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暗潮汹涌啊。”若翩鸿轻笑。
“是呢，漩涡渐起了。”泠钗拉着衔钰与她并排行走在林荫小道上，道两旁的花树含苞待放，十分美丽，“各种势力的动作都很大啊。”
“的确。”列西从她们身后追上来，淡淡地笑：“杀手公会最近也很猖獗，刺杀了不少人。”
“黑暗教廷也行动了起来。”凯迪尔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英俊自信的姿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们最近似乎在找东西，结果光明教廷派出好多祭司盯着他们。”
“他们似乎有恃无恐啊。”若翩鸿笑道。黑眸中悄然划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前方传来塞提斯温和的嗓音，兰娅和梅丽安与他一同走过来。
衔钰抓紧了泠钗温暖的手，泠钗与若翩鸿对视一眼，眼底具浮起盈盈笑意。
“你们想知道什么呢？”若翩鸿淡淡地问，嘴角渐渐漾开了笑。
“很简单。”从身后传来了雅丝的声音。特瑞与她一同走上前来，七个人围住了泠钗三人，“你们对我们隐瞒了实力，我们要知道真相。”
“好吧。”泠钗略有几分无奈。她知道他们没有恶意，“黑暗教廷寻找的目标和我们的目标应该并不相同。而我们的实力……”她犹豫了一下，“我们的修为很高。”
“不是很高吧。”雅丝拉长尾音说道，微眯起眼。
“好吧。”若翩鸿投降，“是非常高。”
“院长也未必能打得过你们吧。”特瑞淡漠道，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泠钗咳了一声，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七人道：“特瑞你是瞎猜的吧。”
特瑞迟疑了一下，点头。
若翩鸿揉了揉额角：“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三个人和七个人分为两个阵营，大眼瞪小眼地对瞪起来。
“好吧。”七个人败下阵来，“算了。”
西斯多奇尔院长可是神降师，公认的西方大陆最强者。特瑞等人打算用院长的名义试探一下，一开始就抛出一个最夸张的猜测。这样即便若翩鸿和泠钗的实力相当于大魔导师的级别，也会很干脆地给出否定的回答。结果若翩鸿和泠钗居然没有否定的意思，这就让他们有点无法接受。他们怕答案会令他们过于恐惧，若翩鸿与泠钗是与院长一个级别的强者，甚至更高。毕竟神降师的级别，衰老几乎停止，而且谁也搞不清楚能活得多长，已经快要脱离“人”的范围了。
此时是正午，不少学生们都在往餐厅走。众人也跟着一起往餐厅走去，一时之间谁也没有交谈，过了一会儿，列西才率先开口道：“上午的茶话会怎么样？”
“还不错。”泠钗笑道，“我们发现院长非常喜欢一种圆锥形的火山蛋糕，如果你们在偷看学生档案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住的话，可以考虑用蛋糕来赔罪。”
“我们不会轻举妄动的。”兰娅表示，“午后我们就去先试着排除一些地点。”
“比如奖章陈列室，旧物储存室，任何一个满是灰尘的地方。”雅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或是教授们的办公室。我怀疑不会有任何一个教授还保留着一张二十年前的成绩单。除非有一场足够大的事故，把教授和管理员都引开，否则我们别想去那些真正可能存放档案的地方。”
若翩鸿挑眉：“你们不会打算要制造一起事故吧？”
“不会。”凯迪尔说道，“除非事故的责任不落在我们头上。我可不想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被开除。”
“希望西泽尔快点回信。以他的身份，我们拜托他的事应该不难查。”列西说道。
这时他们已经接近了餐厅，四周的学生越来越多，还看到了不少熟人，于是大家不便再谈论这个话题，开始聊起其他的事情来。
餐厅门口，他们遇见了四年级学生费迪南斯，他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样子。
“不会吧，今天可是休息日，难道你一上午都在练习魔法？”雅丝等人一边与费迪南斯打招呼，一边调侃。费迪南斯是那种出了名的对待学业十分努力的优等生。
费迪南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向他们解释道：“我是去寄信了。没想到寄信的学生太多了，最后把所有的渡鸦都用光了，我只好离开学院到小镇里想办法，好不容易才把信寄出去。”
渡鸦、快马、空间魔法阵，这就是西方比较常用的通信方法。经过训练的渡鸦可以在出发地点和指定地点间往返。快马则需要以人类控制，马不停蹄地奔波。空间魔法阵要数最快捷的通信办法，不过相当于烧钱，就连中等的贵族和富商都负担不起，除非有极端紧急自己又不能脱身，还必须传递信息时，才会用到空间魔法。因而学生们基本都会选择前两种传信方式。
由于最近大陆局势很不稳定，亚培历斯学院消息灵通，学生们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某个贵族富商被暗杀之类的消息。难怪学生们，尤其是一些家庭条件还不错的学生，都忙着往家中寄信。
兰娅等人面面相觑，像他们或者伊丽斯、安东尼这样出身皇室的学生都有自己的通信渠道，自然不用像大多数人那样还要排队预订那么麻烦。不仅如此，他们还能轻易得知各种隐秘的情报。比如光明与黑暗两方教廷的动向，就是凯迪尔直接通过家族的情报系统得知的。
看来大陆还真的很不平静啊，也许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众人走入了餐厅，都没有再说话。此时阳光灿烂的亚培历斯学院，都仿佛隐约浮动着一丝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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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后，列西等人就按照原计划去排查可能存放学生档案的地点了。因为衔钰年纪还小，每天中午都有定时的午睡，所以若翩鸿、泠钗带着衔钰回到了宿舍，并没有参与列西等人的行动。
“又是那种古怪的力量波动。不仅如此，灵魂也出了问题。”轻轻关上门从卧室退出，片刻之后，泠钗侧过头看着若翩鸿。她没有说话，而是以神识交流。
当初收养衔钰之后，泠钗就调查过，衔钰的确古怪，她始终维持在八岁的年纪无法长大，记忆也停留在八岁，每到下一年生日时，就会将前一年的事情忘记，当初那些将衔钰当成妖物的村民说法有夸张之处，但并没有说谎。泠钗和若翩鸿一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无从下手，因为凡人的灵魂太过脆弱，而她们实在不想因为鲁莽下手而对衔钰的灵魂造成损伤。
衔钰身上古怪的力量波动她们不是第一次发现了。在东方的时候，她和若翩鸿就发现衔钰的灵魂有些的异常波动，到了西方之后，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和频繁。而到现在，她们已经可以确定，那种古怪的波动并不来源于衔钰的灵魂本身，而是强加于其上的某种力量，束缚了衔钰的灵魂和身体，造成了衔钰与众不同的状态。
按理说，拔出了那种力量，衔钰就应该能恢复正常了。不过泠钗和若翩鸿发现，那种力量似乎并不属于东方。
被那种力量束缚着，若翩鸿和泠钗无法直接触及衔钰的灵魂。衔钰的灵魂也并不平静，一直在与那种力量斗争。就在今天凌晨衔钰做梦的时候，衔钰本身的灵魂波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她们才真正对衔钰的灵魂有比较清楚的判断。“你怎么看？”
沉思了片刻，若翩鸿蓦地睁开眼睛：“东方与西方的亡者是分开管理的。奇怪，衔钰明明是东方人，怎么是……西方的灵魂？”
“与我相同的结论。”泠钗面露凝重之色，“今天上午我对比了院长的灵魂，发现两者极为相似。”
若翩鸿看着她：“所以衔钰对魔法的掌握这么快。就像——”
“捡起曾经学过却又忘记的东西那样。”泠钗接口。她想起衔钰讲给她们的那个梦境，想来那可不是梦那么简单啊……是什么人，不想让她的灵魂恢复原本的面貌？又是谁做了手脚，让本来应该转世到西方的灵魂，转世到了东方？
而若是衔钰没有转世到东方的话，一个不会长大又拥有极为出众魔法天赋的孩子，又会得到怎样的注意？
插手轮回，是唯有诸神和仙人才做得到的事。而实际上，最善于利用轮回法则的是仙人，不是诸神。
“诸神、仙人……”泠钗一边低语，一边沉思。然后她看着若翩鸿，目光从震惊、怀疑，到最后的确定。
“渡魂液。”泠钗终于轻声吐出三个字。
若翩鸿微微颔首，黑曜石般的眼眸高深莫测：“还有一封信。”
“以防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