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
鱼尾在空中拼命扑打,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像垂死的蝴蝶拖着最后一口气。
男人手上的力道在渐渐加大,杨沫沫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了了。
靠!根本没看见那男人长什么样子,鱼头被掐到一边,要翻白眼了。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也太冤了吧!
难道她没有穿越女主的第一定律?
好难过…喘不上气…
杨沫沫自己是个不争气的,紧要关头,竟然还是第一个想到了他,一个导致现在所有经历的罪魁祸首,一个这阶段最常想起的人。记忆中的人笑容很淡,低沉的嗓音犹如提琴,他曾对她说: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历练,既然不期望自己的生命是一片空白,就无需拒绝生命中的风雨磨砺。
原来苏加宁是个乌鸦嘴,这回的磨砺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的要……死了吗?
杨沫沫眼眸缓缓合上。
突然,水面闪出一段五彩霓光。
地面多了一位女子。
“大人!她不是有意要听的,我们平时就在伽罗池,根本也没别的地方呆,已经七百年了,今天真的是意外,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是你啊,哼,再有下次吾会让你也死的更久一点”
男人消失。杨沫沫掉落在地滑出,鳞片刮到地面上,由于力道太大,一直撞到池壁才停下。
“沫仙...”
杨沫沫疼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每吐一个字身体里的泥沙就硌的她难受“什么…”
“快回到池里,再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
“你说的好像很简单”本来昏昏欲睡的一个夜晚,她是倒了几辈子霉运才会突然变成这样。
“你别任性了,听到脚步声了吗,马上会有人过来,到时候就没法解释了,这种事对你来说不是想象一下就可以的吗!”寺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碧玺眼看苗头不对,咬了咬唇直接化光回到池中。
想象……
那种事想象一下就可以么……
雨越来越大,天地之间只剩自己。
杨沫沫趴在地上,雨水拍打在脸上,头发都糊到了一起。
很快,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天塔寺墙外传来“爷...!雨这么大,为什么一定要来呢...过几日就是大典...这个时刻您的身子.....不能出问题的,快穿上大氅!”
挺拔的身影从寺外冲进来,腰间玉佩不断闪着微弱光芒,宁王围着池边绕了一圈,视线搜遍每一个角落。
“沫沫!”
“沫沫?!”
是错觉吗....有人叫她。
雨水打在脸上,苍白的唇在颤抖。
一个冷静声音道“晕倒了”
“她没事吧?”女子的询问声。
“气息尚存”
宁王在远处,全身都湿透了,但他一点没在意,还是望着池中,和他平时惊为天人的样子相去甚远。
不该的,那个人...
那么空洞的眼神,不应该的...
杨沫沫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苏加宁……”
“你认识本王?”
视线被雨水冲刷的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明明是那么像的两个人……
她为什么要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会受这种罪,刚刚那一瞬间,差点被人掐死……
好怕。
真的好怕。
“看到池里的锦鲤了么?”昏迷前有人对她这么说,好冷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另一边。
杨沫沫心里清楚,何止是认识,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因果都是循环的。
如果不是苏加宁在学校强吻她被人看到,她又怎么会被醋意攻心的好姐妹撞死,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天塔寺。
禅房。
“爷,她只是脱水昏过去了,刚才瑶姑娘喂了一些水,无大碍”
宁王看了看手中不再闪光的锦鲤玉,眉头紧皱“锦鲤呢?”
“属下问过住持,想是雨太大锦鲤躲在雕像下,并不是不见了,这种事最近常有发生,似是大典在即,锦鲤异动”
“是吗。”
一声轻念,像是安慰自己。
雨很快就停了下来。
素纸伞,四十八骨,缓慢从百级台阶而下。
戒情独自撑着伞到池边,看着池中安好的锦鲤,压下心头的不安。
小和尚匆匆而下,双手合十。
“住持,禅房那女施主不见了!”
“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想是思慕那位的女施主守在天塔寺淋雨了也不肯走,这会没事了自然也就回去了”
小和尚摸摸头,联想这几年发生的诸如此类事件“说的也是,殿下似乎不太爱理这些呢”
戒情看着池中的锦鲤,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