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人曦轻轻地应了一声,突然转过身。
这一季的风,带着蔷微花味吹过楼梯。
白露还来不及反应,曦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
虽然曦站在下一层楼梯,但他还是比白露高了一些,他的双手那么紧,那么紧地环抱在白露的腰上,把脸埋入白露的长发中。
即使隔着长发,隔着衣服,白露也能感觉到曦灼热的温柔的呼吸,滚烫的甜蜜的手掌。
“曦,怎么啦?”白露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像惊惶的青鸟飞去。
“没什么。白露,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陆人曦的鼻音很重,带着一种软白的类似于撒娇的语调。这样依赖着她的曦!白露低低声地笑了起来,“曦,你这样好像一只小狗啊!”
“嗯?”陆人曦抬起头,放开白露,似乎从那一种奇怪的状态里恢复过来,眼睛晶晶亮得令人发慌,“讨厌!你耻笑我。”
说着讨厌,而且撒娇的曦,出乎意料的并不让人觉得恶心,相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天真趣味。
白露点头,“谁叫你总做可笑的事情,说可笑的话。”
“啊?”
白露已经俏皮地笑了起来,趁曦在皱眉,从他的身侧风一般地跑过去,快乐地大喊一声:“小狗曦,来追我哦。”
那一天,在华尔兹街的人行道上,一个像蓝色的海洋一般纯净的少女在前面跑,一个像盛开的婆罗门花般魅惑的少年在后面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总是追不上那个少女,即使只有咫尺之遥。
难道,这一幕就像是他和她的爱情,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与她并肩同行一辈子?一阵又深重又哀痛的感觉令少年的心变得那样的无力,那样的苍白。
吃过早餐,白露便与陆人曦在艺体楼前分开走。
中医系在南边。
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白露上了三楼的教室,心底似乎听到一种奇异的呼唤,白露鬼使神差地走到栏杆前,往着楼下一望。
在远远的花台一角,那个花一般的少年仍酷酷地站在原地凝视着,看见她从栏杆处探出身子来,便将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往着她做了一个姿势,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寂寞的,孤意出云的背影,白露只觉得泪水涌了上来,她轻而甜蜜地骂:“傻瓜曦。”
白露慢慢地走到许教授指定的A1教室,她推开门,却发现教室空荡荡的。
咦?今天是上许教授的课啊,其他三个人呢?
难道是她记错了?难道是她早到了?
白露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刚想拨电话。
“我在这里。”一个低而缓的声音自教室中的角落传出来。
是许教授,他站在逆光的阴影中,那双眼睛明显带着一种奇怪的审视。他微微地笑了一笑,但那眼睛还是冰冷的,“进来吧,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白露走了过去。即使是现在,单独地面对着一个并不怎么欣赏她的导师,她也显得很从容。
或许是错觉,白露似乎听见许教授微不可闻的叹息,“我要到日本出诊,原来的助理有事不能同行,所以由你暂时当我的助理和我前去。”
“我?”白露有些诧然。
“怎么?有什么问题?”许教授挑了挑眉。
白露沉默了一会,那些阳光的阴影打在她的眼睛上,良久,才轻轻地问:“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下午。”许教授言辞简洁,缓缓地走了出去,再回头,“坐下午三点钟的飞机。”
下午三点钟。日本。
白露几乎无意识地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曦。
“挺好的。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吗?这一次许教授指名你做助理,应该是已经发现了你的潜力了。呵呵,加油!”曦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