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默言都躲在房间里面胡思乱想,再也没人来打扰她,直到傍晚,门外才幽幽的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犹豫了一下,默言心说不会又是那慕容吧!握了握拳头,她那带着四分愤恨、三分恼怒、两分羞赧还有一分恐惧的声音传了出去:“走开!让我清静一会!”
听到里面的似恼似嗔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外面的羿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一下午的时间,他紧赶慢赶跑了回来,就看到默言以前住的地方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好不容易抓人打听到她现在的房间,他就直接把人扔下赶了过来。
只是转念,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头,犹豫了一下,他再次轻轻敲了敲门,说道:“默言,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默言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一下子冲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仍旧是一身黑衣。默言怔怔的立着,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雾气在眼里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短短两天,却如同好几年一般……只是现在好了,空荡荡的心里仿佛有了着落了般,暖暖的满足感充满了胸腔,连日来那种紧张的恐慌感也消逝一空了……
羿夕默默的伸出手来,拭去默言眼中越来越多的泪水,恍惚间,他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面前的女子忽然与自己心灵相连了一般。鼻子猛地一酸,他伸手把身前的女子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呜……”莫名的,默言的哭声更大了。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四周渐渐的安静了。偶尔的,村落里有些木屋闪出几星火光,然后立刻又熄灭了。这里当然是没有电的,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蜡烛、油灯也都是稀罕物事,能省就省了。尤其是火光容易招来丧尸和变异魔物,所以村子里面,到了晚上连火把都是不点的。
坐在哨楼旁边的新修好的房子屋顶上,默言感受着冰冷的夜风,脸上还是有一阵阵的发热,刚才她不管不顾的抱着羿夕大哭了一场,鼻涕眼泪都糊了上去,硬是把人家那一身黑衣弄了个一塌糊涂。这还就算了,哭完了,她又近乎撒娇的缠着人带她上房顶,嗯,她自己自然是爬不上来的,这当然也是人家羿夕给抱上来的……
支着下巴看着羿夕坐在自己身侧慢慢的削着箭杆,默言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寻思了好半天,她终于开了口:“你这两天去哪啦?”话一出口,她却是立刻又后悔了,怎么说话呢?这口气,简直就像是电视里盘问晚归丈夫的怨妇一样……
倒是羿夕却没有在意,毫不迟疑的,他回答道:“去城里,带东西。”顿了顿,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还好吧?”好端端的房子塌了能好么?只是他向来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到底要从何问起。
还好么?能好么?默言在心里无声的叹息,先是莫名其妙的被鬼,还是被色鬼压了床;紧接着又被慕容害得吞了颗定时炸弹;然后大清早的被迫当着所有人的面演了场下三流的大戏;最后中午还倒霉透顶的被人看光光……使劲攥了攥拳头,默言在心里狠狠的磨起了牙:“慕容!你个王八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想起慕容,她瞬间又心烦意乱了起来。
只是这些,能跟羿夕说么?罢了,都是麻烦,而且每一件都是他应付不了的麻烦,默言无奈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个字:“还好。”
听到默言这样回答,羿夕没有再问,慢慢的,他又削起了箭杆;默言却也满脑子都是慕容制造的那一摊麻烦事,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夜,又静了起来。
良久良久,羿夕忽然开了口,安静的夜风中传来他低沉的,坚定的声音:“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默言蓦然一惊,然后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