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房间,韩萌注意到两只凤皇的凤冠已经血肉模糊,闪着蓝色荧光的血液不停地从伤口渗出,一左一右抓在病床的扶手上,别克在左,古丽在右,不时地舔一下凤冠,然后再去舔欧阳桂受伤的部位。欧阳桂的脸色也较刚才好了许多,欧阳轩在用针筒吸点凤冠上的血液,滴在欧阳桂已经有些溃烂的脸颊伤口上。见众人进来,欧阳轩也不停手,快速的说道:“这凤皇血对桂儿体内毒物甚是有效,公孙先生速速查查是何因”。
公孙叠茂也有点懵,凤皇在龙朔南部还是常见,但是凤皇血能解毒,还从未听说过。赶紧和松赞扎马取了点凤皇血,又抽取了欧阳桂的血液样本,转身出了房间,去他们专用的实验室做检测。
欧阳轩看到了冯琅,说道:“别傻站着,快来帮忙”。
冯琅似乎明白了一些奥秘,没有像欧阳轩那样在凤冠上取渗出的血,而是直接在用短刀割开裸露的静脉,取了一个量杯轮流取了两杯。两只凤皇闭着眼睛忍受着剧痛,纹丝未动,任由冯琅取血。欧阳轩轻轻地抚摸着凤皇,“你们若是能救得了桂儿,朕就封你等为龙朔圣灵,受国人朝拜”。
“陛下如何得知凤血可解公主之毒?”,韩萌有些发懵的问道。
“说来也是天意,凤皇见桂儿无救本欲寻死,头撞墙壁,幸得别克古丽伸爪护之,抓破凤冠,血滴桂儿脸颊,片刻后古丽发现伤口异样,指引朕得以发现凤血可解此毒。这四只神兽本是朕所养,却和桂儿感情甚笃,以远不是兽宠尔,实为至亲。幸甚,幸甚,佛曰:因果循环,诚不欺我”。欧阳轩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取的凤血不多,冯琅在旁边不停的搅拌,欧阳轩将两只已经有些虚弱的凤皇抱下了床,取了点白狼唾液处理好伤口,放置在了旁边的软床之上,让它们休息一会儿。在凤血搅拌了五分钟后,渐渐成淡青色,冯琅在韩萌帮助下将变了色的凤血涂抹在伤口上,剩下的一些被冯琅做成点滴液,极其缓慢的注入欧阳桂的静脉内。欧阳轩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只是在旁边一会儿看看欧阳桂,一会儿看看凤皇。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两个小时后,欧阳桂原本发青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本色,溃烂的伤口在白狼唾液辅助下以可见的速度再缓缓愈合。溃烂面已开始渗出红色的血液,这让欧阳轩和冯琅放心了不少。
入夜时分,欧阳桂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经过冯琅和御医院的医生多次检查,脑部未受影响,毒物影响最大的还是肝脏和肺脏。一大半的肝脏已坏死,霰能量修复还在缓慢的进行。右肺底部已经实质变,霰能量的修复进展依然很慢。在毒物与霰能量团较量中,现在霰能量团占优。欧阳桂体内霰能量强大的修复能力正有条不紊的对受损的机体进行有序的修复当中。而公孙叠茂的检测也有了结果,凤血中有一种酚在空气中氧化后发生氧化异构,形成一种三聚荃类,可有效地中和各种毒物,对其他神经毒素都具有极好的中和作用。而这种酚的来源就是梧桐籽,在凤皇食用的梧桐籽中也提取到了这种酚的前体物质,经过霰能量溶液异构之后就能形成凤血中的酚,在氧化即可形成具有解毒功能的三聚荃。而且公孙叠茂在凤皇食用的梧桐籽中提取了近三两的醛类,制作成了注射液。欧阳轩看着清灰色的解药,又看看冯琅,问道:“麻公可用?”
“陛下此物当以铁剂辅之,方可无后顾之忧”。
“为何?”欧阳轩追问道。
“属下与桂州百越部落传闻得知梧桐籽能解百毒,当以红石同饮。血中铁剂不缺,才有破凤血而治”。
“也好,你去制解药,得成,朕必有重赏”。
“诺!只是赏赐,琅甚是亏当,自是请陛下收回成命。能为陛下和公主分忧,当时我等羽林将士分内之事”。说完也不等欧阳轩回话,拉着公孙叠茂出了病房,直奔冯琅专用的实验室。
欧阳轩望着冯琅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难得陛下如此开心一笑,可是有了新意?”。韩萌看到欧阳轩开心的笑容,有些纳闷的问道。
“无事,莫要瞎猜。天色不早了,让众人退下歇息吧,此处留朕与执事侍卫即可”。“诺!”,韩萌知趣的应声退下。别克和古丽依然还在****着欧阳桂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两只凤皇已然在软床上进入梦乡。欧阳轩静静地坐在床边,抚摸着欧阳桂的头,一脸的慈爱。
深夜,冯琅兴冲冲的冲进病房,“陛下,药成,果较之凤血尚强许多,能解万千蛇毒,尚有驱疟奇效”。“快快为桂儿用下,另将制取之法誊抄下来,交于聂少府大量生产,作为常备之药”。“诺!”。
随着解药注入欧阳桂的体内,各项体征终于恢复了平稳。欧阳轩才在床边沉沉的睡去,别克和古丽一左一右蜷伏在欧阳轩身边,始终保持着警戒状态。门外的侍卫换了一拨又一拨,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戒备状态。
“父皇,何以在此?”,黎明的阳光照进室内,欧阳桂悠悠醒转,看到欧阳轩伏在床头酣然入睡,轻声说道。
别克和古丽第一个听到了声音,迅速起身,前爪搭在床头,兴奋的伸出大舌头舔了舔欧阳桂,头摇尾晃的围着床榻上下蹦跳。经过一夜的修复,两只凤皇也已恢复了状态,除了凤冠上和爪子上还有些伤痕,但又恢复了高傲的状态,看着白狼的兴奋样子,很是不满,低飞至欧阳桂的床头,扬头啼鸣,声音甚是高昂洪亮,带着一种兴奋的调子。
“我儿醒了就好,可真吓坏朕了”。
“父皇,我饿了。嗯?牡丹香梅怎么伤了?谁弄得”,欧阳桂伶俐的眼神看向了别克和古丽。
“哈哈,你还真错怪了,要不谁别克和古丽,我儿和两只灵兽早已魂去。来人,被膳”。
早餐很是丰盛,欧阳轩一边吃着,一边将欧阳桂中毒以来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旁边的服侍欧阳桂的韩萌不时的插嘴,将整件事讲的惊心动魄,只是对欧阳轩又起战事有些不满,希望通过欧阳桂来影响欧阳轩的决策。欧阳桂焉能听不出此意,刚要笑,忽然觉得脸颊上隐隐作痛,才想起那里还有伤,轻声说道:“父皇,儿臣已是无事,那些雅利安人就驱之吧,何必又要起杀戮之心。因果循环,不甚得。深山密林之民自是交于儿臣办之即可,何劳大军入那烟瘴之地”。
“也罢,念在我儿大病初愈份上,朕就饶了他们。只是国太平许久,于民无益。会生奢靡之风,民情沉沦,在处之亦会生腐贿之气,居安思危,久安必变。和平固然与民声息甚佳,但和平亦会生怠惰,全民皆腐。一旦北方转暖,游胡四起,国将不敌也”。这是欧阳轩近四百年来总结的深刻教训。经历了太多的动荡杀戮,和平安稳,社会风潮的变换让欧阳轩渐渐明白了人性的异变,面对危机人会精诚团结,同仇敌忾,大力发展科技为我所用。一旦和平久了,目标转移到了自我生活提高上时,骄奢淫逸之风扶摇而上,相互倾轧,暗中攻伐、贪腐之风皱起。这就像狮群一样,食物充足之时,狮群个体间相互攻击,导致狮群逐渐弱小,猎取食物能力急速下降。在原来的历史上,无论哪个朝代都是如此,尤以明清为甚。
“这个,父皇还是交给儿臣去办。儿臣自有办法让国人生活得即安逸,又要时刻提高警惕,全民皆兵”。
“哈哈,好,今次朕也是想明白了。这皇帝还是由我儿来做,朕好周游天下。监国之人朕都替你选好了”。
“父皇……”,欧阳桂还想要说什么,欧阳轩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韩萌总会在两人谈论政事之时,远远地站着,逗弄还在兴奋的别克和古丽。
一日无话,第二天是约定的大朝会日子,京城五品以上官员和两院中书及各州郡知府、太守、地区总理、中将以上军官齐聚政事殿,整整三千八百人。政事殿是由欧阳轩亲自设计,仿照后世议会厅的设计,皇帝座位在前方中央高处,其余席位以皇帝席位为圆心,向外扩散,在皇帝台前还有个发言台和副主位,平时为各院院长和首相所坐,大朝会时为监国席位,整个政事殿可容纳五千人。平时为两院共同议政之地,每季度首相会在此召开一次两千人规模的朝会,由各部尚书组成的内阁会议每月在政事殿旁边首相府举行。
今天的大朝会上多了三个新面孔,一些官员在欧阳轩没来之前也是议论纷纷。当欧阳轩和欧阳桂前后从后殿进入大殿之时,众人几乎同时起身施礼。欧阳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冯琅,在韩萌的搀扶下走上前没好气的说道:“你又不是品职官员,于此何来?”。冯琅笑而不语,扶着欧阳桂在监国席位坐了下来。第一排坐着的除了冯琅,还有首相王岱、参军总署大司马李牧、议政院院长彭飞、枢密院院长郑旦、相丞(副首相)李武,及其他内阁成员,今天前排还有赵云和太史慈。欧阳轩与帝席坐定,两名通传侍卫,两名执事侍卫分列左右后侧
待众人坐定,王岱起身行至欧阳轩台前,深施一礼,然后转身步入帝席台前下首的发言台,主持今日的特别大朝会,每年的固定朝会都是在年底进行,而今天这个朝会则是欧阳轩根据宪法临时召开特别朝会,每年欧阳轩都会不定期的举行,一般都是有特别的事情或者是敕封任免。每次的特别朝会欧阳轩都会提前告之内阁具体内容和安排,好有个准备。但今天欧阳轩什么也没说,王岱也是很无奈的站在台上,回头看看欧阳轩,欧阳轩手指头在桌上无节律变换敲打着,王岱眼睛一亮,立即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高声道:“今日陛下将同僚从全国各地召集与此,想有要事宣与众公。请陛下示下”。说完转身带领群臣,对欧阳轩深施一礼,回到座位坐下。
欧阳轩扫视了一下大殿,对着话筒缓缓说道:“朕自立国至今已是三百三十九年,由河套匈奴之地发展至今,历经数十次战乱,方有今天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商贸发达,朕甚感欣慰,更是自豪。是历代帝王共同创下的大业,这里朕要特别感谢曾经的女皇,现今的龙朔监国呼图公主,两次救朕与危难,还有为龙朔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文臣武将,为救朕而殉国的唐公,朕至今甚是念怀。如今龙朔随因北地转冷而迁都于此,而荒废了夏谷,朕的起源之地。但朕在这里许诺,待气候转暖之时,朕定会率百万大军重回故地。虽然那里依然是龙朔藩属之地,但已被鲜卑所占,辽国势危,已数换其王,藩国战乱不断。朕就当未见,苦寒之地不是我龙朔工农现今所能生存之地”,欧阳轩顿了顿,扫视了坐在第二排本应该属于藩王的空空的席位,从腰中摘下那柄在龙朔百姓心中无比神圣的陨铁圣剑,欧阳轩抽剑在手,莹莹的蓝光在殿内灼灼生辉,欧阳轩插剑与案桌之上说道:“这柄剑随朕斩敌无数,也是无数志士心中想得到的圣物。朕在这里以此剑立誓,无论何人何族何国,敢犯我龙朔天威者,虽远必诛,龙朔为天下百姓之国,无论何人何族何国,与百姓为难即是与朕为难,与国为难,朕定诛之,不惜灭族灭国,将朕此誓昭告天下及邦临。朕自出世以来灭族无数,不怕再冒天则望海之塔、东阳血岸、大漠之血即是明证”。欧阳轩停下来,喝了口茶水。大厅里的群臣中书已是群情振奋,“圣皇威武”之声响彻大殿,欧阳轩摆了摆手,让大家平息下来接着说道:“你们也都知道朕源自汉地,龙朔之民几乎皆源于汉地,汉地乃我等祖源之地,你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的先祖有追随朕冲杀匈奴的将士,有朕从封地带来的民众,也有朕从汉地收留的难民,还有从汉地迁移至此的百姓。汉地与朕与百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天召集诸公于此,朕有四件事要宣布。第一,朕为大家介绍朕在汉地的两位功勋大将,赵云将军,太史慈将军”,说完二人被坐在后排的伍昆提点下,起身对着欧阳轩深施一礼,然后转身面对群臣再次施礼,用的是汉礼,但没有人对此陌生。旁边的侍卫适时的递过话筒,赵云接过话筒,很有些不适应的说道:“在下赵云,字子龙,在这里于诸公见过”,太史慈也做了同样的介绍。在二人坐下,欧阳轩接着说道:“朕不会忘记和亏待每一位为龙朔立下功勋的将士,朕今天敕封赵云将军为越国公,授上将军衔,敕封太史慈将军为滇国公,授上将军衔。率汉地龙朔将士镇守祖源之地,待百年之后入我龙朔功勋亭,现列功勋阁。朕为二位将军在封属之地特赐田园宅院一套,安顿家眷,朕以让少府安排完毕。此为一事。这第二事,与诸公有关,当今龙朔官职称谓太过繁杂,百姓辩之甚是为难。今此朕欲改官职称谓,议政院更名为众议院,中书更名为众议员,枢密院更名为参议院,中书更名为参议员。各部门长官统称某长,如各部尚书为部长,以此类推。具体更名详见诏书,欧阳轩挥手,身后的两名执事侍卫转身退了出去,再回来时已经有很多侍卫开始分发装好的材料。
这改名精简之事,在龙朔早已是必然之事,大家也就没有过多的想法。但是接下来的两件事绝对的震撼了他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