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嘉送去急救,程日朗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他不想什么人袭击他们,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速度这么慢的车会撞得她这样严重,他只想她能平安。
童话也匆匆赶来,一来就问她的情况,问了一大推,程日朗都没能回答她,她就更加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每一分每一秒对外面等待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里面的钟妙嘉,承受重大痛苦之后睡去,比外面的人容易得多。
终于有医生出来,程日朗冲上去,抓着他的手臂问:“怎么样了……”
童话也是一脸焦急。
“孩子保不住了,大人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你们去看看她吧。”医生说。
童话立刻冲了过去,反倒程日朗,立在那一动不动。
童话察觉到了,回过头问他:“怎么不进去?”
“没想好怎样面对她。”
“不会是被妙嘉姐猜中了吧,你怀疑她和别人有了孩子,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孩子可能是你的,你根本就不相信她是不是?”
“不是,我相信他,虽然意外,但你要是告诉我孩子是我的我相信的。可是,你让我怎么面对,如果孩子是我的,我刚刚知道,他就离开我了,我没有感受过他在动,没有听过他的心跳,我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等我知道了,我该感激他的存在时,可是,他就已经离开我了,如果孩子是我的,那就是我第二个孩子,你让我怎么面对,我自己都没办法面对,那妙嘉呢,我又该怎么面对她,我怕我做不来,连安慰自己都不行,我怎么安慰她?”
童话没再说什么,她一个人进去看钟妙嘉。
过了一会,她出来时,程日朗还在外面,他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童话看着都有些心酸,这个优秀的男人,她从未见过他这样。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童话。
童话坐到他身边,说:“她睡着呢。”
“那也好,只有睡着的时候可能不会太伤心吧,其实我怕见她,怕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我会更心痛。”
“可怜的妙嘉姐,不过谢谢你,你信孩子是你的。”
“你是什么知道的,关于这个孩子?”程日朗问。
“好久了,就是有一次,咱们遇见两个同事说看到她和廖梓良在一起,那时你还误会她,我还打了你一巴掌,还记得吗?就是之前在医院遇到了他们俩,才知道的。”
“怪不得你要打我,我真的该打,可是,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她不让我说,她怕你因为何采诗的事而为难,再说,告诉你有用吗?你会怎么做?还不是只能自己纠结。”
程日朗突然起身,说:“我真是没用,只能伤害爱我的人,我想通了,一个苦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不该再让一切都由她自己面对,我知道,她其实内心很柔软,她受不了这种打击的,作为一个男人,我就算再难过,也要爬起来顶住。”
他走进病房,看到睡在床上的钟妙嘉,她显得很憔悴,闭着眼睛还皱着眉头,曾经,他和她在一起时,可以在她生病时照顾她,为她担忧,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个人面对一切,有多苦,自己这个曾海誓山盟的人都不在身边,自己多么残忍,竟忍心让自己最爱的人这么苦。
他坐到病床前,一直看着她,心越来越疼。
是不是曾经一切的问题都在自己,如果他放下那么多包袱,只想着对所爱的人全心全意的好,是不是他们会慢慢好起来,如果现在加倍弥补,是不是很快她就会忘却曾经的伤痛?
天亮的时候,她也醒了,她希望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可是,紧紧几秒,她就知道了,一切都不是梦,她看到程日朗,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情绪,她想,她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应该坚强。
“你醒啦?”程日朗问:“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你。”钟妙嘉说。
程日朗似乎想说什么,又一直没有张开嘴。
钟妙嘉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没事的,很快就可以回去上班了,对了,那个人,虽然我们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我觉得,应该是你之前抓进去的雷志海,最近我们在调查他,就已经发现他总出入你常去的地方,不排除他想报复你的可能……”
“够了!”程日朗突然说:“他报复就报复好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管,我只知道那个为了救我受伤的女人和我刚刚失去的孩子!”
“孩子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我认识的钟妙嘉,她不可能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就让这件事平平淡淡的过去吧,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孩子本来就是个错误,没了不是正好吗?”
“不是,不会这样过去的,你越是装作很坚强我越是心痛,我不能让你再一个人把痛藏在心里,一个人受那么大的苦。”
钟妙嘉掉下了眼泪,终于再也掩饰不住她的痛苦,他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中尽情的痛哭,男人的怀抱,本就该是女人的依靠。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柔弱,装坚强永远都行不通,以前是,现在也一样。
他说:“有这样一个一心一意爱着我的女人,等待了这么多年,我却从不知珍惜,我很自私,我没脑子,我想,以后都不要她再独自承受那么多苦楚,我想弥补她,希望不会太晚。”
她哭的更凶了。
……
童话见了阿良,他很担心钟妙嘉,急着问她的情况。
“你放心吧。”童话回答他:“虽然孩子保不住了,但人没事。”
阿良低下头说:“那就好,只是,她一定会很伤心,你这些天好好安慰她。”
童话点点头,说:“那个程日朗真是讨厌。妙嘉姐为什么要喜欢他啊?”
“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吗?”
“那是肤浅,他这个人有什么好,烂人一个,就只会伤害身边的人。”
“不是啊,你不是还喜欢我吗?我够烂了,还是有人喜欢啊,我也总是伤害到你啊。”阿良叹气,接着说:“那么优秀的钟妙嘉爱上的,一定是值得爱的人,一定会是懂得珍惜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