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萧苡柔睡得并不安稳,不知是因为赵玉荀的真假难辨,还是萧鹤廉的虚情假意,但是,这一夜过后,她似乎真正明白了父亲教给她的道理。
无情无爱,也许就是她应该做到的。
情爱,当真只会令人心烦意乱。
萧苡柔走在花园里,要去向玉太后请安,父亲的话她向来不敢违背。
萧苡柔刚刚走到梨花园,却没想到与宋涟狭路相逢,宋涟看着萧苡柔眼神立即变了,但随即便恢复了气势。
“妹妹也去向太后请安吗?”宋涟温柔的笑着,然而眼神却带着刀锋。
萧苡柔冷漠道:“不然呢?倒是不知道姐姐身子好的这样快。”
宋涟道:“皇上每日珍馐美味、珍惜药材的送来,有皇上的关爱,自然是好得快些。”
宋涟明显的挑衅,然而萧苡柔却如那天晚上一样冷静,面无表情。
经历过那天晚上,宋涟明显也并不意外。
那样的场面萧苡柔都沉着应对,何况是几句挑衅。
萧苡柔平静道:“皇上的关爱自然是好的,可是……”她眼风一挑,走近几步,低声在宋涟耳边道,“在这皇家,皇帝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最终的胜利者却只有一个,就是谁……先诞下子嗣!”
宋涟脸色一变:“你……”,
萧苡柔笑着打断她:“没错,我就是在讽刺你,如此夺得盛宠却依然无所出,宁妃是身子不济,那么姐姐呢?”
宋涟气得脸色通红,而身边的侍女太监都不敢抬头,听得心惊胆战,谁都知道,这两个女人俱都不能得罪。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打破沉默。
所有人都是一惊,宫女太监立即纷纷跪倒在地。
而宋涟立时柔柔的拜倒,抬眼之间,泪水已落。
“皇上……”宋涟楚楚可怜,声音哽咽,而赵玉荀亦眼光冷漠的看向萧苡柔。
萧苡柔望过来,丝毫没有退避:“我知道,皇上想说什么,不错,就是我欺负了贤妃。”
此话一出,赵玉荀与宋涟皆是一惊,一些宫女也默默抬头偷偷看向萧苡柔,如此这样坦白,难道不是故意惹怒皇帝?
她这又是何必?
赵玉荀玩味的看着她:“你可知道,贤妃的位份在你之上,你需敬之?”
萧苡柔笑笑,如丝媚眼,看着赵玉荀,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去:“妾自是知道,然而,在这后宫之中,要的是争宠夺爱,要么赢得皇上的人,要么赢得皇上的心,妾自认为有姿色也有资本成为皇上心里的人,那么要赢得皇上的心,自然就要从宠妃下手,但,妾不会矫揉造作,向来明刀明枪。”
萧苡柔说着,看向宋涟;“姐姐,我们同生在后宫,同为着一个男人,那么我们也就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所以你自无需在皇上面前惺惺作态,假装可怜,我萧苡柔做的事情,一向磊落,你只需要直说便是,倒是姐姐适才的气势一点都不输我。”
一番话,听得在场之人都大为惊讶,宋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女人,自己与她交锋两次,她都剑走偏锋,完全不是后宫中任何有手段女子的套路,争宠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却从没见过如萧苡柔这般的,这反而倒是要她原本一肚子委屈的话,无从说出口来。
说了,矫情。
不说,憋屈。
宋涟嘴唇颤了颤,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然而赵玉荀的眼光却突然锐利起来:“萧苡柔,果然是将门虎女,与众不同。”
赵玉荀走近萧苡柔几步,冷笑一声:“你如此做的确可以引起朕的注意,可是……朕不喜欢”
赵玉荀盯着萧苡柔的眼睛,目光冷冽如同她见过最寒冷的霜雪,“晚上,在珞莜宫等朕,朕……要好好和你谈谈心。”
萧苡柔笑笑:“妾恭候皇上。”
此时,落在下风的宋涟倏然跪倒在地:“皇上,萧妃如此胆大妄为,挑衅于妾,妾向来隐忍,可也不愿如此受辱,还望皇上为妾做主。”
赵玉荀看看宋涟,眼神里却不见半点温柔,然而他的行动却是爱怜的扶起了宋涟。
“朕自会定夺。”
赵玉荀说完,便转身而去,浩荡的护卫,令并不伟岸的赵玉荀气势逼人。
萧苡柔不屑的看一眼宋涟,宋涟眼神如刀,似乎要生生将萧苡柔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