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这个字,寓意有很多,不过普遍说的,还是一个,那就是虚心自谦,不骄傲自满。
和人交往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这不仅需要你能识人,能投其所好的说话,还必须你的口才要好,肚子里有些墨水,那样你说的话才有人相信,或者你能逗笑别人。
朋友之间的交往却是不同了,若我脚臭,被一老友笑骂,我便会问他要不要闻一闻。虽然粗俗,却显得真实,朋友便是让你可以用最真实的一面面对的人,只是每个人成为朋友之前,都必须得由陌生人变成朋友这一过程吧,所以交往便成了一门十分重要的学问。
终究是17、8岁的年轻人,这之前说个话也会脸红的黄梦蝶,在刘瑜刻意的讨好下,也渐渐放开了。
“那孙悟空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跳,原来这荒山野岭遇到的村姑并不是人,却是那白骨精所化,那白骨精凭怨气所生,特别是埋在阴寒之地横死之人,更添白骨精三分阴寒,一身骨头宛若铜铁,水火不侵,兵砍不断,而且更会那化为人身的功夫,专门吸食年轻男子的精气。”说到这里,刘瑜阴森森的裂了咧牙,朝在不远处的家兵露出一个善良的微笑。
那家兵咽了口吐沫,躲开了刘瑜的眼神。
“刘公子,你说得好吓人。”黄梦蝶也有些害怕。
看着她暴露了小女生的脾性,刘瑜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明明我才是比你大的好不好,他在心里感叹着。
正说笑着,糜芳的声音隔着老远传了过来。
“子谦,方才没打着兔子,这穷山僻地却打着了个鹿,好几十斤重呢!”糜芳哈哈大笑。
等走过来了,见着刘瑜和黄梦蝶坐在一起,糜芳先是一呆,然后悄悄竖起了个大拇指。
刘瑜对这个活宝只能翻翻白眼
“兄弟们,今天有新鲜的鹿肉吃!”糜芳对此毫不介意,相反耸着肩膀做鹌鹑之笑。
“梦蝶姑娘,一起吃个便饭吧,你看起来也没带吃食,这荒山野岭的,总不能吃些果子填肚子吧?”刘瑜邀请起黄梦蝶。
知道她脸嫩,所以没等她拒绝,刘瑜便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过了糜芳那边。
一行人很早之前就已经下了山了,营地上有二十几匹马,都是驼行李和赶路的,本来黄梦蝶是不会到这个营地的,只是下山的路连着官道,而且刘瑜邀请了,便一起下山。
黄梦蝶虽然是荆州南阳人,对青州这边的环境却甚是了解,看来已经去过很多遍这里附近的山了。
家兵忙活着把鹿开膛破肚,刘瑜也想帮忙,只是他连宰只鸡都不会,莫要说一只鹿了,而且鹿这种动物那么可爱,说真的,刘瑜看着都有点负罪感。
宽宽硬硬的官道早被丛丛野草覆盖了,莫要说其他地方的官府了,这青州官府连境内的黄巾余孽都搞不定,哪有余力来修缮官道啊,凭着它荒废,若不是来往的商贩对青州这条便捷的路看得重,亲自掏钱修缮,估摸着还得更烂,今儿早下了躺大雨,淋得地皮发软,踩上去“噗”的一声冒出黄色的泥浆来,若人一不留神了,很容易就踩到隐在草下的小水荡子,保管你全身狼狈。
雨后的苍穹流淌着白云,似少女闺房的轻纱帷幕,缓缓翻滚,消散,没有后世工厂的污染,这环境真真是青山绿水,直叫人心旷神怡啊。
只是糜芳却似乎没有这个心思,方才还好好的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现在却一脸凝重的捏着一块泥浆,一动不动。
“子芳,你,这是……”
“咱们有麻烦了。”见着刘瑜了,糜芳一愣,然后扬了扬手里的泥块:“你看这黄泥地,分明有人来过,看鞋子人数很多。”
“会不会是商贩啊?”刘瑜奇道,来之前刘瑜就知道这北海和青州有很多商贩来往的,北海是孔文举的属地,一直都是大城市那样的存在,刘瑜和糜芳来的时候也见过很多来往贩物的商贩。
“不是,子谦你看!”糜芳指着参差不齐的鞋印:“若是商贩,定会有马车运载货物,只是这地上只有鞋印,根本就没有车痕,而且、”
他看了眼附近的荒林,都是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青州贼寇多,我糜家人最是清楚不过,看来,我们可能遇到贼寇了,而且他们应该会埋伏在附近,就等着我们过官道呢。”
“若在官道拐角处埋伏十数人,再从树林中杀出,虚张声势,形前后夹击之势,我和你就被人吃定了,看这领头的贼寇,倒是晓得些兵法之道呢。”
“那咱们怎么办呢。”刘瑜也有些紧张。
“贼寇人数虽多,却无兵器、马匹之利,只要我等舍了行李,一人单骑,定能逃得了的,只是怕贼寇会下绊马索而已。”糜芳在旁边一个小兵耳边说了几句,转头望住了刘瑜:“子谦,可敢战否?”
“当然!”刘瑜用眼神回答了这个“军师”的问题。
糜芳锤了他一拳,神情很是高兴。
“官道不大,贼寇用弓箭定会误伤其他伙伴,等会我们吃完干粮后装作不知,过到官道拐角处时分成两队,贼寇惊异,知道我等察觉到了,定会忍不住跳出来,而这时我们再迂回重新一个冲锋,贼寇的阵型大乱,到时我等定能安全脱身。”
回到营地,刘瑜的心忍不住已经开始乱跳了,话说回来,这应该算是刘瑜第一次“上战场”呢。
抬头望去,那蒙纱美女还坐在原地研究着她的草药,刘瑜想起树林的贼寇,心里顿时凉了。
怎么子芳就没有想到她呢!自古以来的先入之见,男人总是认为女人就不应该参加战争,或者说她们根本就不应该接触任何血腥的事物,黄梦蝶虽然武艺高超,只是终究是一女子,到时候战场上刀兵无眼,她一个姑娘家家,更有可能遭到贼寇的攻击。
见刘瑜神色不自然,黄梦蝶似乎擦觉到什么,望了眼官道,小声道:“是贼寇吗?”
“你为什么知道的?”刘瑜感到很惊奇。
“我来此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黄梦蝶收拾好药篓子,神色颇为平静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短剑:“到时无须在意我,凭那些贼寇的身手是不能伤害到我的。”
见她没有一点慌乱的感觉,刘瑜也终于放下了心,他也从帐篷中取出那一杆梨木红缨枪,握在手里,心里终于有些安定了。
训练有素的糜家家兵全都披带好了衣甲,神色平静,受这气氛的影响,那二十几匹马都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走!”糜芳一挥手,一马当先的跑在了官道前,因为地湿的原因,每匹马的马蹄处都包裹着麻布,防止陷入烂泥内移动不得。
事情果然如糜芳所想的一样。糜芳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官道拐角,四周围顿时出现了那群贼寇的身影了,无数喊啥声顿时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杀啊,抢他娘的!”
“管大王有令,若抢得一匹好马,就能做个伍长了!”
刘瑜和糜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凝重和紧张。糜芳做了个手势,二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家兵顿时分为两列,从前方的贼寇左右两侧杀进。
“大兄,不好了,那群人似乎发现我们了!”陈五向黑脸管亥惊道。
“就是发现又如何,若抢得那二十几匹上等好马了……”管亥咬咬牙,心里顿时做了个决定。
“传军令,全军上前,后面密林里埋伏的兄弟不用埋伏了,快过来一起杀他娘的。”这是一个赌博,管亥就相信跟了自己几年的人能够信任,能把这些没见过血的所谓家兵们杀得大胜。
只是,管亥还是猜错了,斜里杀出队官兵,为首之人身长八尺,却是一个黄脸小将。
“贼子,吃我一箭。”那黄脸小将手执长弓,人立于马背,竟能做出远射的技艺。
“咻!”弓是好弓,射箭的人箭法亦是十分高超,破空之声急促传来,眨眼便来到了管亥面前,他甚至清清楚楚的看得见那翎羽上黑灰色的纹路。
若不是他身手矫健,战场上见识过官军的射箭技艺,更兼常年厮杀,身体下意识的往右侧一避,那只那擦身而过的利箭,定能将他射死。
只是即使这样,利箭依旧直直的向前,“噗”的一声,射进了某个倒霉蛋的身体。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一阵凄厉的嘶吼,陈五捂着右眼,乌黑色的鲜血从他眼角簌簌的流了下来。
“老五!”管亥看得眼角几欲裂开,他咬着牙,看了眼周围好几个被朴刀砍翻在地的弟兄,狠狠的吼道。
“弟兄们快走!遇着硬扎子了,走!”言罢,管亥抱起抱地打滚的陈五,飞快的跳进了树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