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走后,已经很久没有逛街的玫瑰,决定去买条裙子,甚至还打算去理发店梳个头!她相中了一条红色长裙,其实这么张扬的颜色她并不曾穿过,只是今天,她忽然觉得她不能这么低调,她必须告诉他,她的感受就像这条长裙般如此明媚而热烈!
来到理发店,理发师微笑着问,“姑娘,想弄什么样的发型?”
玫瑰想了想,并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随便吧,能和我身上这条长裙配得上就行!”
“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称得皮肤白里透红!”理发师夸赞道,“是要去见重要的人吧,要不一会我再为你化个妆!”
玫瑰的头发在理发师的摆弄下,全部披在一边,淡淡的咖啡色卷出妥帖的波浪,;理发师拿出化妆的小箱子,左看又看却无从下手,“你实在是太干净了,若是化妆倒还污了颜色!”她又从小盒子里取出一朵红色的花簪在玫瑰耳边,
“小姑娘,去见你要见的人吧,他一定会喜欢的!”
玫瑰出了理发店后,又去文具店买了很多二b铅笔,她抓着这些铅笔觉得手心滚烫,也不知道是太阳太大,还是内心太激动!
终于到了程家铭的家门,玫瑰以前并未去过,只是听他说过地址,虽然料到一定很富丽堂皇,却不曾想到是这么美丽的别墅。玫瑰站在门口那株有五六个人才能抱住的香樟树下,鼓了鼓勇气叫道,
“程家铭,程家铭,程家铭·········”
程家铭是知道玫瑰的漂亮的,可是他没有想过玫瑰能如此漂亮。他看着香樟树下的女子,风扬起她长长的裙摆,她站在灿烂的阳光中扬起脸对他明媚的微笑,是的,那个笑容是属于他的,他发誓那是他今生看到过的最美的笑容,他跑上前去,心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
“你怎么来啦?"
玫瑰看着跑近的他,突然又很羞涩,她理了理裙摆,又咳嗽了几声,还是说不出话。她有些急了,走过去把手中的铅笔全部塞给他,转身便往回家的路上奔。跑到转弯处时,她忽然回头大声喊道,
“我在,清华等你!”
年轻的男孩终于反应过来。那一刻是什么样的狂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平静下来时他已经把深爱的女子抱在怀里旋转了几圈,他吸了口气,空气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说,说你喜欢我!”程家铭霸道的看着抱在怀中的女孩!
玫瑰眯着眼,阳光太热烈,她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承受住这种温度,“我喜欢你,我想这也许并不是才发生的事情!”
程家铭狂喜,低头吻上那早已渴望已久的唇瓣,那沁人的芬芳霎那间倾入骨髓,程家铭只觉得如果就这样一瞬白头,那么他也是欢喜的!风轻轻吹过,香樟树掉下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它们婉转飞扬的掉在少男少女的头发上,衣服上,还有那被风扬起的鲜艳的裙摆!
而欧式别墅里,程母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拥抱的两个人。其实她并不是不喜玫瑰,相反她很欣赏这个姑娘。可是她的儿子她对他抱有太多希望,他必须向那个人一样强大,不,是比他还要强大!他们母子必须要强大得让那个人仰视,那个时候,她要用这个世界上最矜贵的姿态对他说,“看,当初你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程家铭带着玫瑰进屋的时候,她看着客厅里的豪华水晶吊灯还是震了以震,程妈妈优雅的从房间走出,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勾勒出迷人的弧度,这样的她看起来贵气逼人!她热心的叫保姆坐好晚饭,关切的和玫瑰聊天,“复习的怎么样了?明天过了可是要高考。"
以往的玫瑰在程家铭父母前总是收放自如,今天却是有些羞涩,一想到对面那个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妈妈就有些紧张。程家铭看出了玫瑰的不自在,于是在她的耳边偷笑道,“自然些吧,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玫瑰嗔怪的看了一眼程家铭,这样的眼神落在程母的心里,眼神又是一紧。
晚饭上来的时候,竟然是西餐,那个年代西餐并不像现在这样普及,所以玫瑰只听过却并未见过,她盯着面前的刀刀叉叉尴尬不已。程母优雅的落座,“今天你来我特意吩咐李嫂做的,多吃些!"玫瑰张了张嘴,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用,程妈妈努力笑得慈祥,只是那笑容却似乎并未到达眼底,只让人觉得礼貌而疏远,
”不合胃口么?"
“啊,不是!"玫瑰慌忙回答!这时程家铭突然端过玫瑰的盘子,用刀子熟练的把牛排切成小小的块儿,笑眯眯对玫瑰说,“用叉子叉着吃就好。”又转头对程妈妈抱怨,“妈妈,也真是的,我们干嘛要吃这种洋玩意,亏你和爸爸还是共产党员,要是倒退十年,会被打成反派的,然后举大字牌在街上游街!”程家铭用手模仿了举大字牌的滑稽样子,让饭桌上的气氛一松,程母无可奈何的笑着,她的这个儿子中毒不浅啊,得慢慢来。
被程家铭成功消除紧张的玫瑰,轻松的笑着和他们聊天,快走的时候,面色坦诚,“阿姨,今天是我第一次吃西餐,谢谢您的款待!”
程母的笑意就这么卡在脸上,准备了满肚子的话突然全部都说不出口,她面色尴尬,“哦,那,有空常来玩!”
玫瑰回到家后,还是兴奋不已,她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写着,“今天好开心,好开心········”
叮,手机铃声响了,玫瑰摸出包包里的手机,毫无疑问的是程家铭,目前为止玫瑰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号码。
“喂。”
“开门”程家铭的声音在电话里那头响起,玫瑰马上从床上翻身冲出去。只见程家铭拧了两瓶啤酒,他看着她笑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来看看你!”
月光盈盈,洒落在程家铭亮晶晶的眸子,玫瑰只觉得自己快像化成了一汪溪水。
他们背靠着背坐在葡萄架下的老藤椅上看星星。
程家铭说,“玫瑰,我好快乐,我心里的喜悦开成了花,我发誓我闻到了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玫瑰轻笑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程家铭,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啊,年少时的永远总是那么轻易的便说出口,却不知道永远有那么那么长,长到生活总是与他们开一个又一个恶劣的玩笑!
他们的目光就这么纠缠着对方,玫瑰突然出口,“你看见那株高大的梧桐了么?据说那是我爷爷当年在参加越南战争时为我奶奶种的,他说,等梧桐长到有奶奶的肩膀那么高,他便就回来了。”
“那爷爷回来了么?”
玫瑰摇头,“但是奶奶却等待了一辈子,我想在天堂的他们是会相遇的!"
程家铭听得有些涩然,玫瑰轻轻的拉住他的手。在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他们一同站在那株高高的梧桐树前,用小刀一笔一画的郑重的刻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来的后来已经在a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程家铭曾经无数次的站在这棵树下泪流满面,当时的他们真的太年轻,还未经受半点风吹雨打,并不知道生活这把无情的刻刀,能让他们在岁月的洪流下,形同陌路,然而在那每一个梦境里啊,总有一颗大树,安静的矗立着,那里有他们的誓言,有他们一生不能舍弃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