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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义

一晚上异常的安静,并没人发动任何的攻击。

半夜的时候,天开始下起了小雨,而且这雨一下就好像不打算停下来一来,直到第二天,依旧不停歇。

即便天气有些恶劣,第二天一早,大军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开拔,目的地则是二十里外的苗寨,即便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把贾封救出来。

苗寨同样也进入了紧张的备战之中,和以前的明军不一样,对于他们这次为好要进山的目的已经异常的明了,这让一些宗族的组长们可后悔不已,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他们要面对的便是明朝的大军。

即便商议了很长的时间,也没商议出什么结果来,有些人甚至说应该去给明朝人说他们的小王爷和人私奔了,可是说出来明朝人会相信?估计对于绝大多数的明朝人而言,其实和笑话一样没有多大的区别。

第二天,前面的探子已经传来了消息,明朝大军已经开始朝寨子挺近,顿时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寨子可不同明朝人的城,有城墙什么的可以守,即便是在自己地盘,其实没任何的优势可言。

仡侃壁再次把所有的族长都召集在了一起。

屋内显得异常的安静,可是气氛却压抑得人有些喘不过起来,明朝的大军也不过只有二十里而已。

仡侃壁也有些焦头烂额的,当这个大族长,现在却犹如如坐针毡一般,看看下面那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人,微微深吸一口气,道:“明朝的军队有三万兵马,现在已经逼近,我们要是拼命抵抗的话,只能带来更大的伤亡,所以,现在由我部负责阻挡敌人,趁着这段时间,你们立即开始转移族人!”

“什么?”

在场的人几乎是齐齐吃惊的看着仡侃壁,还以为听错了。

可是他一脸的正色,可不是什么开玩笑,在看看仡侃无强,他仿佛也没任何可以吃惊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行,怎么能让你们留下,明朝人可有三万人,而你们所有的兵力也不过只有两三千而已!”

仡卢扎拉大声的说道,一万人马是各宗族联军,其中仡侃部和仡卢两支兵力占了六成,现在仡侃壁说他们要留下来殿后,他们只有三千多人,要知道明朝人可是三万,要吃掉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仡侃壁朗声道:“我仡侃部的确只有三千兵力,但是要拖住他们一两天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趁着这个机会其他各部进入山中,然后分散开来,即便汉人有三万人马也无奈何,等他们退了,还可以重振,但要是所有人都留在这里,伤亡只能更大,到时候即便想要重新振兴都很困难,因此还希望你们也别在争论,明朝人已经开拔,要不了多久便会抵达!有在这里争论的时间,我倒希望族人能多逃几个出去!”

明朝的小王爷和自己妹妹现在身在何处丝毫不知道,因此也不能把一切都寄托在他们身上,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汉人进攻,那么带来的将是大量伤亡,硬拼不可能,又没有天险可以依托,只能先撤离。

说罢,仡侃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的朝外面走去,同时喝道:“来人,传令下来,凡我仡侃部的勇士们,准备迎敌!”

仡卢扎拉也腾的站了起来,喝道:“难道我仡卢部的男儿就是孬种,岂能不敌就退?"

接着就要朝外面走去。

“等等!”

仡侃无强连忙喊道,缓缓的站了起来,叹口气,道:“希望大家别误会他的意思,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我们的男儿都战死,那么我族复兴将永无出头之日,希望能以大局为重,要是留下来的话,即便我仡侃部男儿全部战死,也会死不瞑目!”

接着,他走到了仡卢扎拉面前,道:“珍珠的事情实在很抱歉,女儿家的心思就算我这个阿爹也琢磨不透,但是,我现在还是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不可鲁莽行事!”

仡卢扎拉紧紧的抿着嘴,脸色同样有些难看,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过身,朝外大步的走去,喝道:“传来下去,仡卢部的男儿立即回寨!”

仡卢扎拉带头,其他的那些小宗族也知道自己已经没必要坚持,纷纷传令开拔,原本人数就不多的苗兵一下变得更加的少。

另外,仡侃部的士兵也开始收缩,外面和明朝人打根本就没丝毫的胜算,唯一的就是依托山势,当然不一定能阻挡得了明军,可却能争取时间。

明军这边,三万人马已经逼近了这里,前面的探子也把苗寨的动静禀告过来,姜武崖听得却是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父亲,要是他们抓了小王爷的话,为何不用他来做人质,要我们退兵?反而自己开始朝山内撤退?”

姜百战疑惑道。

沉吟了一下,又道:“难道他们还不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份?”

要是如此的话,在苗人的眼里他也就是普通的一个士兵,或者一个小军官而已,利用的价值也就非常有限,便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苗人毫不犹豫把他杀掉,另外一个也就不把他当一回事。

现在可是两军交战,怎么都觉得第一个可能的可能性大多了。

他的话也说道了姜武崖的心头上,脸色一沉,喝道:“传令,全军加快速度!”

很快,大军的行进速度加快,冒着雨扑向不远处的苗寨。

苗寨这边同样一片紧张,已经有些乱成一团,站姿上坡上打算据守的仡侃壁心里也沉了下来,都怪自己命令下晚了,很多妇孺都还没有来得及转移。

可要是不依托山势的话,自己的三千人马根本就阻挡不了汉人大军的脚步,那样其他宗族撤离也就没了时间……。

拳头紧紧的捏了起来,骨头都被捏得咯咯作响,身为统帅,有时候明明知道要牺牲一些去保全一些,偏偏自己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

从心里涌起来的那种深深无力感就如烈火一样炙烤着仡侃壁的心里,让他怎么都有种恨不得自刎以谢天下的冲动。

“好了,别想太多了!”

仡侃无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仡侃壁扭头一看,是自己父亲,道:“父亲,你也先撤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仡侃无强却笑道:“怎么?认为阿爹老了,就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阿爹我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族中可没几个人是对手,不过……,那个什么小王爷倒有些本事!”

仡侃壁惊讶道:“阿爹和他交过手了?”

仡侃无强点头道:“是,不过他可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而且就他自己给我说的而言,他可不希望我们打仗,而且还希望我们能和他们通商!因此当初他们要杀的时候,我就让珍珠把他救了出去,不过没想到半路遇到了仡卢扎拉,出了一些意外!两人跳进了河里,不过性命应该没为题,关键就在于他会不会来阻止明军,而我们又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仡侃壁惊讶的听着自己父亲给自己说的话,显然他对其他人都隐瞒了这些,略微看看周围,并无其他人,问道:“阿爹,为何要这样做?”

仡侃无强拍拍仡侃壁的肩膀,叹气道:“他说得也很有道理,这次即便我们把粮食抢到了,但明年呢?汉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去了第一次又去第二次,要是他们一下狠心派兵前来,就如这次一样,我们又拿什么去抵抗?所以当初也就很在意,后面细细一想却又有几分道理,因此也就一直没动他,可是后来其他族长都要杀了此人,没办法也只有出此下策,要是正如他所言,想必他应该会借着大军压境的优势,要是他主动提出化干戈为玉帛的话,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总不能用族人的性命来赌那口气,那样对汉人而言并无任何坏处,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同样没丝毫的好处。”

仡侃壁听在耳朵里面,也明白了自己父亲的一番苦心,情况也正如自己父亲而言,不过比起来仡侃无强,他想得更多一点,自己可是打算牺牲自己族人来给他们赢得撤退的时间,要是有机会和谈的话,那么其他人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吧?

可把一切都寄托一个不知道去向的小王爷身上,听起来却有些荒谬,当然,另外一个问题也摆在仡侃壁面前,也就是自己的妹妹仡侃珍珠,沉吟了下,道:“可是阿妹?”

仡侃无强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道:“也只有委屈她一下,阿爹也知道对她很不公平,不过……,哎……!”

这一声叹息听在仡侃壁的耳朵里面同样不好受,神色也黯淡下来。

而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明朝的军队已经就如蚂蚁一样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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