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汲言终于有空去看了那场颁奖典礼的重播,明明是颁奖典礼,亮点应该是领奖的群星和典礼,可却生生变成了remember的罕见服装秀。网上大肆报道他当天身上的西装,汲言没想到他会在这样正式的场合穿着它出席,替主办方觉得心酸,明明他们才是主角,却因为remember一个人成为了配角,光环也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好像就是为他一个人举办似的,其他人都显得黯然失色。可换另一方面想,remember也为他们撑起了收视率,而且还被他用那么隆重的方式来对待,怎么想都觉得是他们捡了大便宜。
汲言看的时候关注的是鞋子,眼尖的网友们自然也有关注到,也都在网上晒出了这双鞋子的简介和价格。汲言看remember并没有和她提到鞋子,想着应该是混过去了也不在意,认真地看着重播,看完之后发了条信息给他:我看完了。
Remember这几天有空基本上都在守着手机,他每天都会给汲言发信息,也不管汲言有没有回,而汲言也确实没有总是回他,他也知道汲言在工作,所以汲言回他的时候总会在几个小时之后,而他却大部分时间在工作也是很久之后回的她。
Remember看到之后回她:怎么样?
汲言:曦睿的镜头太少了
Remember:每个人的镜头都少
汲言:你是不是没看过?你的镜头多着呢。
她知道娱乐圈是无情的,你红就只关注你,不红就无视掉,可看到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Remember:他现在的关注也不少了,我像他那么大那会儿,比他少多了
汲言:你少睁眼说瞎话,你当我没看过啊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疏远恶化,他在出道前的一些图片写真也被经纪公司提前曝出来宣传了。出道后,在同龄的少年少女中,他霎时间成为他们的偶像。汲言感受着来自身边同学对他的狂热喜爱,也不敢说和他认识,女同学拉着她促膝长谈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汲言硬着头皮听着她们不厌其烦地从网上登的和他相关的鬼扯报道。两人联系的时候汲言把身边发生的这些事迹都一一告知他,人红是非多,媒体们竭尽全力地挖他的背景争相报道他的文章,凭空捏造还是事实也没有人去关注,人们关注的只是和他有关的。Remember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夜爆红的状态,却也隐隐担忧是昙花一现,他本来想着循序渐进,结果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无奈只能接受。
当时汲言也在关注着他,可能是因为从小便认识的关系,所以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他有什么疯狂喜爱崇拜之类的感受。但是自豪是肯定的,所以只要remember上节目或者有什么活动她都会第一时间看,可网上都是经过剪辑或者修过才发布的,所以她就问remember要原版,remember一开始还会发给她,后来他也剪辑过后才发给她,不管是视频还是图片,都只有他一个人。汲言觉得奇怪去问他,他理直气壮地回答既然是看他,就不用出现闲杂人等了,浪费网费和流量,年少的汲言也觉得他言之有理,并未察觉他的小心思。而因为汲言看的是原版,自然知道的稍微比别人多一点,有一次她不小心在同学面前说漏嘴,同学问她怎么知道,她大脑飞速运转说是道听途说的,至此,她被同学列入remember狂热粉丝一员。
一个发出消息一个收到消息,脑海中默契地自然而然都联想到了以前的事,也想到了后来他们的渐行渐远。
Remember想要打字却顿住,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为了表现出他没有多想,他斟酌之后发出:我那个时候运气好
汲言收到之后以为他没有多想,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疤痕揭开了也只会让人陷入难过的回忆中。
伤口是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忽然形成的,从一开始慢慢地结痂然后自动脱落留下疤痕,疤痕的消失是需要经过时间褪去的,如果迫切地想要快一点让它消掉,可以使用祛疤膏。而他们的疤痕,无关大小,既没人在意也不会影响外在,祛疤膏有很多种,却没有一种管用,如果一定要用没有合格证不正规的祛疤膏,只会适得其反。这个疤痕,还没有到能褪去的时间,却也因为岁月而越来越沉淀,也许有一天他们能坦荡笑着地谈起这个疤,那一天可能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又或者,永远,又或者,没有永远。
汲言意识到不经意间的放松让她说错话,后来的聊天中,她收起自己的散漫。就像是在缓解般,两个人在忙碌中减少了原本频繁的联系,不过也是因为有了时不时地聊天,让原本汲言一开始觉得会异国他乡难熬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消逝掉。
回国前的一个星期前,晚上十一点整,汲言抱紧胳膊问章一:“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章一对于她总是不经意会问出奇怪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不冷啊。”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温差和往常一样,前段时间也没见她喊冷,现在才喊?章一有一股预感涌上心头。
汲言觉得手臂和后背很冷,一点体温都没有,因为工作,汲言也把这件事甩到后脑勺不在意了,睡着觉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还以为是洗澡洗了太长时间,着凉了。两天后起床觉得头很重,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做什么都使不上劲儿,并且光荣地又打喷嚏又流鼻涕,章一想带她去医院,可因为时间来不及只能给她冲了感冒灵撑着,工作结束后马不停蹄地带着已经随时一副要倒下的汲言赶往医院。
汲言当时那个悔恨啊,明明是征兆,却忽略掉,好了吧,现在只能认命了。虽说是打了针吃了药,可碍于汲言还需要工作,章一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协助她,所以汲言没好反倒加重了。
以至于汲言在回国的两天前给梁曦睿打电话,汲言“喂”了一声。
因为汲言并不是长期待在美国,用的都是临时的手机号,梁曦睿看号码不认识,礼貌地问:“喂,请问哪位?”
汲言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是我。”
“所以你是哪位?”
“你看看号码归属地。”
梁曦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确定地问:“表…表姐?”
“嗯。”
梁曦睿觉得她不肯自报姓名非让他猜很可疑,最近骗子多,汲言也叮嘱过他,于是他觉得用对话去分辨:“你声音怎么变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