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荀一愣,太后亦看向他,微微皱眉。
宋昱脸色也是不好,萧苡柔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清清冷冷,可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情在理,字字有力。
宋昱知道,若这件事再闹开,只会说宋涟恃宠而骄,而萧苡柔反而会得到很多同情。
宋昱不语,脸色也暗淡下去,玉太后见状,忙道:“想必是哀家令宋贤妃帮着大婚事宜,皇上体谅宋贤妃劳累,便想要宋贤妃不必回宫,而在珞莜宫偏殿歇息,倒是令萧妃误会了,皇上也是考虑不周,虽说后宫姐妹情如一家,但终归是大婚之夜,怎可如此草率行事?”
赵玉荀脸色平静:“是!是儿臣的疏失。”
萧苡柔笑笑看向宋昱,不知为何接触到那冰凉的目光,宋昱莫名心中一颤。
那目光看上去平静,却无端端让人觉得那是挑衅。
一次风波看似过去,可宫中上下却并不平静。
宋昱见了太后后,心情更加沉郁。
宋涟将所有下人遣下,才下床来。
“爹,你让我装病,说是要试探那母子俩的意思,可这到好,反而让那丫头占了便宜,还显得我怕了她!”宋涟不满道。
宋昱道:“倒是我低估了那萧家的丫头,他们萧家握有兵权,虽然先帝为免一支独大,将兵权分立两家,萧家与安守北边的云家却一直都安安分分,这一次,萧家既然答允了太后指定的亲事,我想绝不简单是奉旨成婚而已。”
“你是说他们有更大的野心?”宋涟摇摇头,“不会吧?他们安分了那么多年,现在又为何要这样做?”
“哼,只怕这些年他们都不是真的安分!云家不好说,但是萧家却绝不简单!”宋昱看了看女儿,“你和皇上这么多年,难道……”
“爹,我怀疑皇上根本不行!”
“不要乱说!”
“他那么宠我,却每次都不碰我!你要我如何生下皇子?”宋涟不无气愤。
“我只怕他不是不行,是不想!”宋昱道,“宁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看上去弱不禁风,天真无邪,谁知道是真是假?况且,在大婚夜犯病,将皇上引走,未必不是故意,萧家的丫头现在尚且不足为惧,但如果宁妃先怀了龙种……”
“知道了爹,我会小心。”
见宋涟不耐烦,宋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令他不安。
这天下安静了几十年,恐怕要被打破了!
夜晚,珞莜宫香气盈盈,是萧苡柔正调着香炉里的香料。
宫女们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经过了昨夜,珞莜宫上下看上去平静,可每个人却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萧苡柔才入宫就给了宋贤妃和宋家一个下马威,不得不令人畏惧几分。
赵玉荀走进来,并未令内监通报,他站在萧苡柔身后,望着她纤细玉指挑着不同的香料挑入香炉,那鲜红的指甲尤其刺眼。
他听过传闻,萧家的女儿天生指甲血红。
赵玉荀还未言语,萧苡柔便道:“陛下,这香可还合心吗?”
赵玉荀一愣,随即道:“既知是朕,为何不起身接驾?”
萧苡柔回头看他,淡淡笑道:“陛下既没有令人通报,妾又何必多此一举?”
赵玉荀冷笑道:“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吗?”
萧苡柔放下手中香料,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向他:“是又如何?想来逆来顺受的女人,陛下也看够了,不是吗?”
赵玉荀望着她,她一袭络纱蝶衣,水蓝色的,更衬得她玉颜娇媚,楚楚动人。
他亦不免心中微微一滞,挑唇道:“你想要什么?”
赵玉荀当然意有所指,萧苡柔岂能不知,但她不过眼角微微一侧,如丝媚眼,勾魂摄魄:“想要你的心,陛下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