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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漫长的手术

周五那天,蓝齐儿请了假,看着宋兰芝被送进手术室,冷肖飞和苏沫都陪她一起来了。这个所谓的手术时间无比漫长,虽然宋兰芝已经做过几轮的化疗,但医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至少要求10天的进仓期。

所谓的进仓期,就是彻底关进无菌室,最后一次进行强度化疗,然后再注入新的造血干血细胞(也就是骨髓移植)。

进仓期间,所有吃的、用的、都要无菌化消毒,不能和外人接触,只有中午开放10分钟时间,让病人和家属通过视频说说话。

所以宋兰芝进仓之后,蓝齐儿其实没有事情做,但她就是不肯离开,她一直看着那进仓室的铁门,好像门是透明的,她能够看到里面的宋兰芝一样。

冷肖飞安慰她:“放心。”

苏沫也鼓励她:“阿姨一定会好,能找到骨髓多不容易,老天爷既然已经伸出援手了,断不会在关键时候缩回去!”

蓝齐儿朝他们虚弱地笑了笑,继续看着那铁门。

下午两点,视频沟通时间还没到,蓝齐儿就早早地候在了视频室里。还好,宋兰芝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她笑着跟蓝齐儿说她都快闷出毛病来了,这里不愧是大医院,化疗都没感觉!

蓝齐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又不是傻瓜,化疗怎么可能没感觉?不过妈妈要这么说,她就这么听。

还好接下来两天都是周末,苏海锋没有变态地打电话来找蓝齐儿加班,于是她在医院守了两天,每天和宋兰芝说上10分钟的话,其他时间便看着病房门,冷肖飞真担心她变成望门石,不过,母女连心,他知道劝也劝不住的。

到了周日晚上,蓝齐儿开始犯难,明天就要上班了,医院规定的视频时间是下午两点,那正是她的上班时间,她怎么和苏海锋开口,说她每天都要请假……

蓝齐儿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妈妈现在最需要亲人支持的时候,那每天10分钟的视频她一定得去,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于是她决定如实去向苏海锋汇报,如果他不同意,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周一早上,蓝齐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苏海锋办公室门口:“苏总,有空吗?”

“进来。”

“苏总,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说。”

蓝齐儿看了看苏海锋,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很平静地看着她。蓝齐儿抿了抿嘴唇说:“苏总,我妈住院了,这两天正在做骨髓移植手术,在隔离室里,每天只有下午两点能探望10分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下午请两个小时的假……”

蓝齐儿越说越小声,她觉得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自己的要求好像确实过分了点儿。

苏海锋皱眉凝思了一番:“好。”

蓝齐儿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她睁大了眼睛说:“可是,苏总,我也不知道妈妈要在里面住多久,医生说要看病情而定,可能是10天,也可能是1个月。”

苏海锋淡定地说:“多久都可以,准你下午两个小时的假,不过晚上得补回来,你的下班时间从5点推迟到8点。”

蓝齐儿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怎么了……不愿意?”看着蓝齐儿红了眼睛,苏海锋有点无措起来,他觉得这要求不过分啊,虽然下班时间推迟了3个小时,可是扣除吃晚餐的时间,她不亏。

蓝齐儿赶紧摇头。

“那没事你出去吧。”

蓝齐儿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看着苏海锋说:“苏总,其实你真是个好人,为什么平时都那么严肃呢?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苏海锋朝蓝齐儿笑了笑,他没想笑的,可是不由自主地就笑出来了,这可是蓝齐儿第一次夸他,而且是当面。

蓝齐儿走回座位,林爱玲关心地问:“你找苏总啥事儿,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挨骂了?”

蓝齐儿冲她感激地笑了笑:“没有啊,我去向苏总请假,我妈妈在住院,我想下午请两小时假去看她。”

林爱玲吃了一惊,赶紧问:“你妈妈住院?严不严重?”

蓝齐儿叹着气说:“我妈正做骨髓移植呢,严重……但是至少我们已经幸运地找到骨髓了,我想老天爷不会那么绝情的。”

林爱玲握了握蓝齐儿的手说:“嗯,你要坚强点儿,相信我,会挺过来的。”

蓝齐儿相信,她当然相信,她有冷肖飞那样的爱人,苏沫那样的朋友,苏海锋那样的老板、林爱玲那样的同事,她觉得老天爷太厚待自己了,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蓝齐儿对林爱玲说:“爱玲姐,苏总说我下午欠的班晚上得补回来,所以以后晚上我留下就好了,你不用天天在这守着了。”

林爱玲怔了怔……点着头说:“嗯,好,我会看着办的。”

蓝齐儿发现,苏海锋晚上又开始加班了,她不由得有几分替他难过,难道是和女朋友吹了?反正自从她改点晚上上班之后,就没见老板正点走过。蓝齐儿也跟着加班,经常折腾到晚上10点,只是她不再抱怨了。

林爱玲也很少正点离开,她有职业秘书的素养,不像蓝齐儿那般没责任感,虽然蓝齐儿说她晚上会守着,但林爱玲却不放心,毕竟蓝齐儿没有经验,难保不出什么差错。

蓝齐儿坚持每天都去看宋兰芝,一周过去,妈妈的脸色又苍白了不少,好在医生说这是化疗的正常现象,宋兰芝的各项指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估计下周就能开始骨髓移植了。

因为蓝齐儿晚上要上班,她和冷肖飞见面的次数明显少了,冷大少爷调侃地说:“果然是买的没有卖的精,你看苏海锋多厉害,用两个小时换了你四五个小时,你呀,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

蓝齐儿笑着说:“他也没让我非干到多晚,是我自己想多呆会儿,我只要一离开办公室,就会想到我妈……”

冷肖飞理解蓝齐儿的心情,所以他不阻止她加班,只是每天晚餐的时候,给她送便当来,因为沐林中午有食堂,晚上却没有,即使他没空,也会让驾驶员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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