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出手仿若奔雷急火一般没有一丝花俏,张角虽让这三人感到震惊,但身怀绝技,勇悍绝伦的三人,不认为自己会败在张角之手。
张角看三人来势凶猛,心中暗叹,若是铁屠甲,徐若愚等人扔在,凭其本事足以接下这三人,而太平角若不是失去了那么多一流人才,可能今日将又是一番局面。
张角思绪飞散,手中大刀却丝毫不慢,五鬼飞镰刀闪电般的向马头一点,刚好撞在刘备双剑相接之处,刘备只觉得从剑身上涌来一股诡异之气,寻脉而入直冲心肺,大惊失色的刘备将黄龙真气运转到极限,才将这股怪异真气堪堪驱除。
张角借着刀剑碰撞之力,收刀右手向外一翻,精钢打造的刀柄撞在关羽刀头之上,火星四溅之中将关羽刀头撞开,沉重的力道震得关羽双臂发麻,自己最为得意的春秋刀法也无从施展。
同时张角深吸一口气,雄壮的身躯瞬间一瘪,张飞宛若神龙的一矛顿时落空,张角大刀撞开关羽的大刀回撤,向张飞脖颈划去。
张飞坐在奔驰的马上,无法像在平地上能够灵活运转身体,只能勉强侧头让避,森冷的刀锋在其面颊上一闪而过,乱如蓬草的胡须,被刀气斩下小半。
四人纵马交错而过,等到马力用尽回身遥遥相互遥望之时,刘关张三人被张角一身出神入化的马上功夫惊得心动神摇,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厉害之人,自以为自己以是当世英雄,但跟此人一比,相去甚远。
张角大刀右手斜背,冷峻的面容上满是杀气的望着刘关张三人。
董卓此时心境也平复了下来,当他看到刘备之时,眼中突然露出暴怒之色,随即想起什么又将怒意压下,身体则开始慢慢后退,这时李催、华雄、郭汜也跑到董卓身边,将董卓保护起来,四人慢慢退入乱军之中,由亲兵护送着打马狂奔而逃。
刘关张三人见董卓率领亲兵逃跑,知道事不可为,三人互望一眼,反身冲杀而走,张角自始至终也只是立马而望没有追击。
黄巾军将士对董卓的溃兵,也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了一下,人毕竟跑不过马,况且经过将近三个时辰的激战,黄巾军也早已疲惫不堪,实在无力追杀。
这场战争可谓出人意料,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西凉兵遭到了惨败,连同卢植留下的步军,将近损失了六成,主帅董卓也差点被张角砍下脑袋,最后被卢植的学生刘备所救。
黄巾军虽然是胜利者,但也同样损失惨重,军中主要将官死了一大半,张、绕二位方主也被华雄、李催斩杀,士兵更是死伤无数,只是士气却又重新高涨起来,尤其对张角重又充满了信心。
张角那突出奇兵的符箓,让黄巾军众将士真将张角当做神人下凡,近期受到一系列挫折的阴影也一扫而空,若是教主再有几张那样的符箓,打败汉妖,建立众生平等的大同天下指日可待。
张角在众人簇拥下回到大营,之后以防止汉妖偷袭,整顿防务为名,将满肚子好奇的众人遣散独自回到大帐之中,就是自己的兄弟张梁,张宝也不例外。
回到自己营帐中的张角刚刚坐下,一口极为腥臭的墨綠色液体从口中直喷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原本强悍有力的肌肉也变得松弛褶皱,一些粗壮的血管如蚯蚓般在皮肤下蠕动不止。
张角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像是有一股烈火和一快寒冰在内纠缠不下,喉咙中似乎有种东西堵得他只能发出呼呼的嘶吼声,他令他痛苦万分。
张角击退刘关张三人看似轻松,实则已经用尽全力,被他压制在丹田之内的阴阳二气再也抑制不住,古怪的真气在他经脉中四处乱窜,让他实而如坠火窟,实而如坠冰窖,否则他怎能放董卓等人离去。
“难道我张角要死在此处么,上天不公啊!”被痛苦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张角躺在地上哀叹道。
“不,我绝不能死,我要成为这万圣之尊”张角挣扎着想要起身,因为痛苦而扭曲面容上,一对突出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视线模糊的他隐隐看到,似乎有一位身穿白袍,白须飘胸,手拿黎杖,面容古朴的老人飘然而来。
“老师,是您,您终于来了”张角一见此人,不由得大喜,勉强发出细如蚊蚁的声音,目中满是祈求之色,挣扎着想要起身见礼。
“走吧!徒儿,天命不可违,这就是你的命”于吉面上无悲无喜,一面绣满符文的榜文自他宽大的衣袖中飞出,凝立半空,榜文之上华光闪耀,张角只感觉到另一个自己从原本的身体上飘出,不由自主的飞向榜文。
张角刚想挣扎,脑袋却突然变得空空如也,过往之事竟然再也无从想起,浑浑噩噩之间身体被纳入榜文之中消散无踪。
大平台村,距离广宗城五十余里处,村中的村民不是被迫参加了太平角,就是因其他原因逃亡,丢失了性命,这个村庄破败的如鬼域一般
此处乃是老漳河的流经之所,商纣王曾在此修建酒池肉林,后连年征战之下,曾经的繁华之地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只余下满是风化的残垣断壁,还在诉说着往日的沧桑。
董卓军大败之后,无法在广宗城外立营,只能带领这些残兵败将驻扎于在此,满营士气低落的士兵,忍者饥饿疲惫,怨声载道的四处砍伐树木,重新建造营寨。
刘备因救了董卓一命被准许进账参拜,低首进入营帐的刘备,凭借武人的直觉感觉到坐在帅案之后的董卓气息竟然如此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高居帅案之后的董卓,并没有开口感谢刘备的救命之恩,而是仰身倨傲的问道。
刘备一听董卓的声音,不由得心神巨震,背后汗毛乍起,掌心瞬间湿透。
此人竟然是截杀公孙瓒那伙黑衣人的首领,怪不得身型气息让他如此熟悉,但董卓身为陇西豪族之首,官居东中郎将怎会去刺杀公孙瓒那。
刘备心内急转,各种念头纷杂而至,面上却不露出丝毫异色,而是将身体压得更低,声音听起来更加谦卑。
“草民姓刘名备字玄德,乃是卢郎将之徒,因恶贼祸乱天下,应朝廷之召,组织义军前来助战,上个月被卢郎将派出联系朱将军会同合围张角,因朱将军另有军令在身,无法前来汇合作战,故草民只能返回大营”。
“原来只是个白身,卢植因怯战已被朝廷下狱,你既然救了本座性命,就留在大营中听命”董卓冷冷道。
“遵命”刘备施礼道,弓着身子慢慢转出帐外。
“主公,此人和那二将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主公为何如此对他”站在董卓身旁的李儒不解的问道。
要知道能够取得今日之地位,除却自身极有才能之外,豪爽的性格也是他成功的一个重要方面。
当年他在陇西扩张势力之时,不同于其他汉族豪强,鄙视外族之人,而是尽力与这些部族势力交好,在外族人中培植和收罗亲信,为自己以后的长远发展打下基础。为此董卓丝毫不吝惜花费自己的家产,每当外族人来家作客,他便杀牛宰羊款待,以取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拥护。
对于有本事的人,更是不论出身极力拉拢,今日以刘关张三人所表现出的实力,董卓本应当极力笼络才对,况且大军惨败,更是需要用人之际,怎么自己这位主公变得如此倨傲,令李儒大是不解。
“文优,刘备乃是卢植之徒,定然是其死党,我今日取代卢植之位,其党羽早就恨我入骨,怎能在被我招揽,今日大军之所以溃败,就是因为卢植所留之兵,贪生怕死,率先逃跑所致,对于这三人我岂能加以颜色”董卓道。
李儒听着董卓这个勉强的理由,心内还是充满疑问,但自家主公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多问,只能点头称是
李儒正想跟董卓说一下大败之后如何向朝廷写战报,军士如何安抚,下部如何打算等等。
董卓却轻轻一摆手道:“文优,我有些累了”
李儒微微一愣,随即施礼退下。
倒得帐外,李儒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安慰一下刘备等人,为董卓在其心中挽回一些印象,刚想拉住一个军士问问刘备在何处立账,却看见李催华雄等人联袂而来。
“诸位现在最好不要进去,主公已经歇下了”李儒先开口道。
“我等想跟主公商议一下军情”李催面带焦色道。
“明日吧,也不急于今日”李儒想了想道。
“好吧,那我等先行告退了”李催向董卓帐中望了望道。
华雄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李催拉住。
这些人对这位西凉智囊极为尊敬,可以说没有李儒就没有董卓,和他们这些战将的今日,既然李儒发话说董卓现在不想见他们,这些人自然不敢乱闯。
看到李催等人离去,李儒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叫过一名军士,让他给刘备手下多准备些肉食,以兹对今日救了董卓的奖励,自己转回营帐,准备明日在跟刘备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