马车套好,二人相携同上了马车。
英廉正在书房里看书,这时候管家冯茂才进来禀告:“老爷,孙小姐和孙姑爷回来了!”“哦”知道了,他坐在那里没有一丝要起来的意思。冯茂才看了看自家老爷又加了一句,“孙姑爷和孙小姐请你去受礼呢!”
英廉这才把书放下,站起来与冯茂才走出书房。
正堂客厅,英廉慢慢地走了进来,王申和他四目相对,王申发现自己的祖岳丈有心思的样子,心想英廉应该是担心自己唯一的孙女受欺负吧?
“致斋,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因为这个原因,我可能对她有些宠溺,如果以后你们拌嘴什么的,你多让让她,千万别欺负她,我也活不了多少年来了,我希望你以后好好地对她,将来到了地下见了她父母,我也可以瞑目了。”
玥瑶听爷爷居然和自己的丈夫说这些,她赶忙上前挽着爷爷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今天这样的日子,你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这时候,管家走到英廉一旁小声说道:“老爷,孙姑爷和孙小姐该给你施礼了!”王申和玥瑶赶忙上前搀扶着英廉在上座坐下。英廉看着王申和自己孙女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了,他心中为自己的孙女有个好归宿感到高兴。
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尊位上,春兰和夏荷给王申和玥瑶铺下拜毡,冯茂才在一边大喊道:“孙姑爷和孙小姐给老爷行李了!一摆……”王申和玥瑶随着他的喊声跪下叩头。三拜过后冯茂才命春兰和夏荷搀起玥瑶,而他自己则上前搀起王申。英廉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意思到了就行了,茂才你带他们两个去后面给他们几个长辈去请安!完了以后你带致斋到书房来,我有事要和他说。”
王申和玥瑶起身以后,英廉就迈着步离开了。
去内宅给英廉的几个妾氏请完安后,玥瑶就留在了内宅叙话,而王申被管家冯茂才带到了书房。
落了座,小厮茶水奉上,英廉端着茶饮了一口,问道:“这些日子,我一直也没有得空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后得罪高恒这个国舅爷了?”
王申听了英廉的话后,他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乐宝林私下见自己被高恒知道了,想想这个又有些不可能,可是英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于是他回道:“爷爷,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从来就不认识高国舅,就更谈不上是得罪他了。”
英廉听了王申的话后,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凭现在的和珅他怎么可能和那个骄横的高国舅有什么交际呢!但是他又想不明白这高恒为什么找人顶了本来是自己为和珅安排去“粘杆处”当侍卫的缺。
“我之所以要这样问你,那是因为之前我们探讨关于你未来的仕途的时候,你不是希望进“粘杆处”做个侍卫吗?本来这件事情我已经上下打点好了,谁知道就在前不久突然高国舅突然横插一手,把你这个名额抢去了。”
王申听完后他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是不是该把乐宝林给他讲过关于高恒的一些事情,说给英廉听。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告诉英廉,毕竟自己没有接触过高恒这个人,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只是听乐宝林的一面之词,再一个是关于这个层面的问题,也不他这个还没有正式进入清朝官场舞台的人能够了解的。于是他决定把他从乐宝林那里知道的一些事情和自己分析的都说出来,让英廉自己去分析原因。
“爷爷,有件事情我的告诉你,上一次你让人把我叫到府里来,我回去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领着家人去天桥那片逛,在逛街时碰到了交往了有几年的一个朋友,可是这个朋友在一年多以前突然消失了,现在又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王申刚说到这里,英廉打断他的话问道:“你的这个朋友以前是做什么的?”王申想英廉还真是老辣,一眼就看到问题的所在。
其实能做到英廉这样位置的人,那一个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时候的官场比后世不知道要凶险多少倍,一个不小心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对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认识的自然就更透彻了。
“王申就把自己少年是与乐宝林认识相交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和英廉说了,听完了他的话后,英廉的脸色也变着有些难看起来。
王申没有看到英廉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把自己回家后自己对乐宝林的一些想法告诉了英廉,“爷爷,我觉得那天一定是乐宝林在我来府里时,被他看见了,在我从府里出来时,他就弄明白了我和你的关系,这也就有了后来他制造的和我偶遇的以及对我请求的戏码?但是让我想不通得是既然他有那样的靠山,怎么还会对我有所求呢?接下来就是忙碌婚事的事情,这一忙下来,我也就忘了和你说一下。看来还是我疏忽了!”
王申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英廉。其实当时脑中也有些怀疑乐宝林在监视英廉的府邸,但是很快就把这种想法给否掉了。高恒得官位本来就比英廉高,他要是想要对付英廉,完全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王申的话,英廉是听明白了,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怀疑高恒派人监视自己的府邸,他还是从王申的字里行间听明白了。难道高恒觉得有人上折子给皇上告他状的是自己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英廉陷入了沉思当中。
王申见英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英廉这是在思考问题,他怕打扰到就,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从英廉沉重的表情中看出,现在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过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英廉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日子有人给皇上上折子参奏国舅高恒,具体是参奏哪方面的不知道,极有可能是两淮盐政上的事情,以我的估计,高恒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参奏他什么事情?但是他又觉得极有可能是内务府的差事出现的纰漏,他派人监视我的府邸,无非是想知道奏折是不是我上的,至于你只不过是捎带的受了牵连。”
英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现在正在为你办理袭爵的事情,等过了年,我估计你袭爵的事情就下来了,到了那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补个蓝翎侍卫,以后总有机会补进‘粘杆处’。”
王申听完英廉的话后,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还是很感激英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谢谢爷爷为致斋做的一切,致斋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爷爷的栽培之恩。”说完站起来要给英廉跪下行礼。其实王申这个有着现代思想的人是非常反感动不动就给你下跪的举动,但是他的身体还是会在不受自己意志控制的情况下做出一些令他茫然的动作。
王申现在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受那个已经死去和珅思想的支配,尤其是在一些为人处事方面,自己说的一些话和一些动作都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但是反而还会起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好效果,渐渐地王申也接受了这些小小不然的改变。
王申还没有跪下,英廉就把他微微沉下的身体给拦住了。虽然这只是个小小不然的动作,但是英廉还是非常开心满意,这也越发觉得自己挑选的女婿是选对了,这样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如果机会出现了他一定会一飞冲天。至于他能走到什么地步,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英廉深深知道一个人在官场能走多远,你本身的才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你接人待物,以及和同僚怎么相处,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你要回来事。他现在觉得年纪轻轻地和珅身上不仅有成熟稳重的一面,在这几方面做得都很不错了,可能唯一欠缺就是官场上的历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