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的人叫姜武崖,正是士兵们的统帅,在路过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正被士兵拦着的贾封,脸色不由的一喜。
贾封闻言一愣,抬起头来,叫自己的人是一个金甲将领,大概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正翻身下马朝自己这边走来。
被人叫小王爷已经不是第一次,贾封也镇定多了,此人应该就是姜武崖了,正色道:“姜将军,现在已经找到了徐大人所在,我特意前来搬救兵!还请速速出兵,不然徐大人唯恐有性命之忧!”
姜武崖和徐子达的确是挚友,听闻徐子达有危险,也顾不得叙旧,道:“小王爷,里面请,来人,调集兵马,准备出发!”
进了大帐,姜武崖道:“还请小王爷详细说明,末将便可立即出兵!”
贾封也不耽搁,详细的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又画了一幅地图,标示出了矿山所在的位置。
旁边的姜武崖却听得震惊不已,自己和小王爷仅仅三年未见而言,原本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王爷居然变得如此有气魄和勇气,居然独闯矿山,这份勇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而且就容貌而言多少也有些变化,变得黑了一些,看上去更加的坚毅。
说完之后,贾封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姜将军还请给我一千人马,我要立即赶回函城,以免连飞成听到风声跑了!”
姜武崖也没丝毫犹豫,立即给了贾封一千人马,又让人准备了一身甲胄。
贾封也没客气,立即换上,这些天衣服可都没怎么换,穿上身上一点都不舒坦,而原本死了自己居然再次出现在函城,不知道连飞成看到之后又是如何表情?
两千人马一前一后分别离开了兵营,先头的一千直奔矿山,一方面救徐子达,另外一方面自然地把矿上给控制了,另外一千则在贾封的带领下直奔函城,抵达十里亭的时候也顺便把周怜儿接上,周怜儿寄宿的百姓看到前些天来的男子居然是位将军,吓得可不轻。
三天之后,大军抵达了函城,和往常一样,函城就如山脚下的鬼城一般,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影,原本在这里掀起大风浪的县令被人杀坠河而亡,让不少的百姓感到惋惜,可又不得不继续面对依旧艰苦的日子。
突然出现的朝廷大军让城内的百姓十分的害怕,害怕的同时也有人好奇的去看,当看清带头的人居然是原本应该死了的县令时谁都惊呆了,而且现在他可是一身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后则是上千杀气腾腾的士兵,看上去威风凛凛,而他旁边的白衣女子更是异常的显眼。
贾封这次也很直接,径直带着兵马直扑向连飞成府邸。
贾封带着军队突然出现,连家在函城的探子也火烧屁股一般急忙回去禀告,连飞成依旧在享受他的生活,听到消息愣了愣,然后直奔墙上,却发现贾封骑在马上,带着大量的士兵已经扑了过来。
如此的情景连飞成也忍不住的变了脸色,扭头怒道:“你不是说杀了他?怎么他又回来了?”
原本应该死的人又活了回来,而且还带着如此多的人马,所谓来者不善,谁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连飞成?当初一个贾封就让他焦头烂额的,更何况现在?
张武的心里却是窃喜,贾封回来,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见到了姜将军,那么徐子达也应该安全了,闻言淡淡道:“我是杀了他,可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你怎么会相信他死了?”
“什么?”
连飞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张武,可瞬间,一柄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动手的正是张武。
周围的家丁也反应过来,刷刷的拔出了武器,把张武团团围住,可张武手里的人质却是连飞成,谁又敢贸然动手?
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连飞成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武淡淡一笑,并没把周围的家丁当回事,道:“憋人不才,仅仅是个锦衣卫的百户而已,连老爷,现在是不是应该让人把大门打开了?不然的话,我可就动手了。”
锦衣卫?
三个字就如重锤一般锤在了他的胸口上,脸登时变得就如白纸一样。
不过张武好像并不满足,接着道:“而且你可知道来的人是谁?仅仅是函城的县令?你错了,别人可是晋王府的小王爷,你有眼不识泰山,也就自寻死路而已!”
说罢,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喝道:“所有人都放下家伙,把门打开,不然的话,你们的老爷的脑袋可就没了!”
接着长剑轻轻一拉,连飞城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口,血顺着剑刃流出了出来,异常的显眼。
家丁们那里还呆得住,于是原本紧闭的大门顿时轰然打开。
贾封带着人马这时也抵达了门口,见门打开,手一挥,喝道:“冲进去!”
一千多的士兵顿时就如汹涌的洪水,浩浩荡荡的冲进了连府。
贾封和周怜儿骑在马上最后才进了门,翻身下马,两人迈步朝墙上走去。
现在的墙上已经被明军控制,连飞成也被士兵制服,五花大绑起来,胖脸就如纸一样苍白,眼睛却异常的凶狠,全是恨意。
贾封没先理会他,冲着张武拱手,笑道:“不辱使命,现在已经有一千人马进山,徐大人平安无事!”
张武心里更是大喜,道:“大人大恩,小的牢记心头,没齿难忘。”
现在听到徐子达平安无事,他才算真正的放心下来。
贾封笑道:“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倒是连老爷,没想到我们又如此快见面了,怎么苦着一张脸?重逢应该是高兴的事情!”
连飞成怒道:“即便你是函城的县令,我又没触犯王法,你为何抓我?”
贾封哈哈一笑,摇摇头,笑道:“连飞成,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到临头还嘴硬,山内的金矿是你的吧,在哪里当家的叫连进,算起来也快被拿下,另外,你可知道她是谁?”
连飞成目光不由的朝旁边的周怜儿看去,周怜儿则异常平静的取下了取下了自己面纱的一角,露出了自己容貌来,脸上的伤已经好,可疤痕缺依旧在,即便如此,缺丝毫掩饰不了她绝美的姿色。
连飞成一脸的不相信,道:“周琦柳?你不是死了?”
贾封笑道:“这还得多亏了连进,垂涎怜儿姑娘的美色,把她软禁在了矿山之内,如此看来你这个当主子的人都被瞒过了,天意啊,连飞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即便不说这些,就你在函城做的那些坏事,早就人神共愤,罪状更是罄竹难书,要杀你,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你……!”
连飞成怒道,可刚张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破布,被士兵拖着走了下去。
待他被押走之后,张武问道:“莫非小姐就是当初函城的县令周友坤周大人的千金?那么周大人的死是因为?”
既然要查函城,当初函城的县令周友坤当然也在查的范围内,而他的家眷同样也是重要的调查对象。
周怜儿微点螓首,道:“正是家父,至于家父的死因……他是被连飞成害死……!”
接着,周怜儿便详细说起了自己父亲,当初周友坤出任函城县令,起先来的时候也对连飞成的做法颇有微词,而连飞成便用大量的金银来收买,起先周友坤还能坚持一下,可日子长了,也就慢慢的连飞成亲密起来,有了官府当保护伞,连飞成更加的肆无忌惮。周友坤也从连飞成那里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四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山内发现了一座金矿,为了霸占金矿,连飞成,周友坤,以及知府便联合起来开采,起先的合作也很愉快,可是后来在利益的分配上出现了矛盾,于是连飞成不惜下毒手,派人杀掉周友坤和周怜儿,派去的人正是连进,唯一出乎他的意料的就是连进却对周怜儿倾心,于是骗过了他,把周怜儿囚禁在了矿山,由于连飞成并不怎么去矿山,因此也被瞒了下来,不过周友坤也留了一手,他也担心自己被人灭口,于是把几人的事情,还有往来的一些账目详详细细的记载了下来,位置也仅仅告诉了周怜儿。
说完这些,周怜儿才道:“大人,可否带草民去衙门?当初父亲留下了的账本或许对于大人有用。”
贾封异常的意外,自己瞎说的事情居然还真的有,便请张武留在连家以防不测,自己带着周怜儿去了衙门,在杂草丛生的衙门大门的里面,按照她所指示的地方让人把地上的青石撬开,果然看到了一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些账本以及往来的信件等东西,两年过去了依旧完好无损。
顿时贾封也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当初连飞成让人搬走了衙门所有东西可并不是因为周友坤欠了他的银子,而是他同样也在找这些东西,那知道周友坤把它们藏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谁又能料到进进出出的大门下居然又如此重要的东西?
一切看上去好像是误打误撞,却好像又是顺理成章,大概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