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一起来吧!省的本座费事了”何进大声狂笑,左手在胸前一扯,结实厚重的深黑色朝服,被他一把扯成两半,随即手腕快速抖动,一条三尺多长的布棍出现在何进手中。
一棍在手,何进精神大振,棍影起处带起呼呼风声,砸得虚空阵阵颤动,张让等人每接一棍无不浑身微颤,虎口发麻,仿若巨鼎临身。
战到酣处,何进口中大喝连声,若沙场战鼓催人心魄,掌中布棍仿若蛟龙出海,神威赫赫。
“紧守门户,他坚持不了多久的”张让身如鬼魅倏进倏退,拂尘时刚时软如择人毒蛇。
何进虽然看似威势震天,步步紧逼,实则是耗费精血激发潜力,如此硬桥硬马横冲直打,绝难持续长久,等到他气力衰竭之时,就是殒命之刻。
“本座就是上路,也会拉着张公公一起走的”何进纵声狂笑,劲道愈加凶猛,有若雷霆飓风打得山摇地动。
张让四人听何进如此一说,心中俱都一紧,虽然何进最后不免落败而亡,但要是拉上他们其中一人作为垫背倒是很有可能,如此以来,四人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不由得缓和下来。
“呔!”就在四人心思泛动,略有分神的一瞬间,何进舌尖之上春雷乍放,雄壮的身体不可思议的在四人圈中扭转腾挪,布棍携着凄厉的风声,泰山压顶般向张让头顶罩去。
张让若是拼死一搏,自然可以将何进阻挡下来,其他三人可以瞬间跟上斩杀何进,但担心自己受到反噬的何进却选择暂避锋芒。
张让一退,四人严密的围攻圈子露出一丝破绽,何进趁此良机一步窜出圈外,脚尖点地向一侧墙头跳去,同时右手向后一挥,手中布棍化作漫天碎片阻挡四人追击。
“本座去也,今日之事必有厚报”随着何进声音响起,其身形已然落在墙头。
就在何进身形未稳将稳之时,漫天银星骤起向何进全身袭去。
何进只觉得眼前一花,鼻中闻到一股极为浓重的腥臭之气,何进暗叫不好,只是身形用老,旧力以竭,新力为生,勉强身体后仰,从墙头栽下,刚想运劲恢复身形,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却是张让飞身跃起,一脚揣在何进又肾之处。
“哇!”何进强悍如山的身体被张让踹得凌空飞起,肾脏破裂,口吐鲜血撞在铺满青石的地面之上。
神智略有模糊的何进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一刀白光紧随而至,何进只觉得眼前景物不断翻滚,随即意识消散无踪。
“你怎么杀了他”张让望着从半空中落下的头颅,皱眉说道。
“杀了干净,只要何进一死,何党与士林必然丧胆,那些人不过都是首鼠之辈,只要我们微微用些手腕,他们内部必然会有人投效我们,到时分裂的二党不过是我们手中待宰的羔羊罢了,这天下,还是我们宦党的”渠穆将剑上鲜血擦净,面色阴沉的说道。
“接下去怎么办”从一侧墙壁跳过来的赛硕向张让问道。
原来张让和赛硕计议,这何进想要在众人围攻下逃走,最好的路线就是跳上嘉德殿墙头,跳入永昌殿循着御道而走,四人故意方何进跃上墙头,让早已埋伏好的赛硕用喂了麻药的暗器射晕何进,将其生擒活捉,,逼其就范,没想到梁穆却将何进一剑杀了。
段珪、毕岚二人见张让和赛硕没有追究梁穆擅杀何进,也都闭嘴不言。
“如今只形势,只要我等取得内廷三营军权,自然无忧”渠穆开口说道。
“渠掌宫有何高见”张让心中一跳,面上却不露丝毫声色。
“我等可以以太后的名义向内廷三营宣旨,以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附,统御全部内卫三营,在令少府许相为河南尹,这样内外皆是我们的人,自然可保无忧”梁穆随口而出。
“好,就依梁掌宫所言,只是这诏板上的印玺却去那里弄”张让面色为难道。
“无妨,我用太后的印玺偷偷盖了几张空白诏纸,只要填上内容即可”梁穆从怀中取出两份诏书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那就请梁掌宫传诏少府司”张让点头道。
“如此甚好,在下这就去传诏,这何进的尸身放在这里也不成样子,我一并带下去,将他处理了”梁穆你没想到张让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虽有疑惑,但箭在弦上以是不得不发。
梁穆说完之后向张让施礼告辞而去。
“张公公你看这梁穆到底是何意图”赛硕见梁穆走远,转脸向张让问道。
“应当是太后是何意图”张让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看来在权力面前,一切东西都是虚幻的,不过太后为何不直接下旨,而是让这梁穆矫诏而行那”赛硕一脸疑惑。
“若是直接下旨,不就是告诉天下人,这何进是她派人杀的么,太后默认咱们矫诏将何进诓骗入内廷,若是她跟何进能够和解,择万事皆好”。
“若是不能她在借我等之手除去何进,她指使梁穆矫诏夺权,若夺权成功,何太后自可化解眼前危机,而为了安抚何进一方势力,我等就会被安上行刺大臣密谋造反的罪名被诛族”
“若是梁穆事败,何太后可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将矫诏和杀害何进的罪名全部推到我们的头上,将我等当成替罪羊”
张让望着逐渐被风吹干的血液冷冷说道。
“这何太后倒是好算计”赛硕冷笑一声道。
“恐怕这也是她最后的挣扎,她想将天下人的怒火全部转移的我们身上,以为这样就可以保住这以被蛀空的大汉王朝,殊不知,靠着它养肥膏腴的人,巴不得它早点倒下,何太后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就能屹立不倒,其实那些想要大汉王朝灭亡,而又不想站在台前的人,要的是她所生的孩子,至于她,只是一个多余的累赘罢了”张让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赛硕一脸疑惑。
“将计就计,少府司由何党掌控,在如此形势下,没有何进的手令,焉能接诏,梁穆定然会无功而返,到时想要趁机浑水摸鱼之辈,定会乘机而起,这大汉王朝也就此到头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将所有可能暴漏我们身份的东西全部毁掉,一个时辰之后在我宫内寓所汇合,若是过了时间,可不要怨在下没有等诸位”张让说完,也不等其他人答话,转身而走。
赛硕何其余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向其他方向散去。
梁穆到达少府寺之后,向尚书曾懵出示诏板,曾懵为得何进手令,怎能自废党羽,只是说等大将军从宫内出来之后在议,还暗中让人通知在宫门前的袁绍等人。
梁穆见曾尚书不肯接诏,就想用武力相逼,不曾想早在宫门口等的不耐烦的袁绍,带领军士鼓噪起来,生怕军士哗变的梁穆情急之下,令中黄门将何进人头抛出,想要吓阻袁绍等人。
“大将军”袁绍一见何进人头,不由得五内俱焚,有种想要上去鞭尸的冲动。
“张子康那”怒火中烧的何进忽然想起力劝何进入宫的张子康,四下寻找之下,张子康竟然不在他身边。
“启禀袁校尉,张先生适才如厕去了”一名军候向袁绍回话。
“该死”袁绍愤恨道。
“给我族弟袁术通信,让他依计而行”袁绍向自己身边的一名亲兵说道。
“儿郎们,大将军被阉宦所杀,陛下和太后也定然被张让等人胁持,让我等杀进阉宦,解救陛下太后,为大将军报仇”袁绍勒马站在队伍前方,向手下人大声疾呼。
时人多恨阉人,尤其是在军队之中,况且何进乃是太后之兄,岂有妹杀兄之理,众军士听得袁绍如此一说,不管真假直冲宫门而去。
宫门只是一群太监值守,看到袁绍如此声势,哪敢抵抗,转头就跑,众军士撞开宫门,见到阉人就是上去一刀,一时间宫内惨叫连天,血流成河,无数太监成了刀下之鬼。
幸好大汉王朝余威犹在,众军士除了太监之外倒也不敢滥杀无辜,趁火打劫,在他们想来,杀了这些害人的阉宦之后,这天下还是要刘家人来做的,到时候不要秋后算账。
袁绍带着颜良文丑直向未央宫中杀去,梁穆也早已死在文丑铜锤之下。
就在袁绍在宫内动手不久,宫外袁术率领的其余人马汇合其他西园五营军士,开始大肆杀戮阉宦一党,这些人可就没那么客气,冲进事先拟定好,想要诛除之人的家中之后,不但烧杀抢掠,更是对妇女展开摧残。
何进府内同样遭受了突袭,被杀得沸反盈天。
原来士林一党早就计议,一旦何进动手诛除宦官,就趁机将何进一同杀死,最后将全部罪过推到阉党头上。
正当袁术率人在何进府邸杀得周身血液沸腾之时,一队身穿软甲,头绑青巾,手持狼牙棒的军士突然从府外冲了进来,当先一人手持一对宣花短斧,身形彪悍,有如山地猎豹,见人就杀,勇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