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说:“快到了,快到了。”小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显得很不自然,似乎话里有话,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而且我感觉小黑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他带着我在林中弯折徘徊,似乎总是不敢向前迈进。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小黑却突然停下来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之后就慢慢地回过头来。
我正想走上前去准备问他怎么了,却突然发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这个时候小黑不自觉地双腿往后退,眼神里似乎充满着绝望和伤心。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中了圈套,我钻进了别人设置好的一个魔法阵,我感到自己被一个黑色的半圆形的球状空间给笼罩了,而且这个球状空间在不停膨胀,而小黑却不停地往后退,似乎在担心这个球状空间把他给笼罩进去。
当这个球状空间膨胀到一定的时候,它却突然停住,不再继续膨胀了,只是由刚才的黑色变成红色了。而我此时却感觉一阵巨大的旋风从地上升了起来,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我整个人似乎也要被吹得飘起来了。
突然,红色的球状空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宛如萤火虫一样的东西,它们漂浮在空中,发出淡淡的蓝色的光。这时我已经猜到这些宛如萤火虫一样的东西肯定是有剧毒的东西,于是立即想在身体外面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屏障。
我轻轻地把手指放在嘴边,然后念动咒术,可是当咒术念完之后却没有屏障出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在这个球状空间里任何法术都不能够实施。
很快,那些小虫子就如同找到了可口的猎物一样,像雷电般迅速朝我身上飞了过来,当那些小虫子飞到我身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衣服上,而是一下子就钻进了我的皮肤,到达了我的身体里面,一阵凉凉的疼痛感笼罩了全身。
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便在地上打起滚来,惨叫声也同时从我的口中飞了出来。
进而我感受到心如刀割般疼痛,在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此时才发觉自己太无能了,在这里面居然连法术都使不出来,任由疼痛进一步加强。
忽然,全身的疼痛消失了,那些虫子又全都回到空中漂浮着,仔细一听,听到一阵笛音。原来小黑正拿着他那把催眠笛吹奏,那些小虫子全都被笛子给催眠了。笛音继续传来,我看到刚才还活泼地漂浮在空中的小虫,这时竟然一只只地落到了地上,然后一只只地消失在了地面上。
我立刻拔出我那把贤者剑,顿时一阵雪亮雪亮的白光闪耀在那红色的球状空间里,我轻轻地喊了一声:“贤者剑,破!”念完后我就用剑朝球状空间前方一指,立刻就听到了破碎的声音,那个红色的球状空间瞬间消失了。
而这时,我却看见小黑表情十分痛苦。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然而当我把耳朵贴近他嘴边的时候,他却说不出什么了,呼吸停止了。时间似乎永远都停在了那一刻,那一刻我感觉一切都静得可怕。
小黑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热泪从我的眼睛滑落到地上。小黑的尸体在这一刻开始逐渐融化,最后慢慢消失。
怀着痛苦难过的心情,我从云雾森林往回走,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了不远,我看见了星月和辽阔。当星月看见我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惊恐,然而辽阔却没什么表情,整个人似乎定在了那里。
我大步地走了过去,这一刻我心里想到了什么,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全被我解开了。
星月见到我走到他跟前,他的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敢和我离得太近。
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他似乎感到很不安,眼神里掠过惊讶和恐惧,但他还是先开口了,说:“暗号死了。”
我很平静地说:“我知道。”
他又说:“小黑呢?我不是叫他带你来去看暗号的尸体吗?”
我说:“他已经死了。”
星月听了,似乎感到很惊奇,说:“什么?他死了?怎么死的?”
在这一刻,我望了一眼辽阔,发现辽阔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讲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又一次滑落,我轻轻地转过身去,刹那间拔出了那把纯白纯白的贤者剑,然后把剑对准了星月。我大声地喊了出来,说:“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月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天终究会来的,因此显得格外平静,这时他那种略带惊恐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只是很忧伤的表情。
然而他仍旧没有说话,我看见他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又轻轻地问:“暗号是不是你杀的?”
他轻声回答:“不是。”
我说:“那小黑是不是你杀死的?”
这时星月已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
我又问:“那个阵也是你布下的吧?你为什么要杀我?”
星月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了,说:“剑,一切都因为那把贤者剑。”
我很愤怒地说:“为了剑?为了剑你要杀他们?”
这时星月又不肯开口了,只是在那沉默着,像是在回忆往事。
我的思绪起伏,又问:“从一开始你就为了这把剑,是吧?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杀了我拿走这把剑呢?”
星月此时仍旧不做声,还是那样沉默着。
我只得又说:“那好,我问你一件事,你说带我们来云都寻找北方护法星地,你骗我们了没有?”
听到这句话,星月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说:“没有,我从来没有骗你们。”
我又接着问:“你为什么也想得到这把贤者剑?”
星月此时已经很激动了,说:“爱,为了爱,完全是为了爱。”
我说:“为了爱?”
他说:“对。”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了爱?”
他接着说:“因为这一生我最心爱的女人想要得到它。”
我问:“他是谁?”
他说:“夜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喉咙在哽咽着,眼泪也滑落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软了下来,贤者剑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因为我听说见夜莺,我知道她曾是师傅的妻子,是小夜的师傅。想到这些,我心里不免更加伤感起来。
我又轻轻地问:“你爱她?”
他说:“当然,而且很爱很爱。”
我又问:“那她爱你吗?”
他听了,似乎更伤心了,马上就说:“在她认识渔夫子之前她还爱我,自从认识了渔夫子之后她就不再爱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问我:“渔夫子是你师傅吧,想必夜莺你也听说过。”
我说:“嗯。”
他把身子转到了另一侧,然后仰头对这天空,似乎不想让我看见他流泪的脸庞。他接着说:“在她认识你师傅之前,她也很爱我的,但后来当她认识了你师傅,就爱上了你师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一心想要得到那把贤者剑,而且还想做水晶岛的主人。于是就和你师傅比了一场武,但她输了,于是约定二十年后重新比试,但二十年后她因为练一个奇特的法术死了。因此在这20年之中,我十分的痛苦、伤心、难过,想到不能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很难受。我当时就准备夺走贤者剑送给她,目的就是想和她在一起。但……但是……”
星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继续哽咽着说:“但她不允许我这么做,她说只要我动一根渔夫子的头发,她就永远不会再理我了。于是我只有等,我想等她打败渔夫子夺过贤者剑,或许我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吧!但没想到的是在决战前一晚她突然死了。”
这时我插了一句,说:“于是你就想得到这把贤者剑帮她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是吗?”
他说:“是。”
我又问:“那你之前怎么不杀我呢?”
他说:“首先我不想杀你,其次我并没有能力杀你。”
我问:“你摆的这个魔法阵不就可以杀我吗?”
他说:“我这是没有办法。”
我问:“上次去云雾轩找天涯,路上的那一劫也是你安排的,是吗?”
他愣了一会儿,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知道了,说:“是。”
我又问:“那么第一次晚上遇到盗贼的事也是你安排的,是吗?”
他说:“是。”
我又问:“那么那次去八百里外那家客栈也是安排好的,是吗?”
他说:“是。”
这时他突然问:“就算前几次让你有些怀疑的话,那么那次我们去云雾轩的路上遇到的一劫你是怎么开始怀疑我的?”
我说:“因为那天早上我本以为小黑和辽阔一起抓药去了,但后来听小黑说,他不知道怎么就睡在床底下了,这样的话别人就以为他不在房间里了。”
星月问:“这样你就怀疑我了?”
我说:“只是有一点点怀疑。”
星月又问:“那你刚才怎么又能够确定是我了?”
我说:“当小黑带我来的时候,他的行踪让我觉得很奇怪,接着我就钻进了你施的法阵里面,如果不是小黑舍身救我,我可能也死了。很快我又看见了你和辽阔,很明显辽阔是被人施了法术,如果是别人干的,那么你们俩一定会同时中法术的。”
星月听了又说:“你就没有怀疑是暗号做的?”
我说:“不,因为我已经去云雾轩调查过,而且也相信暗号的失踪也与云雾轩有关。而且暗号没有这么好的法术,不可能向小黑和辽阔同时施催眠术的。因此只有你!”
星月听了,然后说:“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我说:“不过我也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星月说:“什么地方?”
我说:“你不就是为了贤者剑吗?为什么还要设置这么多圈套?”
星月苦笑着说:“你以为我想吗?刚开始的那天晚上,我就准备偷走贤者剑,顺便试探一下他们三个的法术,只可惜他们都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反而是那把剑,我想你肯定施了咒术在上面,即便拿走也使不出什么法力,和一把普通剑一样。”
我说:“因此你又使出了下面几个计划?”
他说:“是。因为我后来知道得到三大法宝之一的贤者剑并能使用它,有两种办法:第一,由传人传给下一届;第二,它的主人死亡。当我知道后,我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你,而且我还不知道你的法力到底有多高。于是在去八百里远的那家客栈的时候,故意试探了一下你,你当时说的那句很普通的话吓得那小二立马开门,我猜测你是把你的念力放在里面,震得店小二害怕了。因此我就安排了一个去云雾轩找天涯的计划。”
这时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问:“天涯也是虚构的吗?”
他赶紧说:“不,要想找到星地就必须先找到天涯。”
我说:“你故意让暗号的手背受伤,这样让辽阔一大早去抓药。至于小黑,你怕他会添一些麻烦,于是你施了法术把他调到床底,这样那个时候只有你和我可以去云雾轩了,于是你的计划得逞了,但你没有想到我居然也可以破你那个阵,是吗?”
星月说:“你分析的不错,我真的没有料到你的法力有这么强大,因为目前在光明国没有几个人能破我这个阵。”
我问:“难道你那个时候就想杀了我吗?”
他说:“没有。那时我还没有想过。我只想让你元气大伤,最后让你把贤者剑交给我,因为你肯定不会让这把剑落在坏人手里的,你也肯定会先让我带着贤者剑走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的法力太强大了,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是我不愿意看见的,现实竟然是如此的残酷。我接着问:“今天你让我来这个云雾森林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是吗?”
星月说:“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因为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又问:“那暗号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星月含着泪水,说:“我根本就不知道暗号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我只是想利用暗号的死安排你来云雾森林,然后杀死你,但是,但是一切已经不可能了……我这样做值得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星月已经泣不成声了,陷入了对往事深深的愧疚与悔恨之中。
当星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我感觉心里很痛,而且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已经很晚了。
突然,我听到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星月施了一个法术自杀了,他的口中溢出了鲜血。看着星月倒在地上,我赶紧过去扶起他,我悲痛地说:“星月大师,你怎么要这样做?”
星月痛苦地说:“依凡,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我说:“你为什么要死?”
星月说:“依凡,谢谢你,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
我无语,心里很痛很痛。此时星月更痛苦了,说:“依凡,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我说:“好,你说。”
星月说:“你一定要找到天涯,他会帮助你找到星地的,你一定要破解不死鸟……之谜,保护我们的国……家……”
当星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没有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我仰面长叹,我看见辽阔的眼泪也落在了地上……
十八
星月和小黑死了,暗号至今下落不明。
我和辽阔回到客栈,我要做的事情多了起来。星月和小黑死了之后,我知道我将会面临更多的艰难,将会承受更多更大的压力,前面的道路已经变得十分艰难了,然而时间已经不容我多想什么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天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能知道星地的人。
我准备按照上次和那个小二说好的,利用他师兄在云雾轩当保镖的便利获得云雾轩内部的信息,并且打听到谁才是天涯。
当我来到云雾轩附近的那家面馆时,见到了那位小二。小二见到我马上露出了笑容,很高兴地迎了上来,说:“大爷,你来了!”
我坐下后就直接问了一句:“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小二笑嘻嘻地说:“大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约了我师兄今天傍晚出来喝茶了。”
我说:“是真的吗?”
小二此时就在那里尴尬地笑了起来,我马上从口袋里掏了几两银子放在他的手里,他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说:“是真的,千真万确。”
我说:“好,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你师兄来。”
傍晚的时候,小二的师兄终于来了。
小二高兴地将他的师兄接了过来,当他师兄坐好了之后他就向他的师兄介绍了我。他对他师兄说:“师兄,这位大爷有些事情要你帮忙的。”
他师兄听了之后,很有礼貌地问:“是吗?”
我说:“我是想打听一些云雾轩内部的情况。”
他师兄听了有些生气,说:“这样的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能帮你。”说着准备走人了。
此时小二马上把他拉住了,说:“师兄,你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他的师兄这才又坐了下来。
我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两金子放在了桌子之上,说:“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小二看见桌子上的金子,立马神情激扬起来,笑得合不拢嘴,马上伸出手将金子揽入怀中,说:“师兄呀,我先替你保管。”
这时他的师兄也发话了,说:“既然这位兄弟这么爽快,我就答应帮你这一次。”
小二听了,马上就说:“这就对了嘛。”笑得春风满面。
他的师兄说:“你想打听什么事情?”
我问:“你知不知道云雾轩里有一个叫天涯的人?”
当我说出天涯的时候,这位师兄陷入了沉思,说:“我在那里面呆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像没听说过有叫天涯的。”
我说:“云雾轩里果真没有叫天涯的人?”
他说:“我在里面呆了这么久的确没有听说过叫天涯的人。”
我想了一会儿问:“那云雾轩里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行迹可疑的人?”
他想了一会儿说:“最近云雾轩里事情很多,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总之与以前相比气氛要显得紧张了很多。”
我问:“那你知道是什么人物要出现吗?”
他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们真的不清楚,一般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无权知道的,而且我们也不敢多问。”
我问:“那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想了一下说:“前天下午云雾轩内好像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赶紧问:“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