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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景

玫瑰一连在家做了五天作业,起初早上八九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向门口望上一眼。厄,他不会来了,说了那样的话,就算再厚的脸皮也已经被触及了自尊心吧,玫瑰想,这样也好,他的成绩已经突飞猛进,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监督他背书。

程家铭,你对我的好,我通通都明白。但是我却是再也无法完全交出自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掌握在别人手里,何况你又是那么与我天差地别的一个人。所以,你只能是朋友,是恩人!

一月份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转眼便到了除夕夜。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好不热闹,可越是这样的热闹越让玫瑰觉得孤独。她关上房门,大声背着英文,努力无视那些爆竹声。今天可是一家人团年的好日子啊,往年奶奶和她早已换上新衣,一起坐在饭桌前,还会打出几杯米酒,细细品尝。当年已经司空见惯的场景,如今想来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奶奶,你在天国好么?

那些珍贵的回忆湿透了这个夜晚,泪水决堤了思念,玫瑰捂住脸,奶奶,我怎么能不想你,那平日里的快乐,欺骗得了眼睛,欺骗不了自己的心,那个一直思念着你,爱着你的心,曾几何时,已无法控制我那些悲伤又绝望的情绪。

这时门砰砰的被人敲响,玫瑰响起今天来借了奶奶生前用来修建花圃的剪子的李大婶,定是她来还了罢。玫瑰马上擦干泪,急忙跑去开门。

“呀,你怎么啦?"看着眼前的程家铭,玫瑰发出一声惊呼。

刺猬头的表情有些尴尬,玫瑰注意到他冻得几乎有些发青的脸,暗想,恐怕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才敲的门吧!她的眼里泛起一丝心疼,正想让他进来,可是却突然想到,如果就这么心软退让,那么是不是就一次一次的给了他希望,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有什么事?"

程家铭看着玫瑰面无表情的脸,那个心酸呀都可以写一部血泪史了。他这些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原本是很伤自尊心的事情,原本是再也不要理她的想法,只呆了几天便通通烟消云散,他要见她,要见她,必须见她!!不管她是什么的态度,什么样的语气,那通通不重要,

“我带了爆竹,一起放烟花吧!"虽然来之前早有碰壁的准备,但是看到玫瑰这么不见待他的样子,程家铭心里又泛起酸意,就不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吗?还要以前一样大吵大闹就好!在看不到她的日子里,他早就想明白,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做一个路人甲也好!

“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个!”玫瑰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大叫道,“你回去吧!”

程家铭准备了一晚上的话就这样被玫瑰关在门外,他想过她无数种回答,却没料到是这么直接的拒绝,不给他一点台阶下。他顿了顿,想伸手再去敲门。最终却还是放下。

玫瑰收了桌上的课本,直挺挺的倒在床上,不停的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她好困她要睡觉睡觉,1,2,3,4,5绵羊数到一千了,还是没有睡着。玫瑰又翻身起来,寻了些数学卷子,专挑最后一道题做!一般所有的试卷最后一道题总是最难最麻烦的,解的人总是要花很长时间,玫瑰解了大概有二十道,突然放下笔,匆忙向外跑去。

哗的一声,玫瑰把门拉开,没有人,她暗然看着脚前那箱爆竹,忽然大喊,“程家铭!!”没有人回答她,是走了吧,他还是走了,玫瑰蹲下身准备把烟花搬回房间,手刚刚触及盒子,眼泪却顷刻间如断了线的珠子,他真的走了啊!

“呀,你怎么哭啦?”程家铭刚刚去玫瑰邻居家借了打火机,他等了半晌,终于决定不管玫瑰愿不愿与他放烟花,而他都要放与她看。

玫瑰的哭声突然就这样卡在那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她努力想做出淡然的表情,却实在办不到,只得坦白,“我以为,你走了呢!”

这一刻,程家铭忽然觉得所有的委屈都不算委屈,有玫瑰这句话,他的心里简直比吃了蜜还要甜。他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一起放烟花吧!

只听砰砰的几声,一束束耀眼的光线飞上天空,“啪啪啪……”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金色的、银色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如同王母手中的玉钗划下一道道银河,又似万条垂下绿丝绦的金色垂柳一般扑散开来。

那一瞬间,玫瑰的心情很圆满,很圆满,她突然忆起一句话,火树银花不夜天!

就这样便过了初四,程家铭每天早上都会来玫瑰这里背课文,做作业,两人谁也没提,那天发生的事。程家铭想,他得给她时间,让她融化心中的那道冰墙,不急,他等得起!

初五那天,玫瑰如往常一样,做着作业等待程家铭来背书,没想他又拧了一包东西来。程家铭来这背书,没少给玫瑰添东西,比如什么电暖炉啊,小台灯啊,小凳子之类的。玫瑰皱着眉头,“这又是什么呀?”

程家铭嘿嘿笑道,“打开看看。"厄,不会又是那个手机吧?玫瑰不想要,但是手机也占不了这么大一地儿啊!玫瑰拆开一看,“呀,你买这么厚的羽绒干嘛,还有围巾,手套,毛靴,你钱多的烧啦?难不成还要去东北过冬?”

程家铭笑得那叫一个得瑟,“你还真说对了,咱还就是要去东北过冬呢,赶紧穿上,咱立刻启程!”

“程家铭,你疯了吧?”

“没疯,好着呢!"程家铭从手中掏出两张飞机票,玫瑰抢过来一看,妈呀,哈尔滨!”你这又是要干啥呀“

“我不是考的好么,今年红包又外多,于是就和家里人商量着去哈尔滨看冰雕!对了,老三,老五,还有你那个同桌,什么娆,也要去!”

“什么,”玫瑰吃了一惊,“你们什么时候跟小娆搅到一堆了!”

“不是我!”程家铭赶紧辩解,“是老三,和老五两个,轮着对那小姑娘显殷勤呢!”

“人可是一好姑娘,祖国的花朵,你们可别祸害了她!"

“哎呀,知道了,你不放心,就赶紧跟我一起走,看着他们呗!"

“我还要看书呢!"

“看什么书呀,就几天,影响不了!”

程家铭不由分说把玫瑰推进房间,“换好出来!”

玫瑰穿上长长的粉红色羽绒服,带上同色的帽子,又套上白色的毛靴,厄,太温暖了,玫瑰的脸被这种温度烫的红扑扑的,出了门,程家铭左看右看,又把玫瑰手中的白色围巾给她系上,嗯,很不错,用现代的话来说,很萝莉!

到了机场,大家都到了,罗小娆一看玫瑰便跑过来笑着说,“哇,玫瑰,你今天好可爱,好漂亮啊!”可爱?玫瑰一头黑线!

老三和老五对视一眼,“哈,原来老大喜欢这种型的!”

终于到了,哈尔滨比相像中的冷,已经被程家铭全副武装的玫瑰还是觉得风像刀子一样从袖子衣服钻进去,她赶忙拿出包包的手套给自己和程家铭戴上!

一路坐车过松花江,去太阳岛看冰雕。下了车罗小娆手冻得通红,老三和老五争着去去小摊上给她手套,一群人嘻嘻哈哈进了园子。“哇,太美了!”罗小娆惊呼,一双大眼睛眯成一条线,十分陶醉。

玫瑰看着这园子里的山啊,树啊,桥啊,楼啊,全身是冰雕成的,一眼望去此刻才能白什么叫做银装素裹。

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气,在这片圣洁的冰雪世界里,竟是灵魂都沐浴了一般。程家铭看着眼前这个站在一片白雪中的红衣女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澄澈,他牵住她的手道,“去那边看吧!”

玫瑰被这突如起来的亲密搞得有些愣,程家铭看出她的尴尬,解释道,“这里人太多,何况还带着手套!”

冰雕的长廊里,形态各异,阿罗多姿,有憨厚可爱的企鹅,有飞天的玄女,甚至还有帅气的恐龙。一群漂亮的俄罗斯姑娘披散着长发招摇走过,老三和老五又开始不安分,

“嗨,洋妞!“

本以为她们听不懂中国话,没想到,那群女子却转头来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答道,“哈,中国男孩!"甚至走过来要和程家铭一起合照,老三老五郁闷,老大再次抢了他们风头,玫瑰站在一旁撇嘴,果真是招蜂引蝶啊!

然后进了冰灯园,玫瑰震惊,这简直就是童话里才出现的世界啊,那些五光十色,七彩缤纷的灯光,让她一瞬间有种错觉自己竟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而她身侧清俊的男孩呢,会不会也是她的王子?

一群人一起踏上冰桥,冰桥极美,一个台阶一种颜色,折身进入回廊,梦幻的粉色和她的衣服交相呼应,玫瑰望向远方的美景,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程家铭贪恋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神情恬淡,目光温柔的看着远方,似乎在做一个美梦一般,只是她的梦里有没有他呢,他走上前去,拿出一直放在包包里的手机,

“玫瑰,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送它给你,只是希望永远找得到你!"

永远找得到你?玫瑰突然觉得她此时的心情,就如五彩斑斓的世界一样美好,永远啊,原来他已经打算陪她这么久了!玫瑰实在舍不得拒绝,于是犹豫的接过手机放在了包包中。

程家铭心里一喜,他拿出自己的同款手机道,“我希望,我们一直如现在一般,能够走同样的路,看同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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