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到了和老鸨约好赎人的日子了,谁知楚羿一大早被宫里来的太监请进了宫,说是皇上有事要召见,匆匆的和林一诺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林一诺只好换上楚羿那天送自己的男装,带上银票,去往醉花楼,本想着去叫上王睿之,但自己游手好闲也就算了,还拖上一个救命行医的大夫,让他放着那么多等着看病的百姓不管,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兴高采烈的走在路上,又路过那天那个首饰摊,林一诺摸了摸手上的手链,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却被人使劲的往路边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
“让开,让开,别挡着花轿!”突然路上迎面冲来一队人马,为首的骑着马,穿倒是穿得光鲜亮丽,锦罗绸缎,但那长相实在是令人不想多看,肥头大耳,那双眼睛似睁不开一般,偏偏配上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两个朝天鼻孔出着粗气,活像刚吃完饲料出来溜达的猪。其他人的穿着倒很是统一,像是大户人家家里的家丁,个个还配着长刀,二十来个人砸得原本热闹欢快的街上凌乱不堪,抬着一顶轿子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走了。
老百姓个个摇头叹气,低头开始收拾起被砸落的货物,看来这胖猪似的人背景很硬啊,如此嚣张跋扈,百姓却都是敢怒不敢言,林一诺气呼呼的继续走,心里想着,这世道,到哪里还真是都一样。
林一诺兴高采烈的走进醉花楼,却见里面被砸的一塌糊涂,桌子椅子倒了一地,灯笼宫灯也是东倒西歪,之前那位老鸨可能是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正坐在台阶上,还在指挥着手下的人收拾残局,看到林一诺来了,赶紧起身开始哭诉,
“啊哟,公子啊,这下是闯了祸了!”一下子哭开了。
原来垂涎花锦姑娘的达官贵人极多,但花锦为人清心寡欲,对所有人一视同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有人提出要赎她回去做妾,她都一口回绝了,这倒也相安无事,男人嘛,本来就是得不到的就越稀罕。可是今天来的那位是出了名的恶人,太傅府的长公子尤金康,他一听说花锦已被人赎了去,今天就要出醉花楼了,不便接客,就吆喝下人开始胡乱的砸了起来,嘴里还嚷嚷着,谁敢和他尤金康抢女人,就是和他爹尤太傅过不去,说完派人掳了花锦就要走,老鸨上前劝说,反倒被一顿打。
林一诺气不打一处来,安慰了老鸨两句便要去找那姓尤的理论,救回花锦,老鸨好心相劝,那尤府上下养了众多打手,他爹又处处护着他,所以才把那尤公子惯的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还是忍了吧。
林一诺想着花锦若是被好人家带了回去也便算了,如今却是落到这么个好色下流的人手里,而且明明是自己赎人在先,这人却是连砸带抢的就把人给带走了,不管他爹是谁,做错了事总是要讲个道理给个说法的吧。问了老鸨尤府的路线,一诺便气冲冲的去理论了。
冲到尤府,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林一诺只得在门外大喊道:“尤金康,你强抢民女,快把花锦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叫了约莫五分钟,只见那路上遇见的肥头大耳之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原来他就是尤金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听说你找本公子?还说让我吃不完兜着走,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个本事?”尤金康不屑的看着林一诺,这小子从没见过,想是也不会是这京城里谁家的少爷,而且自己父亲是堂堂的太傅,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今儿个站在这里的,只要不是皇上,其他人啊,他都不放在眼里。
林一诺刚想张嘴,却又听到尤金康高高在上的说:“不过,在我们尤家有规矩,要讲道理,得先吃点苦头,看你熬不熬得住了!哼!”
使了个颜色,突然从大门里窜出来一溜的家丁,林一诺一辈子从没打过架,本以为把这先来后到的道理讲通了,便能带着花锦回去,却没想到一下被十来个壮汉围住,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心里一害怕,刚想脚底抹油先溜,便被人腿上一脚,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紧接着肚子上又挨了一拳,吃痛的跪在那里站不起来,恶奴看这小子如此不经揍,纷纷大笑了起来,其中有个家丁还不手软,上前抓起林一诺的帽子,想提起她的脸再狠揍几拳,却一把把帽子扯了下来,露出一头乌黑如丝的长发,家丁都停住了笑,仔细的看了看林一诺,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狗腿的向尤金康汇报:“公子,这家伙是个女的!”
花锦本被手脚绑住关在柴房,却听到吱嘎的门打开,又被扔进了一个人,长发披肩,貌似还被挨了打,一下被扔在自己身旁,等那人一抬头,却是吓了自己一跳:“林,林公子?”长相真是一摸一样,只是这眼前的人分明是个姑娘吧?
林一诺看到花锦惊讶的看着自己,尴尬一笑:“嘿嘿,林公子真没本事啊,救不得你出去,还自己也被关了起来。”狠狠的咬了咬牙,心里想着,楚羿你可要早点来救我们啊!
楚羿回到府中,本有重要的事急着要和一诺商量,却见天阁里只有丫鬟在,问了半天,吱吱唔唔也说不出一诺到底去了哪里,只说早上换了男装便出门去了。
楚羿想起来今天是赎花锦回来的日子,只得加快脚步往醉花楼走。
到了醉花楼却见老鸨唉声叹气坐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酒:“哎哟,这位公子,花锦被人抢了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们就不要一个一个都来我这里要人了!”说完愁着张脸又坐下,看来这花锦一走,生意都做不起来了,损失惨重啊!
“花锦被何人所抢?”
“哎哟,我中午不是和你们另外一位公子说了么,人家是太傅府的公子,咱们是得罪不起的,我这里倒好,连个赎金都没要到,还被人砸了场子,这都倒的什么霉啊!”
“你是说,上次要赎花锦姑娘的那位公子中午便来过了?”楚羿听完老鸨的牢骚,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眉目,早就听说这尤太傅的公子荒淫无度,时常带着下人四处调戏良家妇女,最后闯了祸,他父亲只好出面花钱了事,这一路包庇惹了不少民怨,若今天确实是他抢了花锦抓了一诺,那他楚羿只好借这个机会为民除害了。