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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仔细地寻查了一遍,却啥也没发现,他摇了摇头,朝风烈喊:“大将军,无事,可以前行的。”风烈手一挥,众人撒马朝前驰去。这山岭很长,众人纵马奔驰,等到了岭上,也用了四五分钟,这岭很窄,只能两马并行,若三骑同行,便要卡住了。眼看着就要越岭而去,无情紧张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他一直有不妙的感觉,但却找不到危险所在。他怕出事,便紧紧地跟随在风烈四周,一有风吹草动,他便会冲上前去。但他还是料错了,这时出了事,只听岭上有人嘿嘿冷笑着:“风烈,瞧你今天往哪里走?”
随着清脆的话音,从两旁的树林里走出六个人来,四男二女,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四个人有的笑容满面,有的神情冰冷,只听走在前面的那人说:“早听说风烈用兵如神,我瞧也不过如此,你难道想不到我们会伏击你吗?”
“你是谁?”
“你连我也瞧不出来吗?”
“你是片风,星落王国的王子。”
“嘿嘿,算你有点见识,我就是片风。”
无情秦雨说:“不可能,你们究竟藏在哪里?我怎会瞧不出来?”
“你瞧不出来,那是应该的,你忘了地下吗?”
“你们挖了坑,躲在坑里,难怪我瞧不出。好厉害的片风,就你们这几个人,难道就想杀死我吗?你不觉得你太狂妄吗?”
“嘿嘿,我们敢伏击你,那自然有很大的把握,若不能刺杀你,我们怎会现身出来?”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嘿嘿,你等着细细瞧,好戏就要上演了。”
风烈瞧着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想:这片风明显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办傻事的,他凭的是啥呢?他六个人能杀死五百甲卫吗?风烈沉思着,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们在用毒,好毒辣的计策呀。
风烈惊得满头大汗,他挥舞着手臂,喊:“快,快退下岭去。”
片风笑了,所有的人都笑了:“风烈,已经晚了。”片风淡淡地说。
“你们用毒算计我们,好狠呀。”风烈是个聪明人。
“你瞧你的属下要倒下去了。”
却见那五百甲卫在马上左摇右晃,扑通扑通地摔下马来,接着就昏死过去了。站在片风面前的,只有风烈和无情秦雨和铁胆苏梦。他们三人没昏倒,却因为他们在用魔法压制着毒药。
“大将军,你快走,我们替你挡着他们。”
“风烈别想离开此地,至于你俩,可以请自便。我们不会难为你的,你们还是逃命去吧。”
“无情不是怕死的人,铁胆也不是。要大将军死,先要你们死。”
无情秦雨和铁胆苏梦朝着我扑了过来,却被月光明和云彻拦住了,他们知道今日怕要凶多吉少,若不能冲出去,怕要死在此地。因此他们一出手,就是厉害的魔法,可惜的是,那毒太厉害了,虽说暂时被压住了,但他一使用魔法,那毒就顺着躯体蔓延。因此他们没交手几招,就毒发身亡了。
风烈瞧着他的两大侍卫在他面前相继倒下,他悲伤地问:“你用的是啥毒?如此厉害?将这五百多人尽皆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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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圣瞧了瞧那些倒在地上的兵士,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说不出的哀伤,她本不想杀这么多人,但是若不如此,怎能要了风烈的性命,何况她不想瞧见片风因为此事而苦恼的样子,当片风请求她出手时,她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医圣望着风烈愤怒的神情,她低声地说:“这毒是秋露海棠,能在空气中传播,人沾上一点点便会死去,这毒最是厉害,而且除了我外,怕谁也解不了。”
风烈紧盯着医圣,问,“你到底是谁?”
医圣说:“我是归云谷的医圣。”
“你是归云谷的?我听说归云谷从不插手江湖恩怨的,你为何要跟我作对?”
“哎,谁让我和片风是朋友呢,算你倒霉。”
风烈狠狠地盯着医圣,若是眼神能杀人,医圣怕要死去好几回了。
“凭你们也能杀了我吗?”
在风烈冰冷的笑声里,他动了,他知道若再拖延下去,今日他真要死在此地了,他朝我扑了过来,他用出了他最强的魔法,冰天雪地,温度急骤地降了下来,一层浓浓的雾气飘散了开来,风烈的身影在雾气里忽隐忽现,他像翱翔的海雁,翩翩而飞。风烈不愧是风烈,在众人的围攻下,还能进退自如,月光明、紫莹、云彻、花无语纷纷出手了,风烈觉得难受起来,他觉得全身发热,发麻,他觉得气息不顺畅起来,难道是毒要发作了吗?他瞧着站在后面的医圣,瞧着她清秀脱俗的面容,瞧着她高雅的气质,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哪怕要死,也要拉她做垫背的。
只听风烈长啸一声,啸声惊天动地,连两旁的飞鸟也被吓得翩翩狂飞不止,风烈的身形突然消失了,紫莹大喊:“是移形换影,小心风烈偷袭。”在这瞬间,风烈的身形出现了,他就在医圣的旁边,他狂笑着一掌朝医圣拍下去,只瞧医圣扬了扬手,便如枯叶一般悄然倒下。风烈再次哈哈狂笑起来,他的身形忽隐忽现,几个起落间,就去得很远了,我大喊:“追,别让他给跑了,他中毒在身,跑不远的。”
只听医圣轻轻地说:“别去追了,他一定会死的。只是早晚的事。”医圣说完,鲜血狂奔而出,我跑过去,抱住了她。“片风,风烈他活不了,我刚刚使了天堂草,这毒猛烈,任他风烈有惊天动地的本事,也会死的,天堂草便是连我也无药可解,风烈他死定了。”
我抱着医圣,觉得她的身体忽冷忽热,瞧着她苍白的面容,瞧着她痛苦的模样,我觉得心如秋风一样,保受冰冷的折磨。“医圣,你不会有事的,可恶的风烈,他竟伤了你。”
我的泪水长流而下,紫莹也哭了,所有的人都落泪了,医圣剧烈地喘气,她慢慢地断断续续地说:“片风,风烈这一掌要了我的命,他恨我杀了这么多人,我很内疚,他们死得冤枉,你瞧,他们在望着我,我瞧见了他们哀伤的眼神,他们在恨我呢。如今我也要死了,片风,我不想离你而去,我想陪你一生一世,可惜我就要死了,片风,我好怕,我怕孤独地在阴间寂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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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悲伤着哭泣,我瞧着医圣无神的眼睛,瞧着她满脸的红晕,我懂得,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医圣要离开了,她是为我而死的,若不是我,她怎么会死?片风,是你杀了医圣,她是为你而死。医圣不住地吐血,她大口地喘气,只听见她轻轻地吟唱着,“风的春天,爱情涌现,我要歌唱,歌唱爱情的春天,片风,我好喜欢你呀!”
医圣闭上了眼,她的眉梢还洋溢着笑容,但她的生命却结束了。她的躯体渐渐冰冷,她的灵魂永远孤独,但我不要她孤独,我要她快乐,但却没用了。因为她死了,她死得悲哀,她死得让人难过,让人伤心。我轻轻地抱着她的躯体,我的泪水不住地流淌,医圣,你就这样走了吗?我还有很多的话要说。医圣,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一切,包阔你的美丽的容颜。
爱情的春天呀!你让人伤感呀。
我决定要将医圣安葬在星落城的落星坡里,那里是医圣最喜欢的地方。我要永远陪着她,哪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都阻挡不了我们的爱情。让我稍微开心的是,不久传来风烈死亡的消息,医圣果然说得没错,风烈他死定了。
再后来,听说烈日王国的军队后撤,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我们一行回转星落城的时候,在离城三十里的凉亭驿站,瞧见风花和飘零在等待着我们,我们护送着医圣的灵柩棺木,缓缓前进。风花和飘零都流了泪,她们跟医圣相处得那样好,风花想起当初去找医圣解毒的情形,想:若不是医圣,自己早死了,不想如今医圣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父王听说了医圣的死讯,我也将雪中梅的死,也告诉了父王。父王追封雪中梅为镇国将军,追封医圣为白云公主。这是父王最大的赏赐,因为他们的功劳至伟至大。
但我一直闷闷不乐,我总能想起医圣的青春容颜,想起路青的纯洁眼神,想起雪中梅的忧郁。想起弟弟飞雨的死,想起好多好多过去点点滴滴的往事。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袭来。
父王的病情加重了,终于在一年过后,父王离开了我,我即位成了星落王国的国王。我封风花为王后,紫莹为王妃。我每天勤勤恳恳地处理国事,官员们说,我是史上最勤政的国王,但我也是最孤独的国王。我总爱去落星坡,去瞧瞧医圣,去跟她说说话,跟她聊天,跟她说我的烦恼,说我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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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继位的第二年,月光明娶了飘零,是我的赐婚,因为我知道他们相爱,他们的婚礼在王宫举行,我为他们主婚。我终于不再为飘零伤脑筋,我想他们会恩爱一生的。
我即位后的第五年,星落王国还是和烈日王国爆发了战争。我让月光明领军去边境驻守,这场战争持续了四年,烈日王国没了风烈,已不能对星落王国构成威胁,这场战争烈日王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最后不得不撤军后退,这场战争造就了月光明,使他成为名将之一,谁也不敢小瞧。
在随后的一年里,花无语突然得了重病,在床上躺了近半年后,无声无息地走了。他的死去更沉重地打击了我,我更加忧伤和孤独。花无语不仅仅是我的臣子,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最知心的朋友。同样的,我将他安葬在落星坡。在此后的岁月里,落星坡成了我的最爱,我甚至在落星坡呆的时间,比在王宫里还多。还好有紫莹和风花的陪伴,时时慰藉我忧伤的心灵。
我常在落星坡里吹箫,箫音缠绵悱恻,伤感得要让人落泪。有时我会吹上半天,箫音能安慰我忧伤的心灵。灾难接二连三的到来,在一个秋风潇潇的日子里,年长的婆婆去了,我为她伤心了很久。我想起她初次去星落谷接我回家的情形,想起她的慈爱,想起我们一路同行的情景,她同样是让我难以忘怀的人。婆婆,你走了,愿你在那一边,同样的开心,同样的欢喜。
我没像父王那样,三宫六院,拥有很多的妃子,我只娶了风花和紫莹两人。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再没有我爱的女人,我的爱给了风花,给了紫莹,给了医圣,再也不可能有剩余的爱情。我只想这样,陪着风花和紫莹慢慢地变老,一直到老死。风花给我生了个王子,紫莹给我生了个公主,王子的模样像我,公主却有点像紫莹,我开心得要死,星落王国后继有人了。王子和公主满月的时候,我去落星坡跟医圣说了,我想她也会替我欢喜;我想,若是医圣还在,我们也会有孩子了。
风狂暴地吹着,吹来了寒冷,吹来了萧瑟,吹来了忧郁。我在风里慢慢地走,远离了落星坡,远离了思念和伤感。我瞧见风花和紫莹朝我走来,她们的笑容如春天的阳光,将秋天的萧瑟一扫而光。我们的身影在秋风里迷失,在秋日里幻化,如同天空的云朵,若隐若现,又如同大海的潮水一样,涌过来涌过去。远处山峰耸立,如同巨幅的山水画,我是那画里那孤独的王子,正在和紫莹,那画里最美的女孩子,追逐嬉戏着,天边飘来一朵七彩的云霞,将我的快乐卷走,我孤独着,沉默着,如同那耸立的雕像,耸立着,一直到永远,永远。
我的心在忧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