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夙凝夭来到静竹舍,二话不说便把南离渡扔进水里。提刀、放血、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没给南离渡说话的机会。
说实话,夙凝夭想当甩手掌柜,但离魂之事又不能让他人知晓,所以只得亲自前来。不过为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废了南离渡的胳膊,夙凝夭选择眼不见为净。
但夙凝夭会让自己白被占便宜吗?当然不!所以今日的剂量,夙凝夭特地加大了。
本以昨日的痛已经是极限,但今日南离渡才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虚弱的看了眼手腕上的伤口,南离渡气笑了。
这女人,还真的是睚眦必报啊。
屋中,人死咬牙关、生不如死;屋外,人闲适安然,岁月静好。
夙凝夭悠悠抿了一口茶,欣赏着竹林松涛。嗯,今个儿,天气不错。
一个时辰过去。
“吱嘎”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只见,南离渡衣带松垮,随意套了一身衣服,水珠自喉结处滚落,不禁添了几分诱惑。湿漉漉的墨发搭在人肩头,与苍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竟然没晕?看到南离渡走出来,夙凝夭有些出乎意料。
“昨日之事……抱歉……”走到夙凝夭身前,南离渡顿了顿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生硬,许是第一次对人道歉。
夙凝夭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视线微挪,便看到南离渡手腕上松松垮垮的缠着几圈纱布,血渗透出来,有些惨不忍睹。
察觉到夙凝夭的视线,南离渡低头一看,默了默道:“没力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缠得这么难看的。
……夙凝夭淡淡看着南离渡,思索了一番。此时无人,若是他失血过多晕在这里,还得麻烦她去唤人。
罢了。
示意南离渡坐下,夙凝夭执过人手,拆开了纱布。
“昨日之事,不许说出去。”低头缠着纱布,夙凝夭淡淡道。要是让人知道她堂堂魔尊却被一个凡人占了便宜,她颜面何在?虽然这不是她的身体。
“好。”看着认真缠纱布的夙凝夭,南离渡抿着的唇一松,轻应了一声。
青丝垂于眼前,面纱隐隐透露出人姣好的轮廓。不由得,南离渡想起昨日怀中那柔软的触感。就似春风缠于指间,清冷缱绻,又如悠悠白云,飘渺轻柔。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此时,夙凝夭打好一个结,一抬头便对上南离渡的视线。
“看什么?”夙凝夭眸子轻眯,打量着南离渡。奈何他眸子幽深,看不出什么。
“没。”南离渡摇摇头,收回了视线,压下心里奇怪的情绪,脸上面无表情,指尖却微微一缩。
“哦。”看不出什么,夙凝夭也不再追究,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道:“再泡两日药浴,离魂的毒素大致就能被排出来。至于另外两种毒,我还在配解药,你也不必担心,死不了。”
语罢,夙凝夭拿出一个玉瓶,里面装的正是之前滴有她血的药,被她制成了药丸。
“这是离魂解药,每日服用三次,一次一粒,多的没有,别弄丢了。”夙凝夭解释道,昨日匆匆离去,忘记给了。
“劳烦费心。”接过药,南离渡朝夙凝夭微微颔首。
夙凝夭点点头,拿钱办事,她还是很有原则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慢走。”
目送着夙凝夭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南离渡缓缓收回了视线。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瓶,南离渡垂眸,眼底撒下一片阴影。
这边,夙凝夭回到月居,便看到竹青在门口等待。
“主上。”见到夙凝夭,竹青行了一礼。
“嗯。”夙凝夭颔首道:“人找到了?”
“我们找到了林安牧的尸身,柳初月还下落不明。”
“哦?”夙凝夭眸子一暗。“继续派人去找,这次不用带回来,格杀勿论。”
“是!”竹青点点头继而道:“林安牧的尸身带回来了,您要过目吗?”
“不必,他是怎么死的?”夙凝夭问道。
“一刀抹喉,我们是在崖底找到他的。”
“知道了。”夙凝夭眉头一皱道:“你去调查一下柳初月和林安牧的身世。”
清欢谷中的弟子,都是从孤儿里挑选的,但显然林安牧和柳初月身世肯定不简单。
“是。”竹青应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看着竹青离开,夙凝夭眉头紧蹙,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片刻夙凝夭便释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