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起了一些琐事,跟白大员外聊起了烈日城的事,向他打听风烈大将军,白大员外也没在意,他也许以为我是好奇,才问他这些事情。
126
“说起这位风烈大将军呀,那可有很多传奇呀。听说,这位风烈大将军,不仅兵法韬略样样精通,且剑术和魔法也高明之极。但对于风烈的出身来历,却没人清楚明白。但这位风烈大将军,绝对是一位正直的大将军,他在民众中的威信很高,很得百姓爱戴。而且大王对他很是倚重,非常信任他。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烈日王国很可能要进攻星落王国,战争怕又要爆发了。”
“哦,是吗?那百姓又要遭殃了。”
“谁说不是呀。”
“那烈日王国能赢了星落王国吗?”
“我想怕是星落王国要输了。这风烈实在是有些本事的,这星落王国怕没人是风烈的对手呢。”
我沉默了,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才想到要刺杀风烈。
“那你盼着谁能赢呢?”
白大员外叹了口气说:“不瞒兄弟,我其实并不是烈日王国的人,我本是星落王国的。在星落王国得罪了人,在那里待不下去,我才避祸逃到了烈日王国,如今也有十五年了。十五年,我没回家乡看看了。”
“那你希望星落王国赢吗?”
“其实我对谁输谁赢一点也不关心,那是那些大官的事,我实在没有很强的国家观念,谁输谁赢,老百姓一样要遭罪。我们是老百姓,能有吃的能有穿的,才是我们要关心的。”
我点点头,觉得白大员外说的有些道理,像他们这种人,难得会有国家的分别。但当我瞧见花无语的时候,却觉得他怒气汹涌。我装作剧烈地咳嗽一声,花无语醒了过来,望我一眼,我朝他摇了摇头,他缓缓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别说这些国家大事了,还是聊聊别的。白兄,当年你跟谁结的仇呀?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呀。”
“哎,当年我是星落王国白水州的人,我在白水州那也是家大业大。那时我年轻气盛,好打个不平之事,有次在街上碰见一个年轻贵公子在调戏少女,我一怒之下,出手伤了他,没想到这人不经打,我出手稍重,竟将他打死了。他死了后,我才知道这年轻公子竟是白水州总督的儿子,我知道惹了大祸,就连夜逃出了白水州,不想那狗官抓不到我,竟去为难我的家人,我的家人竟死在这狗官的手里。”
“白水州,十五年前。”
“那白水州的总督的名字叫无伤是吗?”
“对,他叫无伤,这狗官,我一定会杀了他,替我家人报仇的。”
白大员外说着,突然愣住了,他望着我,惊讶地说:“兄弟,你怎么会知道那狗官的名字的?”
我轻轻地笑了,说:“我有个朋友,在星落王国里做官的,我听他提起过,说这无伤不是个好东西,我就记住了他的名字。白兄,我这位朋友官不小,我让他修理修理一下那个无伤,替你报仇。”
127
白大员外听我如此说,那是摆明了要替他报仇,虽说他不敢相信我的朋友的官职能比总督大,但他还是感激地说:“那就要谢谢兄弟了。”我微笑不语,心里盘算着回去如何找无伤的麻烦。
跟白大员外的聊天很热切,我们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密的朋友,相处得很融洽。那天白大员外给我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他热情的邀请我们能搬进他的府上居住,但被我委婉地谢绝了。我说:“还是居住在客栈里好,就不麻烦员外了。”
夜里,月亮初升的时候,满地的银光。在风烈的书房里,一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风烈面前,风烈拿着一本书,闭着眼睛,那黑衣人恭敬地说着:“大将军,那两个人肯定进了烈日城,绝对没错的。”
“你说,这两个人身手高明吗?”
“很高明。”
“那个片风王子还没露面吗?”
“还没有,让人奇怪,也不知他在干啥?”
“你说,他会不会来烈日城呢?”
“大将军,他不会吧,他是王子,怎会来到烈日城呢?”
风烈放下了手中的书,他皱着眉头,说:“照常理,他怕是不会亲自冒险的,但也说不准。他若来到烈日城,那一定是冲我来的,你传令下去,好好查查烈日城,瞧瞧有没有眼生的人。”
“那好,大将军,我这就传令下去。”
那个黑衣人悄悄的转身退下了,风烈皱紧了眉头,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几圈,又坐下,自言自语地说:“片风,你会在哪里呢?你真让我奇怪呀。”
我们离开白大员外的府上,那已是夜色蒙蒙了,走在静静的街道上,谁也不说话。花无语突然问我:“王子,你为何不答应住在白大员外的府上呢?你是不信任他吗?”
我摇了摇头说:“白大员外是个讲义气的人,我不想连累他。他在烈日城有家有产,若是被我们连累了,岂不要亡命天下,因此我才拒绝他住下去。”
花无语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我们回了客栈。那晚的月光特明,我睡了个好觉,次日很晚才起床。花无语带来一个好消息,说是月光明他们已进了烈日城。我让花无语去传话,让他们别暴露了身份,一切小心。
但对风烈的打探却没有任何回音,风烈一直待在府里,没出来过。这让我很烦恼,我们总不能进攻大将军府吧,我还没有如此疯狂。事情陷进困难之中,没有任何转机。我闷得要发火,却没发泄的对象。闲着无聊,只好被徐路拉着,在烈日城里到处闲逛。
如此过了几天,我的心慌乱如风,心情一时好,一时坏。我虽说知道要刺杀风烈,是很困难的事情,但如此的坚难,还是让我忧愁。
那天天再次下起了雨,雨虽说不大,却让人愁闷。我正在屋里闲坐,听见有人敲门声,打开房门,瞧见断肠剑神情奇怪地站在门口,他定定地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128
我高兴地请他进屋,说:“徐兄,有事吗?”
断肠剑朝我点了点头,轻轻地说:“片风,我有事问你。”
我见他如此郑重,不知他有何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断肠剑说:“我刚出去的时候,瞧见一个街头混混模样的人在客栈门口探头探脑,我觉得奇怪,就跟在他的身后,走到偏僻的地方,我擒下了他,逼问下,他说他是大将军风烈的属下,前来查找星落王国的奸细。”
我吓了一跳,难道这么快就露了形迹吗?
我着急地问:“那人呢?你放了他吗?”
断肠剑好奇地瞧着我,眼神里有怀疑的神情:“我觉得跟我不相关,就放了他。那风烈毕竟不好惹的,我也不想得罪他。片风,你是不是?”
我知道他怀疑我,我盘算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徐路这人很讲义气,我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料想他不会坏我的事情,不会出卖我。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瞒你,我确实是星落王国的人。这次来是刺杀风烈的,因为烈日王国要攻打星落王国,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若不能刺杀风烈,这场战争就会打得生灵涂炭。你想老百姓受苦吗?”
“那你的真实身份是?”
“我是星落王国的王子。”
断肠剑惊讶了,虽说猜想我的身份不低,但没想到我竟是王子。他慌忙重新跟我见礼,我拍了拍他肩膀,对他说:“我们是朋友,你别介意我的身份,还当我是平常人好了。”
这断肠剑也是豪放之人,倒也看得开,何况他跑江湖的,也没有很强的贵贱之分。这事讲开后,他又跟我有说有笑了。“你想刺杀风烈,怕是很困难的事情。”他再次对我说,我知道他在为我担心。
“就算再难,我也要去做。我要为我的百姓着想,我不想他们遭受战争的灾祸,他们会妻离子散的。”
“你说得对,为了百姓,片风,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徐路兄。能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我们相视而笑,我觉得心里温暖如春,这是友情的力量,士为知己者死,这话是不错的。
“有一个人也许能帮你。”徐路说。
“他是谁?”
“你听说过暗影门吗?”
“你是说那以消息灵通着称的暗影门吗?”
“对,是他们,暗影门,绝对的消息灵通。你若有他们的帮助,定能刺杀风烈。”
“可如何能找到暗影门?他们会帮忙吗?”
“你也许找不到他们,但有一个人能找到他们的。”
“谁?”
“就是白大员外。”
“是他。”
那天跟断肠剑聊了很久,我的心情变好了,跟断肠剑约定了去寻白大员外。我一晚没睡着,将这好消息告诉了紫莹和花无语,花无语说,早听说过暗影门的,却不知他们竟藏在烈日城里,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要刺杀风烈,那是指日可待了。
129
白大员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同样吓了一跳,听说我要寻找暗影门帮助时,他一口就答应了。这让我很感动,我拐弯抹角地说话,将要杀无伤替他报仇的事说了,我瞧得出,他很感激。白大员外心想:若自己帮了他这忙,他就会杀了无伤替自己报仇。有许多年没回家乡了,真想回家看看,有片风王子罩着,在星落王国啥事摆不平的。嘿嘿,无伤,你这混蛋,你就要倒霉了,我真想瞧着你如何死呀。
我们都对暗影门不熟悉,这包括断肠剑,但白大员外却对暗影门了解得很多。他向我们介绍道:“这暗影门呀,最是神秘的了。他有两位门主,一男一女,这暗影门的崛起,乃是二十年前,女门主跟我师父有些交情。那还是十六年前,女门主找我师父有事,我见过她一面,那时,暗影门也小有名气了。不想二十年后,暗影门已是神秘的大派了。你想找暗影门帮忙,那是对的,没有暗影门不知道的消息。他们不仅消息灵通,实力也不弱,有很多奇人异士隐藏其中。”
“那暗影门的总舵是在哪里呢?”我困惑地问他。
“就在烈日城外的风云庄里。”
“风云庄?”
“对,离城三十里的风云庄。除了我之外,怕没几人能知道暗影门的总舵在风云庄里。”
“那我们何时去?”
“明天吧,我领你们前去。”
紫莹和医圣听说要去暗影门的总舵,她们也要跟着同去。我扭不过她们,只好答应她们。这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行六人骑着马,当走近风云庄的时候,太阳刚刚爬到树梢。风云庄建在一个山谷里,地势险要,进庄只有一条大路,其于皆是高山峻岭,易守难攻。
我们赞不绝口,对暗影门佩服得很,不愧是神秘的帮派。刚要接近风云庄,却从道两旁的草丛里冒出两个劲装大汉,瞧他们的样子,都是高手,那杀气如滚滚江水一样汹涌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前来风云庄。”
白大员外朝前迈出一步,抱拳说:“在下白若勇,跟贵门主是旧识,请阁下通报一声。”
“你认识本门主?”其中一个大汉疑惑地问。
“是的。”
那个大汉对他的同伴说:“你先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人拜访。”
那个大汉转身而去,白大员外没有再说话,却向我们示意,让我们等下去。过了没多久,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老头和刚才的那个大汉,老头热情地朝我们拱手,说:“阁下要见门主吗?请随我来。”
白大员外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老头答道:“在下本庄管事,随我去见门主。”
两个人客气地说着话,我们都没出声,就这样跟着朝庄里走去。
130
我们随着那管事来到大厅,管事说:“门主稍后就到,请等一等。”我四下里打量这房间的摆设。等不多久,听见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接着瞧见一个中年妇人闯进厅来。那妇人眉目如画,眼神凌厉,看人一眼,如同跌进冰寒地窖一般。她走进厅来,白大员外慌忙起身,我们也跟着站起。只瞧见那妇人在白大员外的身上打了个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坐下。白大员外恭敬地说:“晚辈自从十六年前见过前辈一面,很是怀念,今日前来拜见,也了了我昔日的心愿。”
那妇人笑着说:“我跟你师父交好,算起来是你的师叔。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白大员外说:“不瞒前辈,我今日前来,一是看望前辈,二是有求于前辈。”
那妇人说:“你说说什么事吧。瞧在你师父的面上,我可以帮你个忙,只要你的事别太难就行了。”
白大员外扭头瞧了瞧我,我朝他点头示意,这一切,那妇人瞧在眼里。朝我打量了一番,她也许觉得好奇。
“我想请前辈帮我刺探风烈大将军的行踪。”白大员外一字一句地说。
“风烈大将军?你想干啥?你为何要刺探风烈?他可是位高权重呀。”
“我的这个朋友跟风烈大将军有仇,他想刺杀风烈,却找不到机会。”
白大员外朝我点了点头,我起身抱拳说:“请前辈成全,在下感激不尽。”
“这事怕有点难,风烈大将军位高权重,暗影门跟他作对,我怕会惹来灭门之祸。”
“前辈不必担心,在下只是需要贵门的情报,至于刺杀的事,在下不敢劳动贵门。贵门隐在暗处,不会有危险的。”
那妇人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在理。好吧,看在你师父的情面上,我帮你这个忙,但你不能让暗影门牵扯进去。本门有本门的规矩,不能牵扯进私人的仇杀中。”
“那谢谢前辈,在下一定会报答门主的恩情。”
我感激的朝门主深深地施了一礼,那门主笑着说:“你不必谢我,你怎么跟风烈结仇的?风烈可不好对付。”
我本来跟白大员外商量,是要实话实说,摆明身份,求的暗影门的帮助。但花无语说,这类门派一向不和官府来往,若是亮明身份,怕暗影门会不愿帮忙。
断肠剑也说,瞒着暗影门好。
如今那门主问起此事,我不能不回答,我说:“风烈杀了我父亲。”
“是吗?”
那门主像是随便问问,也没再追究下去。我长吁了口气,总算应付过去了,这撒慌的事,真要人命,我哪怕挨上一刀,也不愿说谎。那门主说要设宴接风,被我们委婉谢绝了。我们离开风云庄,回转烈日城。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在外面呆了一天,肚子饿得瘪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