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次大军覆没并非大人指挥失当所致,大人身为文官负责的是大军粮饷后勤,那张将军才是现场指挥之人”士燮将身子直了直,面露微笑的说道。
“嗯!对,本官乃是文臣,那镇妖塔外一切军事行动均是张将军指挥,他不查军机,陷于死地,乃是他指挥失当所致”刘俊听士燮如此一说,停止了哭泣,猛地站起恍然大悟的说道。
“大人,此事也不能全怪刘将军,毕竟大人建议动用大军协助丹阳子国师捉妖,可是在给陛下的行文中提到过了”士燮提醒刘俊道。
“那依贤弟的意思……”刘俊此时也镇定了下来,疑惑的望着士燮道。
“贤弟,推荐丹阳子国师捉妖,可是你向为兄献策的,现在出了如此事情,贤弟也不好置身事外吧!”刘俊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
“哈哈,大人,你我相交多年,同在此处为官,我怎能弃大人而不顾,独善其身那”士燮哈哈大笑道,没笑两声又开始剧烈的喘息开来。
“贤弟,喝口茶,慢慢说,愚兄现在是方寸以乱,不知如何是好,还望贤弟给愚兄拿个主意,帮助愚兄渡过此难,此恩愚兄定当铭记在心”刘俊几步走到士燮面前,一脸苦相的一躬到地道。
“大人,万万不可,这叫小弟如何消受得起,既然大人如此信任小弟,那小弟就给大人拿个主意”士燮将身子勉强向旁边一侧,表示不敢受刘俊此礼,随即面现沉思的说道。
“还请贤弟明言”刘俊此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脸希望的望着士燮道。
“此次大军失陷,非是大人与张将军运筹,指挥失当所致,乃是妖人作祟所致,人力又岂能抗衡妖术,就连陛下亲封的护国法师都战死在与妖人的决战中,我等区区凡人又能如何,而大人与张将军不顾个人安危,为救一州百姓亲自督战,结果身负重伤,仍旧死战不退,方将妖人制服,此等奋不顾身之举,当是我等文臣之楷模啊!”士燮眼中闪耀金光的说道,一副智者在握的模样。
”不错,贤弟所言正是,那妖人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抗拒的,那日丹阳子国师登坛捉妖,身现火龙大战妖怪的场面可是全州百姓都看到过的”刘俊茅塞顿开的说道。
“呵呵!大人这回还有什么担心的么”士燮微微笑道。
“哈哈,贤弟不愧为我交州智者,果然高明”刘俊此时也恢复了原来的形态,从袖中取出手绢,擦了擦脸哈哈笑道。
“不过,虽然如此一说,但是恐怕朝中诸公未必相信,仍旧有人会用此事大做文章,陷害大人”士燮面色一沉,现出忧虑之色道。
“那依贤弟的意思……”刘俊一听士燮一说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紧,他当年能当上这交州刺史之位可是费尽心机,打到无数政敌才爬上去的,那些在暗中等着报仇,嫉妒眼红他的人可是不少。
“张让,张公公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连陛下都称其为张阿父,若是有他在陛下面前为大人美言几句,那定可让大人化险为夷,到时大人在请朝中的之交好友为大人申辩呐喊,,我在联系交州这些世家豪门,为大人写一封证明当日妖人法力强大的证词,那定可万无一失”士燮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说道。
“好,就依贤弟所言,我立即命人准备礼物奏折,这次多亏贤弟点醒愚兄,否则愚兄慌乱之间可要铸成大错了”刘俊一脸感激的望着士燮。
“大人,这张公公在宫中见过珍宝无数,此次事件如此严重,恐怕一般的金银珠宝不能打动张公公”士燮缓缓说道。
“贤弟所说极是,那依贤弟的意思.。。?”刘俊皱眉问道。
“我听人说大人手中有颗宝珠,名曰'金鳞吐珠',神妙非常,若用此物定可打动张公公”士燮一脸平静的说道。
“金鳞吐珠,你从那里听来的”刘俊闻言,脸色突变道。
“呵呵!刘大人认为这世间还存在能瞒得住的宝物么?”士燮并没有回答刘俊所问,而是哈哈笑道。
“此物功用确实神妙无比,只是此物是我家传之宝”刘俊听士燮如此一说,一脸为难的沉吟道。
“大人,只要官位保住,身外之物何愁没有!况且此次事关重大,可不单单是丢官罢职的事情了”士燮徐徐劝说道
“哎!到了如此地步也只能如此了,此事还望贤弟亲自去办”刘俊长叹一声,目光复杂的望着士燮道。
大汉幽州,古为燕赵之地,多慷慨豪杰之士,当年易水河边荆柯那首风萧萧易水寒以成千古绝唱,英雄虽去,但那气壮山河豪迈赴死之情却永久留在这苍凉之地,让无数后人膜拜向往。
雁九娘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可怕噩梦,梦中无数模糊的妖魔鬼怪向自己狰狞扑来,撕碎衣衫,尽情蹂躏,那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让人宰割的可怕经历一遍遍的不断重复,让她明知是梦却也只能在痛苦,恐惧中一遍遍的煎熬。
在这地狱般的折磨中,雁九娘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到那正在饱受蹂躏,如同破布一般的肉体,似乎不在是自己的,她的灵魂以脱离了肉体而存在,站在高处冷冷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面上无喜无哀。
一声悦耳的钟鸣从远处天边传来,随即阵阵祥和的梵音在空中渺渺飘起,雁九娘冰冷的灵魂魂回头一望,只见漫天花雨中,一名身着明黄丝绸的男子在无数彩衣宫娥簇拥下踏云而来。
他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光辉,眼中透出悲世怜人的忧伤,当来到雁九娘的面前,他微笑着将自己的右手伸出,仿佛在抚慰历尽千辛回归家园的游子,雁九娘在那一刻,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痛苦、哀伤、不幸、欲念,都被那春风般的微笑所轻轻化去,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依恋,感觉只有跟在他的身边才能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幸福。
只是有那么一刹那,雁九娘感觉眼前之人怎么那么熟悉,这个人似乎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愿意为他而生,愿意为他而死,却永远也不敢表达爱意的那个人。
“他到底是谁?”雁九娘在心中一遍遍的问自己,这种痛苦的回忆几乎要将她折磨得疯掉,这种痛苦令她被那微笑而感到迷茫的双眼变得清澈起来,那祥和之光中隐隐有淡淡的血色漂浮其中,那充满了大爱的面孔后面竟是魔鬼般的狰狞。
雁九娘惊恐之下回望下边,那些正在糟蹋自己的模糊魔鬼也同时变得清晰起来,竟然就是眼前这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男子。一时间惊恐,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向雁九娘的脑海,不由得令他抱头痛苦的大叫起来,眼前那充满了魅力男子,微笑依旧,只是神色已经变得木讷,那悲世怜人的眼神也透出不耐与嗜血。
在这诡异的变化中,雁九娘在也忍受不住痛苦,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不知是发泄着头颅中的痛苦,还是心中的恐惧。
慢慢的一切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另外一种景色渐渐清晰起来,最后雁九娘发现自己只是在浑身颤抖的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自己身体竟然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屋之中,身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旧毡毯。
全身痛苦不堪的雁九娘下意识的想要爬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响起:“你醒了,不要动,你已经昏迷了七天,身体太弱,来,喝一点稀粥”
雁九娘仔细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后生,此人一身粗布短衣,衣衫上原本的颜色已经被浆洗得略微发白,看衣着应是个贫苦人家之人。
此时他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半跪在自己身边,白净得犹如美玉般的面孔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关切的望着自己,此人衣着虽然粗陋,却生得如此一张好面孔,而且看其气度也不似常人。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雁九娘没有接过粥碗,而是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已经注意到自己只剩下一件内衣还穿在身上,其他的衣服则被挂在木屋的一面墙壁上,这个人既然想救她,在她虚弱成如此模样的情况下应当不会侵犯她。
“在下涿县刘备、刘玄德,游学之时看到姑娘你昏倒在易水河边,将你救起,只是那时姑娘身体实在虚弱,此处距离郡县最近也要五天路程,只能将姑娘放在这供猎人临时休息的小屋中”刘备望着雁九娘温和的说道,对这位虽然处在病中一脸虚弱之态的女人,心中也是充满了好奇。
她显然已经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内衣,却不先问女子最在意的清白问题,是她相信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不会做任何趁人之危之事么,只是他平时所受的儒家教育却也让他不好贸然打探一个姑娘家的隐私。
“什么,涿县,易水”雁九娘不由得皱眉疑惑的问道。
“不错”刘备点了点头说道。
“难道我是在幽州不成?”雁九娘此时心中以翻起滔天巨浪,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从益州一下子就到了幽州,要知道二者相隔几十万里,难道自己是被大水冲到这易水河中的,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又怎么会到了幽州,一个个疑团令刚刚冷静下来的雁九娘变得思维换乱,痛苦不堪。
“你刚刚醒来,最好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否则病情可能加重,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要养好伤,才能有以后的事情”刘备看出雁九娘的不妥,轻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