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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蛱螺停在榆尾叶上(3)

似乎是已经恢复了原状的哥哥——

陆人曦也笑了起来,慢慢的,像怯生生的小鸟,一步步地靠近了哥哥,他想像以前一样投入哥哥的怀抱中,可是,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停在了明的一步之外。

然,陆人明突然伸长了手臂,像蝴蝶张开了翅膀一样拥住了曦,他感觉到曦柔软得像花瓣一样的身躯,他俯低了头,埋入了曦的粟色头发之间,温柔地落下一个吻,微不可闻地叹息——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明却已经迅速地结束了这一个拥抱——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却也长久得像一个世纪——

夜色如此的朦胧。

槐树如此的阴绿。

优雅的少年像一把标枪,腰杆挺直,在心底对着自己说:“再见,我的曦,再见了。”

他已经要离开,然而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白露,低低地说,“请你永生对曦好……”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这是曦第一次遇到明说过的话啊。那么小的孩子,不能当真的誓言,明竟然都还记得。

优雅的少年已经走入了深沉的暮色中。那灰色的背影好像是要融入这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去——明已经离开了——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曦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在甜蜜的轻吻之后,原来却是哀伤的别离。

陆人曦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挽留的声音,他真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哥哥离开了会更好吧。

既然是不能被世俗允许的爱,那还不如选择遗忘。

哥哥离开了,便会慢慢地忘记他曾经爱过曦吧?

不论多炽热的爱,都逃不过时间的轮回。

可是,又是为什么,曦的心底竟如此的难受,眼泪就像扑簌簌的小鸟一样落了出来。

终于,曦还是喃喃地低语:对不起,哥哥。

花一般的少年回转身,紧紧地抱住了槐树下的白露。他的身躯冰凉,幸好白露却是温暖的。白露淡淡地笑着,那种宁静的微笑让曦感到安全。

然,白露的身躯在发热,手指却冰凉。

陆人曦的一声“哥哥”让她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她自己的哥哥——白崇川。那一个有着沉淀着孩子气的天真与世故的沧桑眼睛,仿佛会有珠玉的光晕从他的身体里逐渐地散发出来的少年,白崇川啊,即使天荒地老,也是永不能忘记的啊!

“现在我只有你了,白露。”把她拥在怀中的少年突然用沙哑的悲伤的甜蜜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这样说,“但是我不会觉得寂寞。”

这么小小声的一句话,却像一个惊雷。

白露仰起头望着陆人曦。

槐树下花一般的少年用那么透明那样宠溺的眼睛依赖地望着她。

这一个畏惧寂寞,为她付出了所有的爱的妖娆少年,她又怎么能够再一次地伤害他呢?

花一般的少年用唇摩挲着少女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爱你,白露。”

有多爱呢?

是不是像大海那样的宽广?

是不是像空气那样无处不在?

是不是像太阳那样的重要?

“我也爱你,曦。”少女突然踮起脚,红唇像露珠一般滚过曦的唇。这个吻那么的轻,轻得像一片花瓣,却又那么的重,重得像一声叹息。

翌日。

仙境完全高中依然静谧,如世外桃源。

然,时约高中却掀起滔天巨浪。

最新一期的《时约校报》被抢购一空,急速加版中。

学校的后山,樱桃园的栅栏外,一张揉皱了的时约高中校报被抛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被风掀起的一角赫然可见鲜红色的字体——

继白光虎堂崇川王子远赴英伦之后,皇甫第一组的烁王子、茶道王国的明王子又在今晨悄悄地离开了。据可靠人士称,茶道王国年初的时候便为明、曦两位公子筹备留学事宜,然曦王子这一次却未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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