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们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难道师兄您想……””丹青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道。
“师弟,师兄怎会做如此无智之事,刘家立国百年,早已在世人心中成就正统之位,我们手中既无军队,又在士大夫中没有威望,我怎会作此蠢事”丹阳子摆了摆手说道。
“那师兄是何意思”丹青子此时不由有些糊涂了。
“通过我华阳观历代观主精研韩信所留之书,从其所留之书中推算发现,汉家江山最近将有一场大劫,此劫可能撼动刘家气运”丹阳子冷笑道。
“大劫?”丹青子疑惑道。
“不错,这天下气运流转,乃是定数,从古至今那一个王朝不是盛极而衰,这正是气运转化之道,王者之气以从刘氏一脉逐渐流逝,几十年之后,当有另一王朝兴起,而这气运流转的最后几年当是天下大乱之时”丹阳子说到了这里,双眼放出一丝热切的光芒。
“那师兄的意思是,等到天下大乱之时,我们学刘邦,项羽之辈,揭竿而起,征伐天下”丹青子有些兴奋的说道。
看着丹青子野心勃勃的眼神,丹阳子不由得心头一松,人只要有欲望,就有弱点,就能被控制,这丹青子看似得道高人的模样,实则功利之心极重。
“非也,揭竿而起只是最下乘的计策,这汉家百年江山,与其利益相连之辈无数,无论谁揭竿而起,必然会被这些人反扑而死”丹阳子说道。
“那师兄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丹青子问道。
“当今天子昏聩无能,何皇后表面一副母仪天下的温良模样,实则心地狠毒,为巩固后位不择手段,而我近期观天子面相,似是大限将至模样”丹阳子却将话题岔开冷冷说道。
“我华阳观之所以能有今日声势,全靠当今天子,若天子一去,即位的皇子年幼,朝政必然被何皇后把持,此女虽然表面对我道家一向尊敬,实则并不待见我等”丹青子一脸焦虑的说道,同时有些思路跟不上这位师兄。
“不错,以我判断,陛下身死之时就是天下大乱之时,到时候我们如果能扶持一个听我们话的傀儡皇帝,我们就可以利用刘家正统的名义发展我们的势力,到时候在将这傀儡替换下去,岂不是比我们自己揭竿而起,背上叛逆之名,打天下容易的多”丹阳子看了丹青子一眼说道。
“师兄好计谋,可如何能扶持一傀儡皇帝,您刚才也说了,何皇后并非无能之辈,况且还有其兄长统领大军,我们怎么能控制此女”。丹青子问道。
“控制此女,控怕不成,但是毁了此女却是可行”丹阳子阴沉的说道。
“师兄,难道您要杀了何皇后”丹青子惊愕道。
“此女身边高手如云,保护甚严,我也不在内廷行走,怎么可能杀得了她,毁了一个人并非仅仅是毁灭对方的肉体那么简单”丹阳子一脸高深的说道。
“那该如何去做,还请师兄明示”丹青子恭敬的问道。
“何皇后最大的依仗就是她所生的皇子,若仍有一人生有皇子,并且此人被何皇后无端迫害,差点子嗣不保,此事若让皇帝知道,皇帝将会怎样处置这位贤良的皇后”丹阳子冷冷说道。
“还有人有皇子!所有有身孕的妃子,不都被这位皇后娘娘想方设法害死了么,怎么会有存活下来的?”丹青子一脸疑惑道。
“呵呵,当然有一位!这宫中想要算计这何皇后之人也并非你我,这些年来,这位何皇后在后宫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但得罪了几乎所有的嫔妃,就连宫内的掌权宦官和董太后也对她意见颇大”。
“之所以能有其她嫔妃生下皇子绝非偶然,而是各方算计的结果,到时候这个计划一但发动,就算是这何后不死,也不可能在执掌后宫之位,只要何后倒台,她所生之子也绝无登上帝位之可能”丹阳子冷笑了一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师兄早有谋划”丹青子有些讪讪的说道。
“师弟,此事事关重大,并非师兄要刻意对你隐瞒什么,希望你能理解师兄我的一片苦心”听出这位师弟口中似有怨气,丹阳子也不得不安抚一番,毕竟很多事情还要这位师弟去做才行。
“不敢,小弟绝无此意,只是想多为师兄分忧而已”丹青子急忙低头说道。
“以后要依仗师弟之处甚多,只要我身登大统之位,师弟封王列侯绝对不难”丹阳子拍了拍丹青子的肩膀道。
“多谢师兄,那师兄此次亲往此地,是否也为此大事而来”丹青子问道。却也没在追问是哪位嫔妃已有皇子
“不错,若想夺得天下,必须有王者气运加身,而想毁灭一个王朝也是如此,只是这气运在天地间流转,幻化无数形态,除非是有天机启示,否则那里去寻找,当年刘邦斩白蛇正是受天机指引,这才能断绝项羽气运,后有大汉江山,我此次前来就是要斩断这大汉气运所在”丹阳子面容一肃的说道。
“那师兄是如何知道这大汉气运所在的,这巫族之事又同这大汉气运有何关联“丹阳子问道。
“此次为兄能找到大汉气运所在,当然是有一番机缘,以后时机一到,自会告诉师弟,否则师弟现在知道此事,只能是,是祸非福,”。丹阳子冲丹青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巫族在此苟延残喘,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原本也由他去,毕竟此族死而不僵,还是有很多玄功秘法,我们没有必要招惹此敌,只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距离大汉气运流转之所不远,所以我不得不警告一二”。丹阳子接着说道
“此次他们唯一的灵巫被我击伤,怕我带人报复他们,绝不敢在出来骚扰于我,那镇妖塔实则是用来困住大汉气运所建的,到时你我二人施法引出气运,将其断绝,才能成其大事”丹阳子望向丹青子,一脸郑重的说道。
“愿协助师兄成此大业”丹青子急忙躬身施礼说道。
“好,师弟……”丹阳子刚要在说些什么,突然耳中传来一丝细微响动,此老道心中不由一动,双眼瞬间寒光一放,也不见如何作势,只是那宽大道袍袖口轻轻一抖,一缕寒丝激射而出。
呲!上好的窗花纸上,瞬间出现一个跟普通头发丝大小的孔洞,外面随即传来一物掉落的声音。
丹青子在那寒丝射出的一瞬间,身体如离弦之箭,向窗子直飞而去,那楠木制成的厚重窗子豁然被一阵巨风吹开,在看丹阳子以立于庭院之中。
此时一轮寒月高挂,照得庭院中遍洒晕光,那院中一颗百年雪松之下,一只全身羽毛乌黑,红色尖嘴的小鸟,两抓向上的倒毙其下,那小小的鸟头之上,赫然有一缕白丝淡淡垂下。
此时丹青子双目精芒四放,双耳竟然不时略微颤动,身体也向四周缓缓转动,半盏茶的功夫,丹青子目中精光渐渐敛去,身形一正,迈步向小鸟走去。
二者之间原本相距三四丈远,这丹阳子却如闲庭信步一般,两步走到小鸟身前,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将鸟尸托起,在一晃身,返回房间之中,那被巨风吹开的窗子,也随着丹阳子的返回而瞬间关闭。
“师兄您看”丹青子将此鸟放在桌案之上道。
“查看一下它的内腹”丹阳子冷冷说道。
丹青子闻言,伸出右手,一根明亮的银针捏在两指之间,丹青子手腕一动,银针在此鸟身上一闪而过。
“此鸟无毒,待我看看它内腹中有何物”丹青子看了看依旧明亮的银针说道。
丹青子将银针放在桌上,伸出另一只手首按住鸟尸,令一只手将鸟腹轻轻一分,原本看似完好无损的鸟腹竟被整齐的切开,腹中胃囊等物清晰可见,丹阳子用银针挑开一看,只见里面现出一些未被消化的白红之物。
“是松子仁”丹青子仔细辨别了一番说道。
“此鸟是松云雀,是交州较为罕见的一种鸟类,喜食松子,其鸟嘴硬如铁钳,能咬碎松壳,看来刚才的响动是此鸟咬碎松子之声”。丹阳子看着此鸟,缓缓说道。
“应当如此,但是否还是让观中弟子搜查一遍”丹青子将银针收回,问道。
“不必了,方圆十几丈之内有任何不妥,根本逃不过师弟的天灵眼,神风耳,况且通往此院的四周机关重重,均有弟子把守,不可能有什么人能无声无息的进来”丹阳子想了一想说道。
“那就依师兄所言,夜已深,师弟告退了,师兄也早些安歇”丹青子躬身一礼道,将桌上的鸟尸收拾起来。
“好,你从京都一路行来也没有好好休息,这几天你就在观中好好歇息,没什么大事师兄就不在打扰你了”丹阳子笑着说道。
“多谢师兄挂怀,师弟退下了”丹青子慢慢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推开房门,迈步而出。
看着缓缓关上的房门,丹阳子原本温和的目光渐渐散去,古朴的面容也变得波澜不惊,如同那庙**奉的神像一般,寂静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