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两辆车,浩浩荡荡地开进李嫣家的时候,她正在用膳完毕,正在洗碗池内刷锅刷碗。母亲李芬正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本来母亲要洗刷碗筷,被李嫣制止了。她不常在家吃饭,回来一次刷碗也是应该的。
母亲看着电视里女儿为了那个病重的男人忙着忙后,非但没有说什么,反而夸奖起女儿的懂事。
“嫣儿啊,你做得对。李芬这边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边就响起了敲门声。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若是睡觉早的人,此刻恐怕也快到休息时间了。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来访呢?李芬放下正准备喝的茶水,起身往大门走去。隔着猫眼往外往去,肖家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模样就出现在小孔了。婆婆?李芬不由地在心里暗问道。婆婆怎么来了?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为了躲避这一家人,李芬已经远远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外了,还要她怎么做?没想到躲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被他们找上门来了。他们也太过份了,也安生的日子都不让她过了。惹急了她,跟他们拼了。
李嫣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敲门声,纳闷地朝客厅喊:“妈,什么人敲门啊?你怎么不开门呢?”
李芬闻言道:“没事,是一个老朋友。”说完开了一个门缝,闪身出去。这才发现门前站的何止一个婆婆,连公公,二弟,三弟,以及一些孩子都到了。感情是全家搬了。这是什么情况?仗着人多欺负人吗?
“你们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躲你们远远的了。难不成一定要我们娘俩的命。”李芬说话的声音刻意压低,眼圈泛红。这么年都过去了,她以为自己远离这家人,就可以快乐生活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罢休。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婆婆愣在了原地。原以为找到儿媳妇后,她会满心欢喜地跟着自己回家去,没想到却听到媳妇这样的问话。
王颜狠命地挤到前面,婆婆肖老太太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大嫂啊!是这样的。今晚爸爸在电视上看到盈然,高兴坏了,这不,我们就急忙过来找你们了。当年你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地就离开咱家了。”王颜打着哈哈。
“什么?我一言不发离开家。我能发言吗?我说什么?“李芬一听王颜的话就火冒三丈,当年要不是这个妖精陷害她,她能领着嫣儿离家出走吗?
“你们怎么越说越糊涂,到底怎么回事?你打算让我们就在门口说这件事情吗?”肖老叶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对于公公,李芬向来还是非常尊敬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婆婆和公公都变老了,看着二老体力不支地样子,她也不忍心,一侧身,把门打开。
“爸爸妈妈,你们屋里坐。”一行人这才得以顺利进到李家。
进屋的瞬间,众人的目光便和李嫣的接上了。
这是个比一般年龄的孩子都要高的女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苗条的身材,眼神里却是少有的笃定、冷静。
看到来的一群人后,别人她不认识,但是二叔、二婶和天然和悠然她还是熟悉的。看到肖天然和悠然多到人群后面,李嫣随即醒悟。这应该是他们家里的人。嘴角牵动了一下,也没牵出一个笑来。
“哟,这是盈然啊!我的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肖老夫人抚摸着李嫣的一绺秀发,惊喜万分地说。
盈然,谁是盈然?看着母亲向她点头示意,这才知道原来盈然就是自己,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名字。那么李嫣这个名字应该是母亲拉她离家出走之后,给她心起的名字了。
李芬一看躲不起,只好示意李嫣过来,一一为李嫣介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是李嫣想象了无数遍,也绝想不出一下见到肖家所有人的画面。她一边随着母亲的介绍应承着,一边注意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当年母亲为什么带着她离家,到现在都是个秘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走到肖白和王颜面前时,李嫣轻声说:“妈,别介绍了。我认识。”说完一双清亮、有穿透力的眸子直逼上王颜。若她没猜错的话,自己少小便离开家,跟眼前的二婶似乎有莫大的关系。
介绍完毕,便直入正题。
“媳妇啊!你们当年为啥不辞而别啊!让我们好找啊!”老太太的眼泪是真实的,这么说来,当年她带孩子离开的原因,老太太是不知晓了?
“我。。。”李芬刚要说话,就被王颜打断。
“大嫂啊!我们都很想念你啊!你快带着孩子回家吧!咱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王颜的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热情。
“我…….”李芬刚要说话,又被孩子们的叫声打断了。
四个孩子,高矮参差不齐,都围到她身边叫着“伯母”。尤其是最小的竟然,看到哥哥姐姐向前,他在后面急得不行。记得在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小侄儿。
小家伙胖胖呼呼的样子很是可爱。
李芬伸手抱起来了竟然,眼睛里有了潮湿。
李嫣一直没说话,面前的都是长辈,还没她说话的份。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明天你们收拾收拾,搬回家。咱们一家又团聚了。”肖老爷子高兴地捋了一下胡子。
“慢着。”这声音甜美中带着威严,是李嫣。“还没弄清楚,当年为什么我妈带我离开家?”
李嫣不是傻子,从二婶躲避的眼神中还有刻意岔开话题,就断定了这事情制定和他们有关。此时她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射向王颜的内心。
“不如二婶告诉我原因吧!”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
“不,这对于我们母子很重要。我们不能不明不白地离开家,又不明不白地回去。”李嫣的语气很是坚定,从前那个怯懦的小女孩不见了,王颜几乎认为这个和她目光对峙的不是她的侄女。
“大嫂,你看盈然这么执着于过去的事情。提了,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王颜的目光投向了李芬。
不料李芬这次并不买账,背负了六年的耻辱,她一定要问清楚。
“二妹妹,我想问问你。当年是谁在我的水里下药?又是谁把一个男人引到我的房间?还有你为什么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现场?”一连串的问号把王颜问得倒退几步。
“大嫂,你别问了。是我跟二嫂合谋陷害你的。”何文思一下跪倒在地上。
老爷子显然也被这个意外给镇到了,当年只知道大儿媳妇带着大孙女不辞而别,就是不知道原因,问孩子们都说不知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盈然、天然,你们领着弟弟妹妹先到里屋。”李嫣明白这是要避讳一下孩子。
“你们给我跪下,不知好歹的东西。”老爷子医生怒哼,伸出去的手指着两个儿媳和儿子,有些颤抖。
“你哥哥英年早逝,你们还黑着心把你们大嫂和侄女赶出家门,你们还是人吗?”老爷子说着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抚摸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呼吸越来越困难。两个儿子媳妇都跪着,低着头,自然没注意到。
肖老太太最新发现:“老头子,你怎么了?怎么啊?快叫救护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